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嫿淺淺吸了口氣。
耳廓不控地泛紅,怕被季落冬看出什麽,沒回,隻是又將手機收起。
一直到回了家。
喻樊正在廚房洗菜,陶庭月在織,聽到門響的靜,老爺子樂嗬嗬探出頭來,“囡囡回家了。”
陶庭月連聲招呼,“嫿嫿,你媽剛打電話回來說這周忙不回來了,來,洗幹淨的水果拿去房間吃……也別太努力學,該放鬆就放鬆,不要累著自己。”
喻嫿乖乖喊了姥姥姥爺,又應了好,揪著書包帶進了房間。
坐到書桌前,才重新將手機拿出來。
看到了靜悄悄的聊天界麵。
謝與沒再發別的消息過來。
喻嫿垂眼想了想,慢吞吞打字。
【喻嫿】沒有,點錯了
【謝與】沒點錯的話,就不會拒絕我?
喻嫿盯著那白氣泡幾秒。
【喻嫿】你在說好友申請嗎?
【謝與】你也可以當不是。
這人,怎麽這麽得寸進尺。
小姑娘抿著,將手機推開一點距離,把書包裏的習題冊拿了出來。
像是知道會不回消息。
幾秒後,手機輕震。
喻嫿翻開今天的作業,眼睫悠悠,還是起一點兒,往不遠的手機屏幕上看去。
【謝與】需要一對一的數學輔導嗎?
【謝與】免費。
喻嫿將手機拿回來,問道。
【喻嫿】你不是哲學博士嗎?
還承接數學輔導?
對麵發了條十幾秒的語音過來。
看著白氣泡旁邊的紅點,雖然知道家裏人不會在沒有同意的況就打開的房門,小姑娘還是做賊心虛地看了眼關上的房門,才扭回頭,點了播放。
手機音量開得適中。
低磁散漫的聲音便從出音孔中流淌而出,帶著淡淡的笑意,勾纏在耳畔。
“我讀哲學隻是因為喜歡,不代表我其他科目學得不好。”
短暫的沉默後。
青年短促輕笑,嗓音低。
“我喜歡的,都會努力得到。”
“……嫿嫿。”
嘟一聲,語音播放完。
我喜歡的。
嫿嫿。
會努力得到的。
嫿嫿。
喻嫿坐在桌前,慢吞吞紅了臉。
-
看著對話框上方反複跳出的正在輸中,聊天界麵卻還是幹幹淨淨,最後一條消息是自己剛發出去的語音。
仿佛能看到小姑娘紅著耳廓對著手機反反複複糾結的模樣。
想想就可。
謝與間滾出一聲恣肆輕笑,隨手將手機放在桌上。
起眼時,恰好對上謝渡直勾勾看來的眼神。
男生坐在桌邊,連臉上的五都在述說著震驚。
“小叔叔,他們說的是真的啊?你真有對象了?”謝渡熱洋溢,“哪兒人啊,什麽,什麽時候帶回家見見?”
迎著他眼的視線。
謝與靠在椅背,坐姿懶散,隨意將桌上的書翻開。
“你來,不是讓你打聽八卦的。”
謝渡不死心,試圖繼續追問,“小叔叔,你就說一下吧,我真的很好奇……”
他小叔叔這人,子又獨又傲,他念叨了好幾年都沒見人談一次。
謝渡還聽到,和他爸悄悄說,要找個機會推心置腹的表達一下,他們很開明,不介意謝與找的還是男的。
他升學宴上,還約了人在宴會廳裏呢。
怎麽才過去兩天。
就有對象了?
什麽速度啊!
謝與沒理他,慢悠悠轉著指間的筆,點了點桌上攤開的書。
“過來,看看這道題,你們高中是用什麽方法解的?”
謝渡走過去看了眼。
“高中數學題?小叔叔,你忘了我是競賽生啊。”他眨眨眼,無辜道,“這半年我天天泡在生競賽題庫裏,你問我這個,我也不知道我的解法是高中知識還是大學的。”
謝與輕嘖了聲,擰眉看著那道題。
他也是同樣的困擾。
這麽想著,謝與拿起手機,給他哥發了條消息。
“哥,你給我找個專門輔導高中數學的老師。”
他聽聽老師的解題思路,就知道該拿什麽方法給小姑娘講題了。
謝渡茫然,“小叔叔,你為什麽突然開始看起高中題了?”
謝與懶散勾。
輕描淡寫道,“哦,你小嬸嬸快高考了。”
謝渡:“?”
謝渡:“???”
男生哆哆嗦嗦的抬手,不敢置信道,“小叔叔,你、你好禽啊!!!”
剛收到謝與消息、推開書房門的謝降:“……什麽禽?”
謝與漫不經心起,淡然道,“說我呢。”
他拍了拍謝渡的肩膀,平鋪直敘,“你球鞋沒了。”
又往門口走去,“找老師開視頻就行,我聽聽解題思路,了解一下高中階段的考察知識點。”
等他從容走遠。
謝降擰眉,看向自家傻兒子,“你小叔叔什麽意思?”
謝渡還在哀歎自己的球鞋,瞅了瞅他爸,計上心頭。
“我可以告訴你,但你要給我買那雙球鞋。”
謝降和善微笑,“你說。”
謝渡蹭了過去,小小聲開口,“爸,小叔叔他看上了一個馬上高考的生……”
謝降轉就走。
“謝與!你過來給我解釋一下——”
“高考!那是高考!你別影響人家考試!!”
青年的聲音遠遠傳來,帶著輕嗤。
“影響什麽,我這不是在請教老師嗎?”
他說。
“別喊那麽大聲,我喜歡,知道分寸。”
-
謝與是真的知道分寸。
再什麽樣,他不會影響小姑娘的高考。
他隻是散漫套著黑白校服,長懶倦展,冷白指間握著筆,在平整的草稿紙上落下一連串淩厲漂亮的字跡。
“……我講明白了嗎?”
喻嫿眨了眨眼,用力點頭。
小聲歎,“你好厲害啊。”
都畢業這麽多年了,講起高中階段的數學題,竟然還這麽駕輕就。
而且格外耐心,一點點細細掰開給講著。
看著轉靠在自己課桌前的小姑娘,抬起的圓溜溜眼睛中全是讚揚。
謝與輕咳一聲,從容道,“我講明白了就好,有什麽不懂的,就來問我。”
反正。
他會回去抓住那個金牌輔導老師好好學習的。
從後門進來的季落冬:“……你不是落榜七年了嗎?”
這題解的這麽簡潔利落。
怎麽可能會落榜。
喻嫿倉促抬眼,下意識看了眼謝與,盡管問的不是,卻還是帶出了一點兒心虛。
被問的當事人倒是姿態悠懶。
不疾不徐道,“哦,我偏科。”
“數學好的,不過看不懂外文字母。”
說著,謝與慢條斯理拿出了今天上午的隨堂測試卷。
“這不是隻有十分嗎。”
雪白試卷上,寫得滿滿當當,字跡淩厲,偏偏,全是紅叉。
最上方,用紅筆劃拉了個鮮豔的“10”。
落筆微重,足以見得英語老師當時的無語。
季落冬:“……?”真有人這麽偏科?
喻嫿看了眼。
避開了所有正確選項,謝與他,還努力敬業的,非常尊重自己在外的人設。
說是落榜七年。
就真隻考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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