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許茵茵同學還害怕厲橙這個校霸的,立刻腳底抹油溜了。
犯了錯厲橙磨磨蹭蹭下了樓,著頭皮站到了蕭以恆麵前。
雖然不想麵對蕭以恆,但出了事故就逃跑絕對不是厲哥的行事準則,他隻能厚臉皮來和他道歉,希蕭以恆大人不記大人過,別多計較。
蕭以恆氣笑了,指著自己上被涮筆水打的服說:「我都這樣了,你讓我不計較?」
他的氣質本就冷肅,現在表板起來,看上去宛若一尊寒冰,還真是有些唬人。
若厲橙有尾的話,這時候早就夾到屁裡了!
「我會負責的!」他發誓。
「哦?你打算怎麼負責?」
為了彌補過錯,厲橙趕忙帶著蕭以恆去了遊泳館——遊泳館是他們遊泳隊專用的訓練場,普通學生是進不來的,這裡有專用的更室、浴室,現在空的,正適合蕭以恆洗漱整理。
厲橙用碼開啟了更室的大門,帶著蕭以恆溜了進去。
更室和浴室連在一起,浴室裡有數個小格子間,有掛服的掛鉤,就連洗髮水沐浴都備齊了,隻是巾需要自己準備。
厲橙貢獻出了自己的浴巾,不捨地說:「還是新的呢。」
蕭以恆語氣不帶一波瀾:「提醒一下,我上這件校服上也是新的。」
上一件校服上被他在小巷裡留給了厲橙,結果厲橙卻把它「弄丟」了。
……
看到蕭以恆的背影消失在浴室門後,厲橙鼻子,在更室裡轉悠了兩圈,頗有些坐立難安。
為了轉移注意力,他掏出手機點開了華城一中的校園論壇,一邊抖一邊瀏覽帖子,簡直像是屁下麵坐了個釘板一樣。
雖然現在是上課期間,但論壇格外活躍,也不知有多學生在借著課桌的遮擋玩手機。
厲橙點開飄在「灌水區」上最熱的一個帖。
《[求安]剛剛和冰人告白了……》
lz:不出所料的被拒絕了_(:з」∠)_
厲橙一頭霧水:冰人?他們學校裡有這個外號的omega嗎?
帖子裡嘻嘻哈哈一片,全是來看樓主笑話的。
【這種帖子怎麼又來了?每個月都有人不信邪去找冰人告白,拒絕後嚶嚶嚶回來哭,比我姨媽都準時!】
【樓主,天涯何無芳草,何必單一瓜?】
【一樓不要這麼暴躁嘛。樓主自作主張開帖,你又不是斑竹,和你有什麼關係?】
【樓上的蕭言蕭語如此通,原來是一位蕭學家,失敬失敬!】
厲橙看到這裡,終於明白過來,原來「冰人」並非是某個omega的昵稱,而是代指著蕭以恆!
他小聲唸了念這個「花名」,愈發覺得和蕭以恆很像。
他繼續看帖。
帖子後麵就有些歪樓了,有八卦專家細數高一、高三兩年,學校裡究竟有多人為拋頭顱掃熱,飛蛾撲火一般向蕭以恆告白,又被他毫不留的拒絕。
第一個,第二個,第三個……
厲橙劃螢幕的手都酸了,才終於把蕭以恆長長的「告白史」拖到尾。
……淦,蕭以恆不就是長得好看了一些嗎,居然比他厲橙還要歡迎?
他到現在為止,才被告白了五六七八次,可蕭以恆那傢夥已經突破兩位數了!
蕭以恆又毒舌又冷漠,那樣的傢夥為什麼會有人喜歡?
剛好,帖子裡也有人提到了這個問題。
【頂鍋蓋說一句,我實在搞不明白蕭以恆到底哪裡吸引人了?我看就是平平無奇而已。】
【平平無奇?嗬嗬,眾所周知,高三(1)班其他書獃子負責「高三」,蕭以恆負責「1」。】
【szd,蕭以恆去國外讀書那一年,他們全班資訊素水平都下降一截。】
【我就是高三(1)班的!我們火箭班裡不是隻有他一個alpha,什麼他走了之後,我們班資訊素水平都下降了?】
【回樓上,有些話說得太直白就沒意思了。你們自己班裡啥樣自己不知道嗎?不是所有alpha都讓人,不是所有長兒的男人都能當1。】
【重複一百遍也是一樣。蕭以恆是1,他是1他是1他是1他是1……】
厲橙:「……」
厲橙:「…………」
厲橙:「………………」
厲橙猛地把手機扣過去,整個人都要被燒了。
這tm都什麼虎狼之詞啊!
