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風聲湧,小屋燭火閃爍。
雲念歎了聲氣說:“就算你要走,你現在這副模樣怎麽走?”
傅聞州眸微沉,是啊,他連一下都不能,怎麽回去找柚柚。
雲念見他臉不好,便道:“你上的藥效大概五天可以發揮完,到時候應該就能走了。”
聞言,傅聞州麵稍緩,“謝謝。”
雲念詫異道:“你居然會說謝謝。”
傅聞州:“……我老婆讓我對人禮貌點。”
“原來如此。”雲念一臉了然,稚般的臉上彎起一抹笑容:“你很喜歡?”
“廢話。”傅聞州冷哼:“是,我很。”
雲念才十五,又避世這麽多年,不太懂這些,隻覺得這人看起來的確像個癡種,有些好奇:“知道你冒險闖進迷霧森林給求醫嗎。”
傅聞州皺了皺眉,“不知道。”
雲念點了點頭,不說話了,開始專注的碾磨藥。
一時間,空氣有些沉默。
傅聞州沒有手機,滿腦子都在想宋青柚,想看見的臉,聽聽的聲音,還想抱一抱,可他現在躺在這裏什麽也不能做。
“你有手機嗎。”他突然出聲。
雲念一楞,誠實地搖頭:“沒有,而且這裏也沒有信號的。”
傅聞州煩躁地背過,周氣場低的駭人。
過了會,又轉回來:“雲方大師為什麽死了。”
雲念說:“救人者不救己,師父說他已經活了太久了,不想繼續為這個塵世煩擾,不如尋得僻靜了卻殘生。”
頓了頓,雲念起,從木架上取出一個手掌大小的青瓷瓶,“我可以救你的夫人,但你也得答應我一個請求。”
傅聞州懶散地應了聲:“說。”
雲念便道:“這裏麵裝的是我師父的骨灰,他老人家臨走前的願是落葉歸,他想回到他的故鄉將自己安葬。”
傅聞州眼皮跳了跳:“你把你師父的骨灰裝在這裏,那外麵那塊碑又是什麽況?”
雲念“哦”了一聲:“那是個形式。”
“……”多虧傅聞州現在不能彈,不然他高低衝過去給這小屁孩一腳。
雲念問:“可以嗎?”
傅聞州躺回去,漫不經心的語調:“你自己為什麽不出去。”
雲念白的臉頰微微一熱,低聲道:“因為我是路癡,走不出迷霧森林。這麽多年能夠闖出迷霧森林的,隻有你一個,所以我希你可以帶我出去。”
傅聞州嗤了聲:“原來你也有所求啊。”
雲念:“這是師父的願,我自然要替他完。”
傅聞州對此倒是沒什麽意見:“你得保證你出去能治好我老婆。”
雲念點頭:“這是肯定的,隻要不是什麽必死無疑的絕癥,一般來說都可以治好。”
雲念後麵還說了一堆,傅聞州耳朵裏隻聽到治好兩個字。
想到柚柚的病可以治愈,他心沒來由的愉悅。
對著雲念的態度都好了不。
之後幾天,雲念每天早晚幫傅聞州換一次藥,重新包紮。
換藥的過程疼痛難忍,就像是把全的皮剝開再重新粘合,雲念見他臉慘白,額頭青筋出,渾都是冷汗,安道:“忍著點,馬上就好了。”
地上換下來的布條還黏著壞死的皮,跡斑斑,每換一次藥,傅聞州都仿佛經曆一次酷刑。
“好了。”雲念低聲說。
傅聞州長舒了一口氣,眼眶充,靠在榻上緩緩開口:“第幾天了。”
“三。”雲念說:“其實你可以再休養幾天,你上的傷強撐著走出去也行,但需要極大的意誌力而且迷霧森林路並不好走,會導致你上的傷口加重。”
“嗯。”傅聞州從鼻尖溢出一聲輕哼。
見他毫不在意的模樣,雲念不由道:“我的藥隻能讓你勉強可以行走,你如果執意要走,到時候傷勢嚴重,你會很大的罪。”
傅聞州嗓音低沉,淡淡地:“沒事。”
雲念看他如此執著,不解道:“為什麽?你夫人應該沒這麽快死,你為什麽這麽著急回去,推遲個十天半個月等傷好點再走不行嗎?”
