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灼聞聲抬起頭,見建寧帝滿臉笑意地走進來,賭氣一樣隻敷衍著行了禮。
父皇給他的妃這麽大的麵子,此刻不去延禧宮和宸妃親近跑這來幹什麽。
徐皇後依舊是那副溫婉的樣子,親手替建寧帝除了外麵的披風,輕聲笑著:“皇上怎麽往這來了?”
建寧帝聞言意有所指道:“朕怕朕再不來,有人對朕的怨念都要化實質了。”
戚灼著宋瑾辰老實坐著,不理會建寧帝的說辭。
徐皇後沒有手,隻在一旁看著,見建寧帝求助的目,徐皇後微微一笑,像是在說自己惹火的兒自己哄。
宋瑾辰瞧著眾人的神,輕輕拍了拍戚灼的手起告罪道:“太子與臣有約,臣就先行告退了。”
戚灼聞言瞪大了眼睛,似是沒想到宋瑾辰居然在這種時候拋下自己。
宋瑾辰當然不能留在這,皇上拉下麵子哄兒就罷了,他與戚灼再怎麽親近,於建寧帝來說都是外人,自然不能不識眼的待在一旁。
見宋瑾辰離開,殿的眾位侍也退了出去,一時之間屋隻剩下三人,建寧帝輕咳一聲,試探開口:“夭夭這是怎麽了?今日連個好臉都不給父皇?”
戚灼把玩著腰際的玉佩沒有開口,心中卻自嘲道:給一國之君擺臉,無非是仗著父皇寵,篤定父皇不會因此生氣。
被者有恃無恐,現在竟不知該以什麽樣的立場控訴父皇。
隻是覺得有些陌生,有些違和,近日的父皇與往日判若兩人,可父皇對卻是一點兒都沒變。
建寧帝瞧著他的皇後,這些日子他做了那麽多不合禮法的事,這人卻從未怪過他;乾兒也如往常一樣對他十分尊敬,隻有夭夭這個兒……
“不論如何,你母後都是這中宮之主,是大靖最尊貴的人,你與乾兒都是朕最在意的孩子,至於宸妃……”
見戚灼抬起頭,建寧帝頗為無奈道:“你就當朕上輩子欠了,這段時日全當補償。”
說完這些,建寧帝將腰間的玉玨摘下來放在戚灼手上,輕聲笑道:“這是西北新進貢來的,朕一看見這澤就想著送給你,夭夭莫要不開心了。”
戚灼依舊沒有言語,卻攥了手裏的玉玨。
建寧帝又與徐皇後說了幾句才轉離開,戚灼看著他孤寂的背影,心頭湧上一複雜的緒。
徐皇後見這副沒神的樣子笑道:“母後從不在意那些,你就當那些人是你父皇找的樂子,隻要那些人不想著奢求不屬於他們的東西,母後都不在意,夭夭也莫要在意,左右你父皇最重視的還是你,還是說……夭夭沒有這個自信?”
戚灼聞言收了心思,嗤笑道:“不過是些阿貓阿狗,兒臣才不會妄自菲薄。”
至於父皇,就不信他能一直如此厚待一個替。
勤政殿
建寧帝剛剛坐下,就聽到宸妃求見的通傳聲。
原本淡漠的神瞬時添了欣喜,朗聲道:“快讓宸妃進來——”
“宮宴菜大都油膩,臣妾特意熬了銀耳蓮子羹,還皇上笑納。”
建寧帝親自扶著秋晴坐下,溫和笑道:“這些事給宮人去做即可,晴兒何必勞。”
秋晴笑眼彎彎,反手握住建寧帝的手:“還是臣妾親自來才放心,皇上對臣妾如此用心,臣妾自然也要相報。”
正說著,秋晴似又想起什麽,麵擔憂道:“皇上如此對待臣妾,永寧公主……怕是不滿,公主埋怨臣妾沒什麽,臣妾隻怕擾了公主與皇上之間的。”
“剛剛在宮宴上公主如此敷衍皇上,莫說是在皇家,就是普通勳貴之家也是不敬父親不守規矩,可這一切都是臣妾的錯,還皇上莫要怪罪公主。”
建寧帝聞言笑出了聲,麵上並無不虞,爽朗道:“永寧自小被朕慣壞了,不過使些小子,不礙事,不礙事!”
秋晴滿腹言論因此全都憋了回去,思慮半響又轉頭說道:“也是,公主年紀小,自然不會在意這些,皇後娘娘掌管後宮,堪稱天下子的表率,永寧公主的子自當由皇後管教,臣妾隻希公主下次莫要再因為臣妾怪罪皇上。”
“皇後乃中宮之主,是朕的發妻,晴兒不必在意旁人,但定要尊重皇後,你可明白?”
是十五那日的盛寵給了皇後不過如此的影響,秋晴聽著這話隻覺得十分不舒服。
明明才是建寧帝心中所,卻要給一個老人點頭哈腰。
可既然建寧帝說了,秋晴自然要照做。
天不早,建寧帝輕聲安道:“晴兒暫且先行回宮,待朕批完奏折就去找你。”
秋晴聞言麵上有幾分,剛剛被建寧帝敲打的鬱悶一掃而空,臨走時又提醒道:“皇上要注意,定要趁熱喝完這羹。”
建寧帝點點頭,麵溫和的目送秋晴出去。
待人離開,總管太監魏忠賢讓隨侍的小太監下去,他輕聲走到建寧帝跟前,隻見這位九五之尊的溫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臉上的冰冷。
魏忠賢打開食盒用銀針試毒,見銀針並未變,他抬頭向建寧帝回稟道:“此羹並無不妥。”
建寧帝揮了揮手,冷聲道:“照舊理——”
魏忠賢低頭應是,悄悄拿著食盒退了出去。
人人都道延禧宮的宸妃娘娘恩寵萬千,連勤政殿這等地方都能隨意出,儼然是第二個皇後。
可隻有魏忠賢這位從小伺候建寧帝的人知道,那延禧宮送來的湯羹全進了痰盂裏,那夜夜侍寢的宸妃娘娘,早就讓皇上下了絕嗣藥。
帝王恩寵,真真假假的又有誰知道呢?
勤政殿的門關著,建寧帝敲了敲桌子,一個暗衛頓時出現在殿。
“可有異常?”
“啟稟陛下,延禧宮並未與外界聯絡。”
建寧帝聞言閉上眼,一張臉瞧不出任何喜怒,冷聲吩咐道:“繼續盯著,連同秋家人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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