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香玉抱了個滿懷,裴景明哪還記得裴老夫人代的話,直忘得九霄云外去了,“心肝兒心肝兒”地親著摟著就要滾上榻。
就在這時,外頭烏泱泱地闖進一群人來。
原來是這曹辛玉氣不過,回去尋了娘家人,設好了這一套子,只等著裴景明往里鉆,當場抓個人贓并獲。
這深冬夜里,聽禪院里燈火通明。
曹辛玉哭哭啼啼,曹家人也把裴景明抓到裴老夫人面前,咄咄相,“我家的姑娘也不是沒有人要,非要嫁到你家里來。當初結親的時候分明說好了,只那一個妾室,再無旁人。我們這才勉強同意。”
“怎麼?那是對著祖宗靈位發過誓的,你們如今是不認了,打定主意欺辱我家姑娘不?”
裴老夫人氣得腦門疼,靠在圈椅上說不出話。
邊的張嬤嬤一面順著的背,一面忙著勸,“諸位夫人請先消消氣,我家老夫人此前實在是不知,眼下既知道了,定會給大家一個代。”
“要什麼代?”
涼涼一句,未見人先聞聲,眾人皆抬首去。
原是裴琮之下值正好聽了消息趕來。
郎君拂袖進來,面容沉靜,眉眼清雋,分明世無其二的出挑相貌,一雙冷玉似的雙眸卻極其疏冷,人看著都心生寒意。
方還吵吵嚷嚷的屋子里霎時清凈。
裴琮之先向裴老夫人見禮,才轉過,目慢慢巡視一圈,最后落在一言不發且極其狼狽的裴景明上,莫名又冷了幾分。
裴景明正心里發怵,就聽他涼涼吩咐下去,“來人,將他拖去外面,打斷雙。”
此話一出,滿屋子人且驚且懼,又見府里小廝當真過來,一邊一個拖著裴景明的手便往外去。
眾人還未曾回過神來,那院子里已傳來裴景明的痛哭哀嚎聲,撕心裂肺的喊,伴著求饒聲。
屋子里的人聽著聲音,皆面面相覷。
外頭靜半點沒停,杖聲悶重,聲聲了皮。不過片刻,裴景明的呼聲便漸漸衰弱了下去。
曹辛玉首先回過神來。
設此局原不過只是想要給侯府施,好生教訓下裴景明,讓他長長記便是,可從未想過要斷他雙,害他命。
再說他們夫妻同命,若是他裴景明當真出了什麼事,自己又焉能討什麼好。
于是忙去求裴老夫人,“祖母,我不要代了!您快些讓外面的人住手吧!再這般打下去,非把他打死了不可。”
曹家的那些人眼見著局勢不對,也跟著來勸,“是啊!老夫人,我們來不過是想要個說法,可未曾想要害人命。眼下他既已經知錯了,還是快快停手了罷。”
滿屋子人皆勸,裴老夫人自然也是心疼,好不容易順過氣來便看裴琮之。
他目沉沉,將屋子里眾人的反應都看在眼里,眼見形勢扭轉,這才讓人住手。
裴景明從刑凳上拖了下來,打了這一頓,縱是不殘也去了半條命,人都奄奄一息。
曹辛玉現下又是悔恨又是自責,忙去看他傷勢,見他面白
氣弱,裳皆是斑駁漬,上也俱無一塊好,一時又心疼上了,落淚滾滾。
聽禪院里鬧得這樣大,府里的人都聚攏了過來看熱鬧。
只院不敢進,都翹首在外院等著,聽得里頭鬼哭狼嚎了一陣,等安靜下來,幾個小廝抬著裴景明從院里出來,一旁跟著哭哭啼啼落淚的曹辛玉。
行也在人群里,默默看著。
這樣大的事,沈清棠得了消息自然也要來。
沈清棠生病初愈,由采薇扶著,剛提著抬腳過門檻,就聽后有人輕聲道“謝謝沈姑娘。”
回頭看,是行。
沈清棠不明白,“行姑娘謝我什麼?”
行面平靜,“若不是姑娘,我早已死了。”如何還能看到今日這副場景。
雖比不上當日喪子之痛,但只要能他們也不好過,自己的心里才能覺著寬些。
“行姑娘不必謝我。”沈清棠轉往里走,輕飄飄留下一句話,“我什麼也沒幫到你。這一切,是你自己的造化。”
沒再回頭看行,直接進院去了里屋看裴老夫人。
曹家的人已經離開了,院子里也皆散了,屋子里只有張嬤嬤和裴琮之在。
沈清棠穩了穩心神,提進去,直接看已被扶去榻上歇息的裴老夫人。
“祖母。”
極擔憂的臉,神也是焦急,“我方才見景明哥哥被小廝扶著抬出去了,祖母可無事?”
”我沒事。”裴老夫人搖搖頭,實在氣不過,惱恨咬牙道“再這樣折騰下去,早晚那孽障給氣死!”
招沈清棠到面前來,又換了張極為慈的臉,“你怎麼來了?你的病才好些,這夜里風寒,該當心些自己的子才是。”
“我聽著府里的靜大,擔心有事,總要過來看看祖母才安心。”
妥帖又細心,又聲道“祖母不必擔心,我的病已大好了,不妨事的。”
“好孩子。”裴老夫人無比欣看著,“你那景明哥哥若有你一半懂事,我也不必愁了。”
祖孫倆說了好些話,沈清棠陪在邊,一直語寬。有陪著,裴老夫人的氣也顯而易見地好了不。
“好了,我沒事。這天也晚了,你子弱,早點回去歇著。”
沈清棠應下,這才起,辭了裴老夫人出去。
裴琮之早在們說話時便自房里退了出來,此時長玉立在翹檐下,手里提著一盞風燈,夜如墨,清貴俊容在燈火中半明半暗。
聽見出來的聲響,才緩緩回頭,是溫文爾雅的濯濯君子,溫淺笑,“夜路難行,我送妹妹回去。”
沈清棠輕輕點頭。
兩人在游廊中行走,硯書和采薇遠遠跟在后面。
寒風凜冽,時有飄雪,吹得風燈里的燭火明明滅滅,郎君的聲音卻是一如既往的和煦溫,“聽說妹妹前段日子生病了,戶部事忙,我一直不得閑去看妹妹。妹妹如今可好些了?”
沈清棠垂著眸,“已經好多了,多謝哥哥記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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