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蕭以恆先給柚柚講了阿基米德是怎麼在洗澡時發現了浮力原理, 而這個原理其實和曹沖稱象的本質是相同的。

柚柚沒聽過阿基米德，但曹沖稱象還是知道的！《曹沖稱象》是小學課本必修容，隻不過, 語文課著重講的是曹沖的聰明智慧, 而蕭以恆講的是其中的理原理。

柚柚直到今天才知道, 曹沖原來年紀那麼小就開始研究理了，古代的小盆友也太可憐了吧

「總之，所到的浮力和它自重力是相等的。」蕭以恆手指沾水，在岸邊簡單畫了個簡筆畫, 那個簡筆畫是個穿著遊泳的火柴人，一看就是柚柚。

他畫了水池, 畫了火柴人柚柚, 然後在火柴人的肚子上畫了個垂直向上的箭頭。

而這, 就是柚柚遊泳時的力分析圖了。

柚柚看得似懂非懂：「蕭哥哥，你的意思是, 在我遊泳的時候, 有個看不見的掛鉤把我提起來了？」

蕭以恆：「……不是掛鉤, 是浮力。」

「那大象上也有這個掛鉤嗎？」

「……」蕭以恆敗退，「對。」

「那為什麼掛鉤沒有把大象提起來，但是能把我提起來啊。」

「因為大象的度比水的度大。」

「度？什麼是度？」

十歲的小盆友哪裡懂什麼度什麼浮力，蕭以恆解釋了半天, 柚柚越聽越糊塗。

柚柚累了, 不想鬥了。

「蕭哥哥, 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柚柚抱住火烈鳥浮船的脖子，委屈地說, 「我也看不見那個掛鉤。」

蕭以恆費盡心思地解釋：「那個掛鉤――我是說浮力――不是眼可見的，是讓你的。」

「可我不到啊！」

厲橙在旁聽了十來分鐘, 看蕭以恆又是畫力分析圖、又是講度公式，忙活了大半天，但是進度為負。再看柚柚，兩隻大大的眼睛包著兩團眼淚，比地裡的小黃花菜還要可憐。

畢竟柚柚才十歲，乘除法還算不利落呢。厲橙都看不懂的力分析圖，蕭以恆還想讓柚柚看懂，這不強人所難嘛。

厲橙聽得大腦冒煙，實在不了。他跳下水，快步走到蕭以恆邊，讓alpha放過他們兄妹倆，別再念那些讓人頭大的公式了：「遊泳哪有那麼多七八糟的東西，難道我每次劃水之前，都要在心裡算一遍浮力公式嗎？遊泳是一種本能，你嘰裡咕嚕說了這麼多，你究竟懂不懂遊泳？」

蕭以恆出乎意料的沉默良久。

厲橙：！！！

厲橙震驚：「woc，你不會真的不會遊泳吧？」

他本以為蕭以恆是王者，哪想到蕭以恆連青銅都不如。

蕭以恆振振有詞：「好的食家不一定會做飯；好的影評家不一定會拍電影……」

「――但是好的遊泳教練一定會遊泳！」厲橙打斷他的詭辯，「行了蕭以恆，你給我老老實實地站到柚柚旁邊去！我厲哥就不信這個邪了，不就是遊泳嗎，我今天絕對要把你倆教會了！」

於是厲橙從教一個人，變了教兩個人。

不對，不是人，是兩隻豬。

也不對，豬豬那麼可，而且天生就會遊泳，他怎麼能用這兩個不開竅的榆木腦袋去侮辱可的小豬豬？

厲橙曾經以為，像蕭以恆這樣的學霸，一定是樣樣通的，他除了會畫畫、會做題以外，理所當然地應該擅長各類育專案，像遊泳這樣簡單的事，蕭以恆怎麼可能不會呢？

蕭以恆苦笑：「提醒一下，『我是學霸』和『我會遊泳』之間並不構因果關係。」

厲橙兇地呲出小虎牙：「那什麼能構因果關係？『你學不會遊泳』和『我要被你蠢死了』之間能不能構因果關係？」

「……」

厲橙雙手叉腰，看著麵前的兩隻旱鴨子，一臉嚴肅地發布命令。

「我數一、二、三。」厲橙說，「你們一塊潛下去，閉氣。注意，不是直直地往下蹲，微曲，彎腰把頭埋進水裡。你們一定要放鬆，尤其是要放鬆腰腹部，覺有什麼東西在托著你的下半-往水麵上舉。隻要你的-部飄起來了，你的自然而然地就飄起來了！」

