亓山狼并沒有走遠,他背對著祠堂,等待著。
不多時,后的祠堂著起大火。暖意讓亓山狼轉過,他微瞇著眼去看熊熊大火。
可他等了等沒等到齊嘉恕再出來。
亓山狼朝祠堂走去,卻發現沉重的大門從里面閂上了。亓山狼歪了頭,用力一腳踹過去。山也要轟榻,何況一座門。
他在煙霧騰騰里看見齊嘉恕,他蹲在角落里,臉上沒什麼表。
齊嘉恕抬眼,嫌亓山狼多管閑事,他煩躁地皺眉,再云淡風輕地說:“你不懂。不會準我隨的姓。”
亓山狼看著昏暗角落里的齊嘉恕,突然就想起很多年前任和任旭出事之后,躲在亓山里不敢見人的自己。
他大步走過去,將膽小鬼從角落拎出來。
齊嘉恕煩躁地想掙,可就算沒傷也未必掙得開亓山狼的鉗制,何況此時。
“你隨的,是孤的姓氏。”
齊嘉恕掙扎的手一頓,好半晌,惱聲:“誰稀罕!”
亓山狼將齊嘉恕扔給手下,帶其治傷。而他則是大步往前殿去,以賀族后人的份稱帝為尊。
大典匆忙也簡單,亓山狼也不喜復雜。整個大典,所有人雀無聲。
理完這邊的事,亓山狼去看齊嘉恕,得知他冷臉不配合太醫診治。
亓山狼邁進屋,看見地上的跡,還有齊嘉恕被子上的。他靠在床頭,正在發呆。看見亓山狼,他立刻皺眉惱怒樣。
亓山狼走過去,端起床頭的湯藥,遞給他。
齊嘉恕冷著臉,不想理他。
“喝。”
齊嘉恕冷哼。
亓山狼就把一整碗湯藥潑到他臉上。
齊嘉恕懵了一下,抹一把臉,立刻惱怒地吼:“亓山狼,你別欺人太甚!”
亓山狼沒理他,吩咐一旁的宮人再端一碗藥來。
宮里的東西向來都會多備一份,宮人很快從外間再端來一碗。
亓山狼接過來,再遞。
齊嘉恕轉頭。
亓山狼毫不猶豫當頭再潑一遍。
齊嘉恕氣炸,要跳下床拼個你死我活!
亓山狼一腳踹過去,踹在他口的傷。齊嘉恕疼得打,眼冒金星,抖著躺倒在床上。他咬牙切齒:“亓山狼你這個不磊落的小人!”
亓山狼側首吩咐:“再拿。”
“是……”宮人聲稟告,“需、需要點時、時間再煮……”
“把沈檀溪接進宮。”
齊嘉恕一僵,怒不可遏地瞪著亓山狼。“你這個瘋子!你這個小人!你這個野人!”
亓山狼抬開腳,卻將手里的刀刃抵在齊嘉恕的脖子上。他居高臨下地睥著他,冷聲:“你鬧什麼?”
“你以為你很可憐?錦玉食的王爺,要什麼有什麼,就因為你母親不要你,就不想活了?這世上偏心父母,有。易子而食的父母,有。無父無母的孤兒,更有。”
“戰火之下,妻離子散,無數生命枉死。你這點可憐算個什麼東西?”
齊嘉恕氣得整個都在發抖。亓山狼這話就差指著鼻子罵他矯了!
沈檀溪比預料要快被送來。一進來,齊嘉恕立刻扭過頭,飛快去臉上烏七八糟的湯藥,和上被亓山狼踹的泥腳印。
亓山狼收了刀,一邊往外走,一邊沉聲:“給他弄干凈,上藥包扎。”
沈檀溪忐忑地進去,見齊嘉恕十分狼狽的模樣,膽戰心驚地拿了帕子去他額上的臟藥湯。
齊嘉恕避開。
沈檀溪遲疑了一下,又手去。
齊嘉恕著滿腔丟人的狼狽,沒再躲。
亓山狼立在門口,看著暴躁的齊嘉恕逐漸安靜下來,才轉離去。
他沒有做過兄長,可是曾被兄長不計前嫌地寬恕。
這世間寬恕和善意也該被繼承傳遞。
亓山狼做不到任旭的和善溫,反正殊途同歸,就這樣吧。
亓山狼八月上旬殺到京城復國稱帝,等到了年底,已經掃盡異黨,朝臣中進行了一波大換。
剛朝的一些年輕員,對仕途一片雄心壯志,效仿宿羽求賜姓。亓山狼也都準了。
這段時間,忙于攏,邊地被魯奪去兩城。亓山狼并不理會,全心安顧朝堂。
而過了年,到了二月末,亓山狼才率領大軍出征。
賀國復之事早已天下知,亓山狼當眾剝去亓帝人皮之事更是令全天下一陣膽寒。面對氣勢洶洶的賀國大軍,魯帝不敢輕視,顧不得正和湘激戰,連連撤兵回訪。
可是亓山狼率兵并不是去魯,而是去了相近的胡。
六月末,胡國歸順賀。
接著到了八月初,收青。
到了十月初,小國津和西蠻不戰而降。
魯國面對賀國此番架勢,不惜丟下湘,舉全國之力回防。
在亓山狼率兵抵達魯國邊地前一月,施彥同奪回了國土,終于回到了都城。
湘國開始重整山河。而賀國和魯國有一場長久戰役要打。
年底,亓山狼率兵回國,路經湘國邊地,他停馬駐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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