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衡是個言出必行的。

聶辭趴在床上，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了。

紀衡從浴室出來，朝床上看了一眼，聶辭趴在那，只在腰部以下蓋了條薄毯，要遮不遮的，的背部曲線很好看，纖細白皙，上面有幾道指印，白紅錯，刺激得他眼神又變了。

覺到后男人的靠近，聶辭勉強睜開眼睛，“不要了……好累的……”

男人在肩頭落下一吻，聲音帶著調侃“累了？”

聶辭耳垂又紅了。

“嗯，得是讓人興的。”

“……”

聶辭把臉埋進枕頭里。

你快閉吧！

男人食髓知味，就著趴著的姿勢，又開始折騰了。

這時，門鈴又響。

一怔，會是誰？

“別管它。”紀衡不想被打擾，也不喜歡分神。

門鈴持續地響，好像知道在里面，非著開門不可。

聶辭側過頭有氣無力道“你、你停一停……我去看看。”

紀衡開始也沒想放開，不過門鈴摁得實在吵得人心煩，他臉不大好，但還是從上翻下來。

聶辭不敢看他，哪怕兩人如此親了也還是覺得不好意思。

門鈴還在響。

連忙披上浴袍過去拉開門。

“聶姐姐，你看到衡哥哥了嗎？”

門外的竟是齊尋真。

問話同時腦袋歪了歪，朝屋里張一眼。

“沒有。”聶辭平靜地說“還有，齊小姐，你找紀總就請去他有可能去的地方，為什麼找到我房間來了？或者，我應該問的是，你為什麼會認為紀總在我房間？”

“啊，聶姐姐你生氣了嗎？不好意思不

好意思，我在這里只認識你跟賈助理，他的房間我剛才去過了……而且，衡哥哥不是說和你討論什麼制服的事嗎？我就想來看看沒準他在這里……惹得你不高興了，我很抱歉。”

“他不在。”

聶辭的態度有點冷淡，齊尋真看上去都快要哭了，完全無視，直接關上了房門。

直到這時才敢松口氣。

知道自己剛才有點刻薄了，可如果不是這樣，齊尋真未必會放棄！

聶辭才轉過，就被人在墻上。

“聶姐姐還真是無啊……”

紀衡咬著的耳垂，語氣不明，“你把人家小姑娘都嚇哭了。”

聶辭斜眼睨他“紀總心疼了？那紀總就該老老實實在自己房間里待著，省得人家小姑娘找不到你再急哭了。”

男人挑眉“吃醋？”

“誰？”

聶辭聽到了什麼有趣的事，“您放心，不能夠。”

還是拎得清兩人之間的關系，能用錢解決就絕不談！

紀衡瞇起眼睛，說了句“小沒良心的”，然后就一口咬上口……

紀衡是晚餐時才面。

齊尋真一看到他就快步走過去，“衡哥哥……”

突然一愣。

“聶姐姐？”

聶辭跟在他后，朝微微頷首，不待問就主說“外面到的。”

紀衡側頭瞥了瞥，眼神里的嫌棄的意味

明顯。

齊尋真看眼兩人，勉強笑笑，“那可真是巧。”

晚餐很盛，但聶辭胃口不佳，沒吃幾口就放下筷子。

紀衡抬頭看，“不喜歡？”

“我……”

“呵呵，衡哥哥你就別難為聶姐姐了，也許，人家是想在心上人面前表現得矜持點呢？不是經常會有那種生嗎？平時飯量能吞下一整頭牛了，在男生面前非得說自己只能喝半碗粥，哪怕不是喜歡的人，也還是要維持自己的形象……哎呀！對不起對不起，聶姐姐，我不是在說你……”

聶辭慢慢調過視線，目淡淡地看，抬起過燙傷的手，“只是不想。”

紀衡皺起眉，他早就注意到了，手上的傷還沒好利落，看來要趕帶去醫治。

齊尋真故意大聲道“這道疤……”

紀衡倏爾轉過看向，“的手怎麼樣，跟你有關系？”

齊尋真錯愕地看他“衡哥哥，我……”

“果然，書還是要讀的。”

齊尋真簡直不敢相信，這一路都寵著的男人，竟會說變臉就變臉！

“我……我不就是開了句玩笑，至于嗎？而且，我也沒有惡意啊，衡哥哥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

說著說著，的眼淚就啪嗒啪嗒掉下來，“我知道自己書讀得不好，可你也不能在外人面前笑話我啊……”

看著小姑娘委屈得這個樣子，聶辭都想安兩句了，誰知，紀衡卻冷笑道“我說我也是玩笑，你接嗎？令人愉悅的玩笑，否則，你跟我又有什麼區別？”

“我……”

齊尋真噎著，突然

起控訴，“衡哥哥，你太過分了！”說完就哭著跑了。

聶辭趕去看賈肅“賈肅，你去看看！”

賈肅起就追出去了。

聶辭再看紀衡，他看上去又冷漠又厭棄。

聶辭緩緩道“齊小姐就是個孩子，你跟一般見識干嘛？”

“孩子？”紀衡嗤笑，“你不也是？憑什麼非得讓著？”

聶辭拿起筷子吃著他夾給的菜，想了想說“就像從小被捧到大的公主，一直都有人護著，所以哪怕是陌生人也會下意識縱著。可是我沒有。”

可是我沒有。

說這話時很平靜，沒什麼落差，人就是這樣，哪有什麼公與不公，學會接了就好。

紀衡抬起黑幽幽的眸，眸子里是令人容的專注。

聶辭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低頭喝水。

他突然道“你也可以。”

聶辭不解。

他垂眸，淡淡道“我會縱著你。”

聶辭目微滯，就像被蠱了，定定地看著他。

意識到他也看過時，慌忙低下頭假裝吃東西，可是漸漸視線竟變得模糊起來。

短短幾個字，對而言何其珍貴，又何其沉重，將擊得潰不軍。

紀衡看，沒再說話。

其實他和都是害者，區別在于，他同時也扮演了加害者的角。

姑姑說得沒錯，當年他爸媽出事時聶辭才多大？

一個還未年的小姑娘，又做錯了什麼？

又剛好是，在默默承擔著所有大人犯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