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道三角函數題。

顧緋的推算過程就寫在旁邊，霍云辭一行行掃下去，發現在換算的時候，寫錯了一個符號。

修長的手指輕點卷面，霍云辭低聲道：“cos2x這里，符號寫錯了。”

顧緋眉梢輕挑，恍然道：“是這樣啊。”

霍云辭抿抿，又道：“做完之后再把卷子給我，我幫你批改，不會的先圈出來，效率會高一些。”

“不要走神，顧緋。”

顧緋挑了挑眉，“班長，我一直在寫題好不好。你不是在看書嗎？我都寫到大題了，你怎麼還在看緒論？”

霍云辭驀地沉默下來。

手指飛快地翻過一頁，他輕咳一聲，掩去眸底的慌：“……緒論也很重要。”

卻無法再直視顧緋似笑非笑的眸子。

仿佛落荒而逃。

*

月底，圣索菲亞高中迎來了本學期的第二次考試，月考與期中考試二合一。

圣高實行滾班制，每逢期中、期末考試，按照劃定的分數線進行重新分班。

如果績落后，會被強制劃到相應的班級，不過，如果績超過了前面等級的分數線，學生可以自行選擇是否離開。

因此，學校出現了A與F班兩個極端——要麼都是拼命讀書的人，要麼自我放棄，不讀了。

不過，由于顧緋與江逸塵的賭約，讓這場原本平平無奇的考試，多了幾分期待。

早在考試開始之前，有人就已經在論壇上蓋起了高樓，都在討論顧緋到底能不能考到A班的分數線。

大部分人覺得顧緋在癡人說夢。

部分F班學生雖然在為顧緋說話，但也覺得十分荒謬。

F班到A班，從年級最差到年級第一，那可不是簡簡單單幾分、幾十分的差距。

從前考試經常白卷的顧緋真的行嗎？這得換個人來考才能做到吧？

他們與顧緋相兩年多，大多都了解顧緋的格，猜測貿然與江逸塵定下賭約，肯定是當時大小姐脾氣犯了，這才做出了這麼沖的事。

只是這付出的代價也實在太嚴重了點。

希顧緋可以擺平吧。

走出考場之后，不學生都滿懷好奇，往顧緋的方向瞥了好幾眼。

當事人倒是十分淡定，甚至好像還在等人……哦，原來在等班長吃飯。

本想看八卦卻吃到一臉狗糧，圍觀的人紛紛陷了沉默。

不久之后，江逸塵與黎安安并肩從第一考場走了出來。

原本江逸塵有個賽車比賽，為了在分數上讓顧緋認清與A班的差距，江逸塵特意推掉了比賽，來參加這次月考。

黎安安的臉有點蒼白。

這個月跟著江逸塵“驗生活”，七八糟的東西玩了很多，學習上反倒是不怎麼上心。

本來想著，自己都上大學了，還能不會寫高中的題目？哪知道這次月考的題角度刁鉆，很多題目連題干都看不懂，更別提解答了。

不是說主以后的績會越來越好嗎？那隨便考考，只要順應了劇的發展，應該也會拿年級前幾吧。

江逸塵也看見了那兩道并肩而行的影。

他輕蔑地笑了聲，“還能笑得出來？”

這次月考試卷可不簡單，連他做都到些許吃力，他就不信顧緋做得出來。

月考之后例行沒有晚自習，顧緋收拾好東西，跟上了霍云辭的步伐。

“班長，”喊霍云辭，“覺怎麼樣？”

顧緋倒是覺得，試卷雖然偏難，但是霍云辭給講題的時候，會把所有的題型變化都講一遍，因此許多題型都見過。

知識點是一樣的，只是考法不一樣罷了。

對自己很有信心。

霍云辭抿抿，淡聲道：“一般。”

只是一些強行復雜化的題型罷了。

由于上一次的風波，霍云辭的月考績沒有計排名，被安排在了最后一個考場。

他也沒有參加全部的考試。

高考的題型，霍云辭已經很久沒有寫過了。這段時間要輔導顧緋，他這才重新學了一下。來參加考試，只是順便罷了。

聽著他輕描淡寫的語氣，顧緋忍不住磨了磨牙。

學霸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討厭的生。

學校改卷的效率很高，高三年級主任也對這件事十分重視。考完試的第二天下午，他就把顧緋和霍云辭到了辦公室。

“現在還沒有把所有同學的績錄排名，只能看見你們單獨的分數，”主任推了推他的黑框眼鏡，滿臉欣，“霍同學，你考得很好。”

這本就是往奧賽題上面靠的難度，霍云辭做起來很有優勢。過去他難得參加一次完完整整的月考，老師對這個名字都十分陌生。哪知他參加了一次之后，會考出這麼讓人驚訝的績。

數理化接近滿分，語文、英語也不遑多讓，主任也看了江逸塵的績，比起霍云辭稍微有些遜。不出意外的話，這一次的年級第一，應該要換人了。

顧緋同樣讓人大跌眼鏡。

主任本來覺得，顧緋這段時間這麼拼，考個及格應該沒有問題。看見試卷之后，放低了要求，考不到及格，一半的分數應該可以沖一沖吧？

哪知道顧緋的績遠遠超過了他的預想。

雖然不如霍云辭那麼拔尖，但是考到A班的分數線，絕對沒有問題。

“你們放心，”主任說道，“之前那些事我已經跟校長說過了，學校專門開了大會商討。等排名一公布，學校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代。”

有了主任的保證，打臉男主只是早晚的事。

霍云辭也松了一口氣。

“謝謝老師。”

“這本來就是我們應該做的。學校是教書育人的地方，不是勾心斗角的地方，”主任溫和地笑了笑，“好了，去上課吧。”

顧緋若有所思地看了屏幕一眼。

雖然事的發展很順利，不過，總覺得，要對付男主，沒有那麼簡單。

考試結束的第三天傍晚，學校張了榮榜，將月考的年級前五十進行公示。

高高掛在榜首的，不是往常一貫出現的江逸塵，而是另一個人。

霍云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