木窗沒有關嚴,冷風從隙裏鑽進來,裹挾著傅聞州一貫懶倦的聲音:
“我這麽久沒回,該著急了。”
傅聞州閉上眼,角微勾,笑意裏有旁人窺不見的寵溺:“生氣了怎麽辦?雖然很好哄,但是我不想生氣。”
雲念盯著男人被裹木乃伊般的寬闊後背,不由怔住。
他能看出來對方是一位久居高位的上位者,即使再狼狽,也難以掩蓋上與生俱來的矜貴氣質。
但每每談論到他夫人時,雲念總能看到他那張平常冷戾的臉上出溫的笑意。
以前師父常說,世人皆薄。
雲念撓了撓腦袋,轉頭看向裝著雲方骨灰的青瓷瓶,小聲說:“師父,您教我的好像也不一定都是對的。”
島上的時間極其漫長,傅聞州常在半夜被疼醒,又強迫自己睡下,隻要睡著了,就能夢到宋青柚。
哪怕是夢境裏短暫的一個擁抱,也能讓他醒來後開心很久。
他太想了。
想的要瘋了。
第五天。
傅聞州醒的很早,坐在床頭盯著雲念,雲念睜開眼時差點被嚇的摔在地上。
“你你你你……你幹什麽!”
“我我我我……我要離開這個鬼地方,今天是第五天了。”傅聞州眉梢輕佻。
他眉眼生的極為好看,淺淺的雙,眼尾弧度上揚,再加上他總是一副對任何事都不屑一顧的模樣,看著自帶了鋒芒。
雲念到底也才十五歲,被這樣居高臨下的看著,心裏生出一畏懼,往後退開兩步,“早上迷霧最大,我們下午出發。”
傅聞州“嗯”了聲,雲念的藥確實很管用,他了這麽嚴重的傷短短幾日便能行走,他把人起來後沒繼續在屋裏待,轉出了屋外。
他得找工做子彈,不然進到森林裏遇到那些猛一點反擊之力都沒有。
他好不容易找到能救柚柚的人,一定得把人安全的帶出去。
傅聞州上的冷兵還在,從黑市買的那把xian彈槍也在,雖然沒了子彈,但槍還能用。
可以做點簡易子彈裝上去,雖然沒有實彈那樣大的威力,但聊勝於無。
有武防總比赤手空拳要強。
傅聞州頂著風雪和的疼痛在屋外找了一個上午,總算找到點能用的東西。
飯都沒顧上吃一直在改裝彈夾,終於在離開前做好。
雲念常年生活在這沒有通的地方,上的都是他師父留下來的棉,他找出來最厚的一件遞給傅聞州:“穿上吧,你的傷如果再風寒會被染。”
傅聞州雖然覺得這服醜,但也沒說什麽,撈過來就套上,這種時候,保命更重要。
他總不能指雲念一個十五歲的小孩去和那群猛對打,隻能靠自己,所以他必須不能倒下。
傅聞州拎了一大堆防工,將他們妥善裝進背包裏:“走吧。”
雲念奇怪的看他:“你拿這麽多不累嗎?”
傅聞州眉心微擰:“不拿這些怎麽跟那幫野打?”
“啊?”雲念表詫異,將手裏的藥瓶遞給他:“這個是我研製的藥,抹在上可以去除氣味,那些猛聞不到味道就不會來吃我們了。”
傅聞州盯著藥瓶看了一秒,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比人還高的背包,臉鐵青,咬牙問:“你他媽怎麽早不說!看老子在外麵凍一天很好玩嗎!”
雲念眼神清澈天真:“我以為你是無聊給自己找樂子呢。”
“……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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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暖從小爹不疼娘不愛,所以也不敢奢望幸福,直到她遇上牧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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