「那不是『什麼東西』，」蕭以恆糾正道，「那是『浮力』。」

「那不是『什麼東西』，」柚柚有樣學樣，「那是『小鉤子』。」

厲橙邦邦地說：「甭管是什麼東西，總之你們要堅持在水下閉氣一分……算了，先閉氣三十秒吧。」

「三十秒好長呀。」柚柚張地說，「我要是嗆水了怎麼辦啊。」

厲橙安：「放心，哥哥就在這兒守著你們，眼睛絕對不從你上離開。而且我做過救生員訓練，你要真嗆水了，哥哥給你做人工呼吸。」

一聽「人工呼吸」，柚柚小大人似得捂住，嫌棄地說：「噫，那還是算了！」

厲橙：「……」當哥哥的居然被妹妹嫌棄，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在厲橙的鐵麵威懾下，兩個遊泳初學者磨磨蹭蹭地站好，屏住一口氣，低頭紮進了水中。

厲橙替他們數著，一，二，三……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次有蕭以恆陪伴在柚柚邊的緣故，水麵下，小孩的逐漸放鬆，腰部漸漸浮了起來，接著部、雙、雙腳逐一向上，整個人都被水託了起來！

四肢大張，在水下閉著眼睛，任由看不到的「小鉤子」把整個人拽上了水麵。

直到肺裡的氧氣消失殆盡，才破功，啪一聲從水下冒出來，整個人臉上都是興的紅。

「哥，你看到沒有！」柚柚手舞足蹈，「我學會遊泳了！」

厲橙敲了敲的腦袋：「你隻是學會漂浮，還沒有學會遊泳呢。好了，你去岸上休息一下，一會兒再下來繼續練。」

柚柚練了這麼久，早就累了，得了哥哥的赦令，立刻跳上了岸。岸邊有自售貨機，柚柚投了幣，換了一瓶涼颼颼的快樂檸檬茶。

在柚柚自由放鬆的時候，厲橙皺眉盯著水麵下蕭以恆的影子，表越發嚴肅。

這都過去一分鐘了，蕭以恆的影還在水下一不，沒有漂浮、也沒有放鬆，像是一塊沉重的石頭。

他的肺活量有這麼強嗎，現在都沒用盡？

厲橙擔心蕭以恆在逞能，趕快走到他邊，手要把他從水底拽出來。

哪想到，厲橙的手還未出去，腰上卻一――水下的蕭以恆居然摟住了他的腰肢，發力把他整個人拖進了水裡！

「艸，你丫居然敢襲！咕嚕咕嚕咕嚕……」厲橙猝不及防，未出口的髒話全變了一連串的氣泡。

淺水區隻有一米二，厲橙站直時，水才漫過他的腰際。因為過專業訓練，水後，厲橙並未慌，而是立刻睜開眼，以最快的速度扭過子，瞄準蕭以恆的肩膀一腳踹去――這混蛋居然敢在水裡襲他東海小龍王，誰給了他勇氣？

要是今天不給蕭以恆一點瞧瞧，那厲哥不如跟他姓！

出乎意料的是，麵對厲橙踹來的一腳，蕭以恆不躲不避，而是直接迎了上來，大手握住厲橙的腳踝，霸道地把omega拽向了自己。

水流為了alpha最得力的助手，厲橙一輕，居然真的被拽到了蕭以恆前。

厲橙吃驚地瞪圓了眼睛，瓣無意識的張開，艷紅的舌尖在兩列皓齒間一閃而過。

――下一秒，蕭以恆吻了上去。

四片瓣-合，口中的空氣被奪走，又被纏綿地送了回來。

水下影陸離，清又神的藍包圍著兩個年，隨著水浪一次又一次的起伏，那些錯的線被分割無數碎片。

厲橙怔怔地著近在咫尺的alpha，在那些淩的線與藍的水浪之間，蕭以恆俊朗的臉孔有些失真。

蕭以恆眼睫輕合，水流溫地拂過他的眼角眉梢。他不再是一座冷厲的冰山，他早已被厲橙融化了。

沒人知道，在這片看似平靜的泳池裡，有一枚熱烈的吻藏在水麵之下。

……

柚柚托腮坐在岸邊，裡叼著快樂檸檬茶的吸管，疑地看向泳池裡的兩個人。

「蕭哥哥，我哥哥怎麼了？」懵懂地問。

剛剛，蕭哥哥在練習水下憋氣，哥哥突然就潛進水裡，然後就見浪花翻、又逐漸平靜下來――再然後，他們兩人同時從水裡鑽了出來！

厲橙滿臉紅，也破皮了，蕭以恆半扶半摟著他，把他送到岸邊的長椅上休息。金的碎發被水打，漉漉地搭在他的額際，讓他看上去像是一隻剛洗過澡的貓咪。

柚柚關切地圍在旁邊團團轉，拉了拉蕭以恆的手，又問了一遍：「我哥哥怎麼了啊？」

厲橙聽到了妹妹的問話，有些尷尬地轉過了，拿巾蓋住了通紅了耳朵。

最終，還是蕭以恆回答了的提問。

「剛剛我嗆水了。」蕭以恆的頭，一本正經地說，「你哥哥在水下給我做了人工呼吸，所以他現在很累，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厲橙：「……」

