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考慮得很清楚。”
床邊落地燈清晰地照出臉上的表,還有眼神。
平靜,或者說冷靜。那雙眼睛里一分一毫的猶豫和不舍都沒有,就好像他只是個無關要的人。
他覺得自己就像個笑話。
路荊遲面無表地起、穿,最后拿著行李離開。全程后的人沒有說一句挽留的話。
真是干脆果斷到了極點。
忍著怒火回到國,他讓自己不痛快了兩個月。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路荊遲轉到沙發上坐下,格外疲倦地仰頭往后靠在沙發背上。
即便再抗拒他也不得不承認,他一切焦躁煩悶的緒歸結底都來源于三個字——
不甘心。
*
曲蕓周看著面前的男人一時啞然。
“……你怎麼來了?”半晌,開口問他。
路荊遲卻徑直越過進門,然后輕車路地掉西裝外套搭在沙發上,又垂眸去解袖扣。
“路先生。”蹙眉。
男人驀地笑了,“路先生?”
他抬眸看過來,放下手垂在側,目沉沉,“這麼見外。”
“路荊遲,”嘆了口氣,“你現在這樣是準備干什麼?我們已經結束了。”
“開始是兩個人的決定,結束就你一個人說了算了?”
“你別胡攪蠻纏行不行?”皺了皺眉。
胡攪蠻纏?路荊遲咬了咬牙,一步步走過來。
“如果我說,我還不想結束呢?”
曲蕓周沉默。半晌直視著他說道:“原因呢?你還沒厭倦?但早晚會的。你說結束不能一個人單方面說了算,那如果你想結束的那天是我不愿意,你會怎麼做?”
答案顯而易見。
客廳里驟然安靜下來。
“你回去吧。”笑了笑。
路荊遲卻沒,下一秒忽然問:“那你告訴我一個理由,一個你結束的理由。”
或者問他這麼堅持的理由。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莫名期待問這個問題,但又有些抗拒這種可能。
“開始是因為有興趣且合適。”曲蕓周語氣很平靜,“結束當然是因為不合適了。”
路荊遲目微,發現了話里的端倪。
“你干什麼?”曲蕓周看著他臉上細微的表變化,心里有了點不太好的預。
然后預果然真。他用了各種借口非要賴在家里,最后兩個人莫名其妙地就到了床上。
再醒時已經天黑了,有點懊惱于自己一時沒把持住的放縱,但做過的事也實在是沒什麼后悔的必要了。
兩個人又暫時心照不宣地恢復了從前的關系,都沒有再邁出第一步去試探什麼。
曲蕓周知道不該再這樣下去了,否則未來會很麻煩,也不愿意讓自己陷這種麻煩。
對來說,從前那種關系和狀態才是最舒適的,也是最安全穩妥的。
一切事過了那條界線就會后患無窮,而很清楚自己和路荊遲之間的界限已經搖搖墜。
正好假期回了國,除了陪宋葭檸以外還有不時間能和他見面,好幾次都覺得自己和路荊遲又回到了從前只忠于覺的時候。
這樣表面的安穩只持續了一個多月,知道他的心思和占.有遲早藏不住。
某天晚上和宋葭檸在朋友的酒吧里打發時間,后者一不小心喝的太多,同行的人好心開著的車將兩人送回住。
曲蕓周被對方扶著下車,一抬頭就看見門口黑著臉的男人。
這是他們第一次發爭吵,雖然只是暗流洶涌的冷言冷語,可他表現出的模樣卻不是一個普通的“固定約會對象”會有的。
浴室一場荒唐后,裹著浴袍靠在床頭靜靜打量他。
路荊遲神如常地俯.想替干頭發,卻被抬手輕輕擋開。
“路荊遲。”曲蕓周笑了笑,“我們之間只可能是兩種關系。一種是像一開始那樣,我們各取所需,不用太心。但現在看來似乎很難,對嗎?”
“另一種是什麼。”他不答反問,卻等同于默認了的話。
“陌生人。”
搭在肩上的手一頓。
“這就是你之前想要結束的原因?”
“第一種不是你想要的,但我想要的選項里,沒有第三種。”
他定定地看了好一會,才啞聲問:“為什麼。”
“我不喜歡,也不想要。”
路荊遲看著的表,試圖找出和上一次相比不同的地方,但卻一無所獲。
他第一次發現自己對一件事可以束手無策到這種地步。
“沒有任何可能?”好一會他才低聲道,語氣甚至帶著點卑微和祈求的意味,不過卻被他懸崖勒馬地掩藏干凈。
曲蕓周沒說話,然而沉默即是默認。
“我們回不到一開始的關系,那樣的狀態也不是你想要的。”轉頭看向窗外,“又不是非誰不可的地步,早點結束,大家各自吧。”
趁著為時未晚。
對于路荊遲來說,尊嚴不允許他一次次妥協糾纏到更過分的地步。
是啊,他輕笑,他們又不是非彼此不可,時間長了還不是該怎樣就怎樣。
?深?還遠遠談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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