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后變化這麼快，很難不會懷疑是到了威脅。

聶辭去看董洪，他還在看著目前還是他老婆的人，說出的話真的誠懇到讓人無可挑剔，“我知道，你想離婚的。沒關系，我答應你，我們現在就到樓上去辦手續吧。”

接著又對聶辭道“聶律師，還麻煩你做個見證。”

聶辭沒答話，而是去看張琴，“張士，事關你今后的幸福，我想你能認真考慮下。”

張琴的臉始終蒼白著，“我……”

“我的病的事，你也知道吧。”董洪說話時，語氣很平穩，如果不是事實就擺在眼前，很難讓人相信他曾經是個綁架犯！

“醫生說，最多半年。”董洪沒有表現出哪怕一丁點對于生死的畏懼，“反正都是遲早的事，我也不想拖累你和孩子。”

他這話說完，張琴就下定了決心。

“我不離婚了！不離了！”

——

從民政局出來后，趙縉送聶辭去律所。

路上，看聶辭一直心事重重的，他好奇地問“姐，你怎麼了？難道，你希他們離婚？”

老話說得好，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嘛。

聶辭緩緩搖頭，“如果張琴是真心的，我當然鄭重的選擇。只怕……”

是迫不得已。

“你擔心這些干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造化。剛才那況你也看到了，那些記者站在道德高地上，恨不得把張琴一腳踩進泥里！所以，也是怕被別人脊梁骨，不是真心的也沒辦法，反正董洪的日子也不多了，索就不離這個婚了。”

趙縉的分析自是理之中，正常人也都會這樣想。

可只要事關董洪，聶辭就沒辦法放松。

不知不覺，到了律所。

> 趙縉去附近圖書館了，約好下班再來接。

“我沒事，你不用來了。”

“那不行！”

趙縉正道“紀衡能讓我來保護你，那就說明一定是有什麼危險的事，我不喜歡他歸不喜歡，跟你有關的絕對不能馬虎！”

說著說著，他突然反應過來，“那個‘危險’不會是……董洪吧？”

聶辭沒再多說，催著他離開了。

現在不太想聽到“董洪”這個名字，覺好端端的生活，都被這個人給攪了。

可出乎聶辭意料的是，董洪最近莫名其妙的就火了！

嚴凱旋和方琰都說，“假釋”“刑滿釋放”、“家族傳病史”、“神病”、“綁架犯”以及“絕癥”等等，這幾個詞隨便一個都引人注目，更何況都出現在同一個人上！

最喜歡這種能挖掘出故事的對象了，眾多中，有一家做紀錄片很出名的平臺已經與董洪達協議，可以進行跟拍，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大家都清楚，這是要記錄董洪人生最后的階段。

聶辭盯著節目里的董洪，雖然沒有說多話，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做的事的確都是很正能量的。他并沒有因為自己的遭遇而自怨自艾，反而努力地對待生活，給無數人帶去了希，彈幕里提到最多的竟是“善良”“惋惜”等字樣。

“想不到吧，大火！”

方琰端著咖啡走過來，“嘖嘖，還好當初沒給他老婆打司，不然以他現在火的

程度，咱們律所會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聶辭始終盯著屏幕，不狐疑道“就算是有劇本，也沒有他的演技這麼自然。”

方琰對董洪是不是在演并不在意，興趣的是聶辭。

“你為什麼這麼關注他？”

“……好奇。”

原因聶辭沒說，那段過往畢竟是紀衡和郭蓓鈺的私。

“沒錯，就是好奇！”方琰道“這個董洪啊，無無求用僅剩的時間做想做的事，雖然結局早就擺在那了，但就是讓人忍不住好奇，想要看看，到底會不會發生奇跡！”

“可是我總覺得……”聶辭看著董洪的眼睛，在他偶爾不經意看向鏡頭時，仿佛像在與他對視……

聶辭立即避開視線，“總覺得他沒那麼簡單。”

“會不會是你太高估他了？”

方琰道“就他那點歷史，早就被報道過了，他有過神類疾病，正因為此，他才犯案……”

“就是這個！”

聶辭騰地起，總算想明白是哪里讓覺得別扭了。

如今董洪算是備關注，連都下場點評了，這說明他到了主流的認可和鼓勵。

這麼大的關注度，勢必也會將他之前犯的案子給得底朝天。

連方琰都知道，他是先犯了病，之后再犯了案……

可是結果呢？

他服刑了。

也就是說，他的病史并沒有讓他逃避責罰，看似惡有惡報，但真要追究起來，只要他符合免責條件，他就不應該坐牢！

而他之所以會被送進去，如今再想也就沒那麼難猜了，

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瀾。

聶辭有些不安，紀衡是有些手段的，紀家也不是善茬，但萬一發眾怒，任他是天王老子都沒用。

“你這是怎麼了？”

“我有事，先出去一趟。”

聶辭再也坐不住了，馬上拿起包包出去了。

徑直來到林盛歌。

之前在這里工作過，和紀衡的事在公司里也不是了，所以一出現前臺小姐就特別熱，直接讓上樓去找人。

聶辭進電梯，剛好有人進來。

“小聶？”

沒想到竟是康濯。

“康部長。”

“來來來，讓我瞧瞧，有些日子沒見，咱們小聶是越來越漂亮了。”

康濯似真似假地說。

聶辭看了看他，突然道“你心不好。”

康濯一怔。

原來還在笑著的臉，因為太過突兀，而忘記收回笑容。

“所以，我說對了？”

康濯臉上的笑意慢慢淡了，他慢慢摘下眼鏡，抬手了眉心，“你能不要這麼了解我嗎？你知不知道你……”

沒聽到他的下文，聶辭主湊近些“我什麼？”

康濯歪頭看，看了幾秒又搖頭“算了。”

聶辭到這是來找紀衡的，所以也沒空跟他多聊，只是說“我覺得你不應該是會被緒左右的人，我們康部長最大的魅力就在于擁有帥氣的外表，和冷靜聰明的頭腦！簡直迷死人！”

在逗他開心，康濯始終都一瞬不瞬地看著，聽到的話，垂眸一笑，“有迷倒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