真是神tm人工呼吸！

不知是不是因為蕭以恆的表太過正經，麵對這樣錯百出的回答，柚柚居然真的被忽悠住了。乖乖地坐在一旁，安靜地等哥哥休息。

厲橙把臉藏在巾下麵，過了許久，才把臉上的熱意住。

媽的，alpha都是這樣不分時間地點就發qing的傢夥嗎？居然在泳池裡襲他，害得他從腳尖都耳垂都在發燙。

因為剛剛沒T恤就下水的緣故，蕭以恆上的白T恤被水完全打，幾乎變了明的，這樣似非似遮非遮地穿在上，約約出線條，比全部還要吸睛。

厲橙在岸邊坐了一會兒，已經發現好幾個人從他們邊經過時，在看蕭以恆了，還有人拿出手機想要拍，被厲橙的眼神嚇跑了！

厲橙悶聲問：「蕭以恆，服你到底還要穿多久？」

蕭以恆很是「聽話」，雙手拽住領，直接把的服褪了下來。厲橙尚未做好心理準備，alpha強健勁瘦的就闖了他的視線中。

和厲橙的不同，蕭以恆因為常年待在室，他的麵板要白上許多，但並不是那種白斬式的瘦弱。他是標準的穿顯瘦、有，薄薄地覆蓋在他的骨架上，撐起平直的肩膀和勁瘦的腰肢。

厲橙有些臊地移開視線，但又立刻移了回來。

他強撐氣，刻意用那種挑三揀四地目上下打量了蕭以恆好幾眼，終於從角飄出幾個字：「……行吧，算你勉強過關了。」

「勉強？」蕭以恆挑眉，「厲哥覺得我哪裡不夠好，還請多多指教。」

一邊說著，他一邊把手放在自己胳臂上：「是二頭不夠發達？」

接下來，他的手又移到口：「是不夠強壯？」

那隻手又順著口往下行，最後，又落到了腰腹部：「還是腹……」

「――停！」厲橙立刻從長椅上跳起來，捂住柚柚的眼睛，紅著臉斥責他，「這兒還有小姑娘呢，你耍什麼流氓？！」

然而，小姑娘卻竭力掰開哥哥的手，從厲橙的指裡往外看，口裡疊聲著：「哥哥，哥哥，你讓我再康康大帥哥的腹嘛。」

厲橙語重心長地問：「柚柚，這哪裡有什麼腹大帥哥，你剛才遊泳的時候是不是喝了太多水，出現幻覺了？」

……

經過厲橙一下午堅持不懈的教學，柚柚同學終於學會遊泳了！

厲橙教的是最基礎的門蛙泳，柚柚手腳配合的很笨拙，遊十米的時間都夠黃葉倫那傢夥遊五十米了。

不過厲橙還是滿意的，當柚柚憑藉自己的努力在泳池裡努力前進時，厲橙心裡的大石終於放下了。

看，水沒什麼可怕。看，是能夠戰勝它的。

柚柚剛學會遊泳，膽子就大起來，拉著哥哥的手說想去十米梯那裡玩。

那個大型梯是整個室遊泳館最引人矚目的一個遊樂設施，所有遊客都圍在那裡，順流而下的失重刺激。

「那……行吧。」厲橙猶豫了一下，允許了妹妹的小任。

柚柚開心極了，摟住充氣火烈鳥的脖子，蹦蹦跳跳地向梯那裡沖，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厲橙，那我呢。」同樣待在淺水區的蕭以恆湊過來，刻意學柚柚的語氣，「我也想去梯那裡玩。」

「你不行。」厲橙板起臉，「柚柚都學會遊泳了，你這個笨蛋還沒學會。那個道是有一定危險的，你不會遊泳，要是從道衝出來的時候紮進水裡浮不上來怎麼辦？」

「沒關係的。」蕭以恆手指向旁邊的宣傳板，「你看，那裡有雙人道，可以兩個人一起的。」

厲橙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待他看清宣傳板上的照片時，臉一下就紅了。

看板上了很多的照片，兩人一組，全部都是甜甜的。小們在工作人員的協助下，兩個人摟在一起，躺在道之中，順著水流衝下。

宣傳照片旁還有一顆跳的紅心，寫著「與心的人一起極速失重的覺！」

隻不過有個小問題，單人道是免費的，雙人道卻是額外收費的，一次價格實在不便宜。

厲橙的小算盤珠又敲起來了：「不行不行，我要想找刺激，我幹嘛不去練雙人十米跳臺？十米、雙人、急速失重、泳池，四個關鍵詞都有了，我幹嘛要花錢在這裡找罪？」

「……」蕭以恆幽幽地問，「厲橙，『浪漫』這兩個字，你是不是隻聽過『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