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山狼走了很久,施云琳還賴在床上不肯起。就算后來下了床,也是悶悶不樂坐在屋子里不肯出去——昨兒晚上鬧了那麼一場,覺得有點尷尬,不想出門。
又綠叩門進來,端了早膳。清粥小菜之余,還有一碟蓮子糯米卷。
施云琳掃了一眼蓮子糯米卷,隨口說:“有這個啊。”通常況下,蓮子糯米卷并不會出現在早膳里。
“是,夫人向柳嬤嬤要蓮子糯米卷,柳嬤嬤做了很多。”又綠將吃食一件件擺在桌上。
施云琳問:“你今日不用陪姐姐去思鴻寺嗎?”
“去的。給您送了早膳就去。”又綠道,“剛剛過來的時候遇到施硯年,他說有要事和夫人說。要您用過早膳之后過去說話。”
施云琳點頭,走到桌邊坐下拿起筷子夾了一塊蓮子糯米卷,咬了一小口。還是覺得太甜了,不是很喜歡吃。
沈檀溪在外面叩門,推門進來,先去打量施云琳的神。昨天晚上施云琳和亓山狼鬧了矛盾,院子里的人都嚇了一跳。旁人都沒有沈檀溪方便過來瞧瞧。
“姐姐。”施云琳讓沈檀溪坐,“姐姐這麼早就要走了嗎?吃過東西沒有?”
“沒有呢。一早上忙著給澤明編平安扣,沒來得及。”
施云琳莞爾:“沒時間吃東西,倒有時間來看我。姐姐待我可真好。”
“誰讓你們昨天晚上那樣嚇人?沒什麼事吧?”沈檀溪一邊問著一邊去瞧施云琳的臉。
施云琳搖頭。“姐姐不用擔心我。我比困在這兒的你們過得更好。”
施云琳拿了一塊蓮子糯米卷遞給沈檀溪:“太甜了,我不喜歡,姐姐能喜歡。”
“這東西本來就甜。你以前就不太喜歡,這回特意跟柳嬤嬤說要吃,又不想吃了?”
施云琳那點小心思不想說。覺得留下五六塊蓮子糯米卷給亓山狼就足夠了,反正是不想再吃了。彎著眼睛往沈檀溪手里又塞了兩塊蓮子糯米卷,甜笑著:“所以不能辜負了柳嬤嬤的心意呀,好姐姐快幫我多吃兩塊。”
施云琳再笑著對又綠說:“不許告訴柳嬤嬤。”
又綠正在走神。“啊”了一聲,規矩地點頭應是。
沈檀溪陪在施云琳這兒一邊說話,一邊吃了兩塊蓮子糯米卷,約好了今晚一起去逛夜市看花燈。時候不早了,沈檀溪也沒多坐,拿著第三塊蓮子糯米卷,一邊吃一邊匆匆往思鴻寺趕去。
又綠看了一眼桌上施云琳只吃了一口的蓮子糯米卷,皺了皺眉,轉跟上沈檀溪。
寺廟這樣清凈的地方,也青那頑皮的子不太喜歡。所以幾乎都是寡言的又綠跟著沈檀溪去思鴻寺。
又綠心事重重地跟著沈檀溪出了門。
今日是正月十五,縱使是大白天,外面的街市上也十分熱鬧。又綠時不時抬眼看向走在前面的沈檀溪,眼底浮現掙扎。
街市上的人越來越多,經過熱鬧擁的地方,人甚至要側一側。又綠逐漸放慢了腳步,再看一眼已經走遠了的沈檀溪,忽然轉藏在人群里。
又綠是在百祥宮時跟著施云琳的,跟在施云琳邊的時日并不長,并不是那麼清楚施云琳的口味。不知道施云琳向柳嬤嬤要蓮子糯米卷是給亓山狼要的。以為施云琳喜歡吃蓮子糯米卷,所以將藥拌在了蓮子糯米卷上的那一層白糖里……
又綠皺眉,遙著沈檀溪走遠的方向。
不知道沈檀溪吃了那種藥,若是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發作,將是怎樣不可收拾的可怕下場。
可是管不了那麼多,任務已經失敗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去想自己要怎麼活命!
沈檀溪穿過擁的人群,檢查了一下平安扣還在沒有掉。回頭沒看見又綠,只當是人流太大,著著走散了。立在一旁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又綠追上來。又著急去思鴻寺,索不再等又綠,自己往思鴻寺去。反正又綠會追去思鴻寺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剛剛走過的那段路上,人實在太多,得沈檀溪上都有些熱了。仰起起了薄汗的臉頰,去朝,今日并非大晴,云籠在天上,沉沉的,好似在醞釀一場暴雪。
沈檀溪收起目,用巾帕了額上細的汗珠兒,繼續往思鴻寺去。
去年正月十五,周澤明陪著上香、看花燈,今年他不在邊,沈檀溪總覺得寂寥許多。不過好在得了他已經逃出魯的好消息。
沈檀溪微笑著,盼著來年、后年,接下來的每一年的正月十五,都不會和周澤明分開。
思鴻寺外,靖勇王正沉著臉下山。并非他心不好,而是他背后的箭傷實在太疼了。上的傷這段日子將他折磨得也瘦了一圈,山寺臺階每邁一節都扯著傷疼。
他理應臥床靜養,可齊嘉恕知道今日母妃必來思鴻寺思懷的亡夫。上次的刺殺之事讓他心有余悸。他令人暗中守衛還不放心,拖著傷病親自跑一趟,仔細搜查一番。他天還沒亮就來了,現在就要走——他必須在母妃來到這里之前走人。
母妃不想看見他,若見了他,只會覺得厭煩和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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