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點頭表示知道了,心底卻無聲的笑了:一切都按計劃進行,不過……他倒是會裝,能拿喬的。
靳伯又繼續道:“這第二件事便是科舉揭榜了,小姐可知今年的狀元是誰?”
慈隻裝作不知:“是誰?”
靳伯也不賣關子:“是那一年前退出科考,才驚四方的寒門貴子——季修明。”
慈挑眉:“哦?”
其實今日在太子邊看見他時,自己就知道他已經功了。
靳伯滔滔不絕:“那季修明的一篇策論被諸位考紛紛傳看,最後盛到聖上跟前。”
“不日聖上親自召見季修明,隨後一封聖旨將他破格提拔為史大夫,深皇上重用。”
“雍親王世子被聖上責罰,削去職,據說一年前就是因為他暗中迫害,這季修明才不得已退出殿試的。”
慈眸中閃過一興,麵愉悅:“真熱鬧。”
“還有嗎?”
靳伯忽然想起來道:“對了,小姐走後沒多久明貞公主曾派人來問過你幾時回來。”
慈秀眉微凝:“可說是何事?”
靳伯搖頭:“未曾。”
慈擺擺手:“下去吧。”
靳伯行禮告退,退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又道:“差點忘了,妙山姑姑已經到府上好幾日了。”
慈點頭表示知道了,等靳伯離開後,慈才看向一旁的青羽,麵不解:“妙山姑姑怎麽來了?”
青羽抱拳單膝下跪:“屬下自作主張,請小姐責罰。”
慈並未惱,隻是平靜道:“起來說話。”
青羽這才起來:“那日玉山一戰,小姐被山陵侯帶走,屬下擔心小姐毒發,於是派人去請了妙山姑姑。”
“後來小姐無礙,屬下又去信告訴妙山姑姑不用來了,那時恰好在夏國境不能趕回來,此番來應該是放心不下小姐。”
慈並未責罰青羽,畢竟他也是擔心自己。
“姑姑此時在府嗎?”
青羽搖頭:“一早就出去了。”
慈手撐著書桌,單手著太,語氣略微虛弱:“我有些乏了,晚些再去見。”
隨後擺擺手:“你先下去吧。”
青羽走後,清秋才上前扶起慈往寢室去了。
清秋看了一眼慈疲憊的睡,心底歎息,小心翼翼的走出去把門關上。一路舟車勞頓再加上因為山陵侯,小姐心底本就不暢快,回來了卻還要馬不停蹄的理事務。
小公子還沒到家就在馬車上睡著了,小姐卻愣是眼睛都沒合一下,可有一刻是為自己而活。
慈再睜眼已經是傍晚時分,屋外正熱鬧。在清秋的服侍下隨便收拾一下便出去用膳。
屋外亭子裏已經坐滿了人,明月嘰嘰喳喳,誦恩笑意不斷。
剛剛走近,慈就聽見明月的聲音:“還是姑姑做的飯好吃,我這段時間都想瘋了。”
一個中年子和藹的笑罵:“就你甜。”
隻見把手裏最後一道菜放下,彎腰把誦恩抱起來:“來,讓我看看咱們的小公子。”
誦恩在懷裏被逗的咯咯笑。
慈杏眼和,帶著久違的輕鬆,走進亭子輕聲喚了一聲:“姑姑。”
穿著道袍的中年子抱著誦恩回頭,眼裏慈:“起來了?快過來坐,就差你了。”
隨後看向一邊的青羽,自然指揮道:“把周圍的簾子放下來,別讓風刮進來。”
又回頭看了眼慈上的白狐裘皺了皺眉,有些不滿的看向自己的丫鬟:“‘去把我屋裏那件紫的狐裘拿來’
丫鬟麻溜的跑出去了,慈有些無奈:“姑姑,我不冷。”
妙山姑姑嚴肅的看了一眼:“你冷。”
慈啞然,好吧,我冷。
丫鬟抱著厚重的紫狐裘跑回來,妙山姑姑放下誦恩,清秋懂事的上前取下慈上的白狐裘。
妙山姑姑接過丫鬟手裏的狐裘親自展開披在慈上,如同慈母般給係好前麵的帶子。
一邊說:“這可是難得一遇的紫狐,給你寒剛剛好。”
慈出生在珞珈山的觀音廟,正是妙山姑姑接生的,聽娘親說,妙山姑姑有一兒,才一歲就夭折了,後來就把自己當作了半個兒。
一旁的丫鬟捂笑道:“小姐不知道,姑姑在夏國為了這件狐裘差點和別人打起來。”
慈無奈搖頭,打自己記事以來姑姑就在觀音廟裏,可這確實讓人不敢恭維。
慈看著自己上的紫狐裘,一看到紫,倒是不經意的想起那人了。
大家都坐在一起,亭子四周的帷幔遮住了外麵飛舞的鵝大雪和刀刮似的寒風。
慈看著自己碗裏堆的如同小山高的飯菜,自己如何吃得完。
夾一筷子喂進裏,咀嚼咽下,慈視線似是不經意的一掃:“姑姑怎麽又去夏國了?”
妙山姑姑夾菜的手一頓,周圍的人眼觀鼻鼻觀心都不敢說話了,原本歡聲笑語的亭子頓時安靜下來。。
不過也隻安靜了幾秒,慈故作輕鬆:“姑姑……”
“都愣著幹嘛!吃飯呀!”慈的話被妙山姑姑打斷,堵了回去。
亭子裏又充滿了歡聲笑語,好似故意活躍氣氛一樣。
見妙山姑姑不想多說,慈也不再提了,沒一會碗裏又多了一筷子的菜,慈筷子開著自己的,偏頭看著妙山姑姑,隻聽說:“多吃些。”
慈眉眼一彎,如同一彎月,出小小的貝齒。
妙山姑姑寵溺的看著,卻在慈低頭的一瞬間眸中落寞。三年來自己前前後後去了四次夏國境,想為慈謀一線生機,卻終究一無所獲,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亭子裏正熱鬧著,忽然一下人拿著一樣東西跑過來,站定在亭子外,雙手奉上:“小姐,宮裏送來了請帖。”
清秋起,把他手裏的東西接進來遞給慈。
慈放下碗筷,展開一看。
後日宮中舉行宮宴,為夏朝使臣接風洗塵,皇後娘娘特意讓人送來的請帖,說是邀宮一起籌備。全當是為日後主東宮做準備。
妙山姑姑坐在旁邊,眼睛一瞥,語氣嘲諷:“什麽髒東西,拿出去,別放在這裏敗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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