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夫人聽了這話，一時間呆愣住了，道“可是那到底是你父親母親給你的添妝，你不要了，是不是有些”

有時候作為長輩也是很復雜，他們怕孩子一事無，只知道向長輩手，可又怕孩子無所求，給什麼都不要，與他們不親近。

這本質上也是一種疏遠和冷漠。

孩子不需要你，不在意你。

程搖頭“祖母，孫不想為他們吵架的原因，也不想背負這個責任，相比這些錢財，我更承擔不起父母為我吵架打架的罪孽。”

“請祖母原諒我不孝。”

程老夫人想著許多勸解的話，但在這時候都被這些話噎在了嚨里，竟然半句都說不出去。

過了好一會兒，才道“你何必耿耿于懷，這不過是一次意外罷了，他們也不覺得這是你的責任，更別說什麼罪孽，你啊，何必胡思想。”

程搖頭“并非是我胡思想，我只是覺得太累了。”

心里太累了。

也多想要一個滿幸福的家啊，父親嚴厲母親慈，兄弟姐妹之間哪怕有一些爭吵，卻也能在面對困境的時候守在一起，互相扶持。

可上這一對父母，幾乎是將對家庭所有好的期待都破滅了，碎得面目全非。

真的累了，不想以后再因為什麼原因爭吵的時候，這一對父母說‘你出嫁的時候，我們當初也是給了你嫁妝的，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嗎？’

生恩已經是一樁了，不想再欠這兩人任何東西了。

程老夫人連連嘆氣，有些可憐程，最后只是道“罷了，既然你覺得太累了，還了就還了。”

這孩子也是可憐，從小到大都沒有得到過父母的疼，反而是一個個都是的不堪。

蕭氏從來就不管，還差點把養夭折了，又嫌棄不如孫嫵出，不為爭寵，與不是一條心，十幾年來，一見面就挑剔不是，忍不住回就是不孝就是不敬這個母親。

臨安侯呢？

他啊，在這一眾兒之中，他只在乎程娥和程諒，一旦程與他最的兒發生什麼矛盾，就要劈頭蓋臉挨一頓罵，說不懂事不善良，心腸不好。

若不是有這個祖母護著，自己也爭氣，這十幾年還不知道被欺負得多慘。

能長那麼牙尖利、有仇必報的子，也是因為這種種緣故。

不被父母期待疼的孩子，大概也是這般可憐吧。

程老夫人讓過來，手的腦袋“不管如何，你還有祖母，祖母最疼你。”

程挨在程老夫人邊，輕輕嗯了一聲。

是啊，祖母還是很疼的，還有祖母，還有程讓，甚至還有程謙聶靜云和小侄子，在這個家里，并不是半點溫暖都沒有的。

就是人生難得十全十，要知足。

。

鈴鏡將地契房契送到正院的時候，蕭氏也愣住了。

“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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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鏡低著頭，恭敬地答道“娘子所言，千錯萬錯全是的錯，請夫人和侯爺不必為了這點事爭吵，既然都覺得吃虧，娘子便誰的都不要，如此，便算是公平了。”

都不要，自己不吃虧，也不覺得別人吝嗇，如此，就不必吵了。

蕭氏臉有些沉“以為自己翅膀了是不是？以為自己嫁到景侯府，就要上天了，景侯府便是有錢財資產，那都是謝瑯的東西，可不是私產。”

鈴鏡繼續道“娘子也說了，將來什麼結果，那都是自己的選擇，不會怪夫人的。”

是自己不想要的，不是蕭氏不給，將來也不會再拿這個來說事埋怨蕭氏。

蕭氏聞言臉更黑了，心中也憋著一說不出的火氣“既如此，若是不要便不要吧，我看能傲氣到幾時，日后別來求我就行。”

鈴鏡又回道“夫人放心，娘子不會求您的。”

別的事程會不會回來求娘家鈴鐺不敢說，但錢財，程是真不缺。

不說謝瑯有多資產，便是程自己，有蓬萊仙居和春風攬月齋這兩家店，就能有源源不斷的收，這輩子怎麼花都花不完。

便是蓬萊仙居與春風攬月齋日后敗落了，程這些年也不知道攢了多錢財，一年三四萬那都是有的，也夠一輩子花銷了。

一生于錢財之上無憂。

蕭氏聞言，臉更黑了幾分，的意思本是讓程知難而退，但沒想到程骨頭那麼，說不要的東西就真的不要了。

不過蕭氏也不會像程低頭哄著求著要的。

“如此，便如所愿。”

“謝夫人諒，既然東西已經送到，婢子也告辭了。”鈴鏡放下東西，也不想在正院久留，匆匆告辭離開。

鈴鏡走了之后，蕭氏盯著那盒子許久，臉還是有些不好。

良久之后，只是冷冷地說了一句“倒是有骨氣。”

邊上的心腹侍見此，有心勸一句“夫人，此事會不會不太好？”

“有什麼不好的。”蕭氏低頭看向茶盞，“是自己不要的，又不是我不給的，難不還能怪我不給？這是要我求著要是不是？”

“真是笑話，既然這麼有骨氣，那就讓留著骨氣好了，免得又覺得我迫。”

侍啞了啞，張了張，想說什麼，蕭氏卻道“你該不會想說希我與六娘和好吧？那你真的是想多了，我與六娘，這輩子大概都沒有和好之日了。”

“為何？”

“為何？因為我與之間已經有了太多的恩恩怨怨，早已經解不開了，我不祈求的原諒，也不想要我打擾。”

蕭氏與程之間，十幾年的恩怨真的是太多太多了，大大小小的事，數都數不清，這些怎麼可能輕易化解呢？

而且還有最為過不去的事，蕭氏當年為了爭寵，幾次將程弄病了，害得小時候病怏怏的，險些夭折。

這事，這輩子就橫在們母之間，過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