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爺子的書房是那種純中式的裝修布置。

木質家質地沉重，大部分是經過歲月積淀的老件。在這樣的空間里呆久了，讓人覺自己也變得暮氣沉沉。

羊織花地毯宣厚重，小一些的東西掉落連聲音都不會發出。但跪得久了，一樣會疼痛麻木。

霍明遠現在就覺自己的兩條都沒只覺了。他面無表地看著墻邊的自鳴鐘，腦子里從未停歇。

他十六歲談第一個朋友，這麼多年風流史無數卻片葉不沾。這還是第一次栽在這種事上。

最初兩個人鬧起來，他的確以為是個意外。劉蓓蓓跟在他邊兩年多，他早就察覺到心變大膽子變了。只不過還沒沒來得及理就鬧了起來。但事明明已經平息，卻轉眼鬧到榮泰老董事長那里。他甚至不用想都知道是誰干的。

他霍明遠得罪的人是不，但在榕城敢這麼明目張膽找他不痛快的，只有霍霄那個小雜種！

而且霍老爺子今天不讓他罰跪，還暫停掉他在霍氏的大部分權利。就算這其中有一半原因是為了做給榮泰那邊看，但他的損失已經不可估計。

霍明遠不自覺握了拳頭，眸底的狠幾乎要溢出眼眶。

霍霄、霍霄……他反復在心底念過這兩個字，恨不得將它的主人生吞活剝。

霍明遠還想起了那天在零點會所里見過的人。那是霍霄的人，什麼來著……對，南笙。那人的姿在他擁有過的那些里，勉強算個中上，但卻別有一風韻。就是不知道滋味到底如何。

聽說霍霄寶貝的。那小雜種不是要攪黃他的婚事嗎？要是他的人也出點什麼意外……

“哐當”一聲巨響驟然打斷思緒。他下意識尋聲看去，還不等完全將頭轉向門口，就見一道人影閃到面前。

高大的男人面冷沉，渾都帶著煞氣。

霍霄！霍明遠腦海里只來得及閃過來人名字，就對方揚起手中木直接砸向他的腦袋。

這人瘋了嗎？竟然真想這麼直接要他的命！

冷汗頃刻浸了襯衫。霍明遠也是練過的，求生本能讓他在第一時間翻滾躲避。可麻木的下肢拖累了行，帶著風聲的子雖然沒敲中頭部要害，卻結結實實砸在他左肩膀上。

這一下手極重，霍明遠呼痛的余地都沒有便倒地不起，完全失去了戰斗力。可霍霄卻并未罷手，照著他口腹部就是幾腳。

“咳……”地上的男人嗆咳著，蜷起。半邊都已經痛得沒了知覺，卻還不忘挑釁，“小雜種！”

霍霄眸一沉，丟掉手里的子彎腰將人提起，一拳搗上他小腹。拿什麼武，男人還是直接用拳頭更過。

“嗯……”霍明遠痛苦的悶哼，上依然不認輸，“艸你媽，有種打死我啊！”話音落下時，顴骨上結結實實挨了一拳，整個人又被摔在了地上。

走廊里這時有急促凌的腳步聲響起，直奔這邊。

霍霄充耳不聞。他抿著薄上前，再次把霍明遠從地上拎起，正要將人往桌角上摔的時候，門口響起霍啟林呵止聲：“老三！”

中年男人語氣驚急，這一嗓子直接喊破了音。

“啊……”接著是陳晶的尖。眼見著兒子被打這樣，幾乎要失去理智，“霍霄，你……”

“你閉！”霍啟林厲聲呵斷了后面的話。他制止住要沖進去的人，將推給霍啟山。又警告地瞪了夫妻兩個一眼，然后大步走進去到了霍霄面前：“霍霄，你先放手。”

他試探著將手搭在霍霄胳膊上。掌心下，男人繃的充滿了力量，即便隔著袖也能覺出來。

霍啟林暗自嘆氣，他老了，老爺子更是行將就木。可眼前這年輕男人已長岑天大樹，可他的樹蔭卻不會庇佑霍家。

“大伯求求你，有什麼不滿意的，我們坐下來談。”

“你真把他打出事來，難道自己就不用負法律責任嗎？”

“大伯知道，那些年霍家對不起你們母子。你三嬸做的一些事確實過分……”

不等他把話說完，霍霄突然松了手。

霍明遠渾都疼，卻踉蹌著扶住書桌，沒讓自己再倒下去。霍霄理了理襟。他眼中猶帶著，可眨眼間卻已經收斂了戾氣，又是那副高傲矜貴的模樣。

他轉眸看向霍啟山夫婦：“聽過母債子償。哦，父債也一樣。所以以后三叔三嬸要是做了什麼讓我不高興的事，說了我不聽的話，可就都得靠霍明遠擔待了。”

陳晶咬牙，恨恨地看著他。似乎想說什麼卻被丈夫握肩膀制止了。霍啟山臉也十分難看。

霍霄勾，又瞥了眼霍明遠：“悠著點兒，小心哪天斷子絕孫。”說完抬腳出門。

堵在門口的人自往兩邊讓開。

男人目不斜視地踏進走廊，剛走沒幾步，就見管家迎面走了過來。

“三，老爺子知道您過來了，要見您。”

霍霄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對方趕側讓路，然后謹慎都跟在男人后面。

霍老爺子的臥房在三樓，還要再上去一層。

兩人走到樓梯轉角時，上面下來個人。這人霍霄認得，是老宅的園丁，在這邊工作幾十年了。侍弄花草很有一套，當年他母親很喜歡和對方請教些種花的技巧。

老人家抱著個大花盆，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仿佛隨時都會出點事故。終于，他不小心松了手。花盆應聲碎落，茂盛的植倒栽著滾下樓梯，花土散落一地。正好攔住兩人去路。

他急忙蹲下，邊道歉邊手忙腳收拾。

“人來收拾。”霍霄對管家說了句，撿起那棵植走到老園丁前遞過去。

“陳伯好久不見。”低沉的語氣中約帶著懷念。

“謝謝三。”老園丁笑著接過。

就在兩人接時，一個長方形小東西塞進了霍霄手心。

一詫異掠過眸底，男人很快神如常。他合掌將東西攥，然后起過一地狼藉，繼續拾階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