難道網際網路是法外之地嗎,居然,居然,居然背著當事人討論什麼1不1的,重點學校不如改名G點學校好了。
厲橙滿腦子充斥著各種七八糟的思緒,不知怎的居然覺得上有些發熱。他了乾的,有些想喝水。
就在這時,浴室的大門「吱嘎」一聲被推開了。
炙熱的水汽爭先恐後地從浴室鑽了出來,同時湧出來的,還有alpha上的氣息。
這是厲橙第三次聞到高山雪鬆的味道了,清冽的味道慢慢擴散,在這狹小又悶熱的更室裡遊盪著,形一種絕妙的反差。
在噴薄的溫熱霧氣裡,材高、骨勻停的男孩半luo著,一步步走了出來。向來梳得規規整整的頭髮被熱水打後,地垂落下來,搭在他的額角,出矜貴緻的眉眼。他很白,像是某種上好的瓷,水珠從他的發梢劃過,先躍下他的鎖骨,又順著他的手臂滴落在地。
型的腹有一半被藏在浴巾之下,蕭以恆的氣質介於年與青年之間,帶著一種模糊而混沌的xing。
隻看了這麼一眼,厲橙就像是被電了一樣從椅子上蹦了起來,口乾舌燥,連手腳都不知放在哪裡好了。
「你……你怎麼穿這樣就出來了啊!你的服呢?!」厲橙唰一下移開視線。
太奇怪了,明明他和隊友訓練時,大家穿得都很,甚至還有人直接穿三角泳訓練,厲橙早已見怪不怪。但不知怎的,當蕭以恆的影出現在他視線中時,他的心跳抑製不住地加速了。
蕭以恆裝作沒看到他的張。
「我的服已經髒了,我不可能再穿。」蕭以恆回答。他有些潔癖,被淋上涮筆水的服他是絕對不會再的。
但他心底還有另一個聲音——他刻意以這幅模樣出現在厲橙的麵前。
他想知道,這隻炸的小獅子也會害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邁步向厲橙走去。
厲橙慌地從原地彈開,拉開自己的更櫃,恨不得把整個人埋進去,翻找起來:「我這裡,我這裡有備用的服!」
厲橙的更櫃很大,他是遊泳隊的種子選手,可以優先選擇櫃,他自然選了最大的那個,又高又大,裡麵甚至可以下一個人,不過現在更櫃裡麵堆滿了他的雜。他從來都不收拾,櫃得要命,各種服疊都不疊,就那樣團在一起。
蕭以恆瞥了一眼,當他看一雙髒兮兮的球鞋和T恤纏在一起時,他的眉不挑了挑。
厲橙看不到他的表,金髮男孩翻找了許久,終於找出了一件還算乾淨的T恤和備用的校服,如果忽略T恤上的「忠報國」和奇怪的黴味的話,蕭以恆還是勉強能穿的。
蕭以恆有些嫌棄地把服子放在旁邊的椅子上,雙手抱,問:「那校服外套呢?」
厲橙捂住自己上畫得花裡胡哨的服,咬牙道:「這件不行!」他上的校服外套太有他的個人風格,若蕭以恆穿了這件出去,不知道學校裡要傳什麼風言風語呢。
蕭以恆挑眉:「我剛剛看到你的櫃裡,還有一件。」
「你看錯了!」不等他說完,厲橙就提高音量否認,「沒有,本沒有!」
他表現得如此反常,蕭以恆的眼睛慢慢瞇了起來。
「真的沒有?」他慢條斯理地問。
「沒有!」厲橙的後背在更櫃上,用整個擋住櫃子,不讓蕭以恆它。
兩人的視線撞在一起,蕭以恆的眼神平靜、鎮定,而厲橙的目也沒有出一破綻。
忽然,蕭以恆出一隻手撐在了厲橙後的更櫃上。
他們離得是這樣近,近到厲橙可以清晰地聞到蕭以恆髮上那悉的洗髮水味道。
與厲橙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金髮男孩吞了口口水,他們高相差無幾,在如此近的距離下,甚至連蕭以恆細的睫都數得清。
他一也不敢。
那雙上挑的眼專註地看著他,瞳仁是淺褐的,映著一個小小的自己。打的頭髮散在額前,高的鼻樑下,被蒸汽熏得殷紅,更襯得麵板白得像瓷,帶著莫名的勾引。
厲橙宛如一臺過載的電腦,無數七八糟的彈幕從他腦海裡閃過。
一會兒是「蕭以恆究竟是tm什麼男妖!」一會兒是「要不然有這麼多人喜歡他!」一會兒又是「他離這麼近是想做什麼?」最後又匯聚了「他是1他是1他是1他是1……」
蕭以恆見他失神,微微勾了勾角。
他出手,從厲橙後的櫃裡,緩慢且堅定地出了一件眼的服。
在看清那件服後,厲橙上的力氣瞬間被卸乾淨,他就像是一團被煮沸的水,咕嘟咕嘟地發燒冒泡。
蕭以恆微微彎下腰,湊到厲橙燒紅的耳垂邊,低聲細語——
——「小騙子,你不是說,你已經把我留給你的這件服扔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