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來了。”
蘇蕉兒眼前一亮,順著開的車簾一看,果然見門口進來一行風塵仆仆的人。
為首的男子披玄披風,騎著高大的黑駿馬,走近時,利落地翻下來。
生得劍眉星目,氣勢沉凝,只是沒什麼表,人而生畏。
蘇漣靠近馬車,從側邊將簾子挑開,眉眼稍和了些,嗓音低沉:“蕉兒。”
蘇蕉兒探出頭,待真切地瞧見兄長,便好似沐浴日的花兒一樣綻開笑容:“哥哥,我在這里哦。”
蘇漣的臉頰,語氣如寒冰融化一般,笑道:“進去坐好,晚些回宮再說。”
蘇蕉兒便乖乖放下簾子。
蘇漣掃一眼后張的下屬,冷聲:“好看嗎?”
那下屬是此次出京辦差新招進來的人,辦事能力還不錯,只是恐怕不了解自己主子有多看重這個妹妹。
邊的人了他一把,那下屬也算機靈,忙低下頭:“屬下唐突,殿下恕罪。”
等蘇漣走開,邊的同僚才語重心長地提醒新人:“你如今跟著殿下回京,什麼都好說,畢竟殿下雖待人冷淡一些,卻不是個刻薄的子。唯獨不要得罪二位公主,尤其是小千歲。”
“對對。”其他人附和,“也別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心思,你方才再多看幾眼,殿下恐怕要把你抓去打一頓了。”
那下屬頓時心有戚戚然:“多謝諸位提醒,謹記,謹記。”
另一邊,蘇漣看向某:“許久不見。”
許盛竹行過禮:“見過殿下。”
二人年紀差得不大,又從小就有來往,因而關系不錯。
此次蘇漣回京,他是最早得到消息的人,也看到了小千歲邊的大宮向云,只是不方便貿然上前。
寒暄片刻,蘇漣忽然問:“上次來信中,你提到蕉兒到八角亭送糕點的事?”
許盛竹微微一愣,書信篇幅不短,糕點不過略帶過,沒想到他記住了。
不過想到他對小千歲的護程度,便也不足為奇。
許盛竹點點頭:“是,糕點姝兒收下了,總問我回什麼禮好,便多在信里問了一句小千歲的喜好。”
前因后果他在信里也大致提了,否則萬一太子殿下懷疑他別有居心,那可真是冤枉。
蘇漣目微沉,冷冷問:“你說還送了糕點給誰?溫疏水?”
許盛竹:“……嗯。”
蘇漣抿薄,重新翻上馬。
第十六章 帝后
蘇漣三月未歸,一回來,自然要先去見祿安帝與陳皇后。
加之久不在京城,一應親朋好友都要走應酬起來。許盛竹便只在城門口見了一面,約定過些日子再聚首。
京中止當街縱馬,蘇漣打馬緩緩而行。
他面容冷峻,不怒自威,正是北晉子最喜歡的相貌,因而在街上這麼一游,許多路人過來。
不過興許是邊列行著十余個護衛的緣故,并未有人膽敢靠近。
這樣一來,他邊的那輛馬車便顯得格外引人注目,人忍不住探究里頭是何方神圣。
“識寧,這馬車里是你方才上前搭話的姑娘吧?”朋友驚奇道,他可不是周遭那些平頭百姓,自然知道最前方高坐馬背的男人是誰。
楚識寧神怔怔,那是皇太子蘇漣,能走在他側的姑娘……
十幾歲,心純稚,天真爛漫…
不必再往下想,心中已然浮現出答案。
他張開手,低頭看向花生和紅棗兒,不舍得吃又不舍得扔,到底該如何是好。
朋友撓撓頭,也很無奈:“我勸你還是算了吧,馬車里的人想必不是大公主就是小千歲,識寧,你姑姑可是楚貴妃。”
難怪不肯告訴他名字。
楚識寧不由苦笑。
朋友拍了拍他的肩膀,慨萬千。
楚公子一貫清風明月、不曉俗事,好不容易看上個姑娘,卻是陳皇后的兒,實在是造化弄人。
……
蘇蕉兒到宮門前下馬車,前方不遠已有轎輦等候。
蘇漣將馬給下屬,天氣溫暖,順手解開披風掛在臂彎里。
他站在一旁,耐心地等著妹妹下來,看著這段日子似乎長了些,眉頭才松了松。
蘇蕉兒懷里抱著本書,迫不及待要同他講話,一落地便小鳥似的挨到他邊,舉起手里的糖畫:“哥哥,你看我的小花!”
要跟著蘇漣走路,宮人便抬著空轎輦落在后方。
蘇漣瞥一眼糖畫,目卻落在抱著的書上,那封皮近黑,式樣簡樸,不像平日里喜歡的風格。
“看的什麼書。”
“是圖冊,好多小人呢。”另一只手抓著糖畫,不大方便,不然就要打開來給他瞧瞧。
他這個妹妹喜歡看什麼,蘇漣自然清楚,便也沒有追問,反而想起許盛竹信里的事,平靜問:“我不在的時候,蕉兒都在宮里做什麼?”
他問的是宮里,蘇蕉兒想了想:“早上起來要先洗漱梳頭,接著去用早飯,小廚房煮的百合粥和香芋餅可好吃啦……”
說話的邏輯和重點并不如旁人清晰明朗,只是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偏偏語速還不急不慢的,聽得人著急。
后的下屬忍不住悄悄看了眼主子的神,平日里最討厭廢話的人,此刻那張冷臉上卻未出任何不耐煩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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