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茍言笑的謝長羽,讓孩子都下意識地懂事聽話起來,在他面前不敢造次。
秋慧嫻了孩子頭頂:“他現在走了,你可以吃完一整碟的蜂糖糕,沒人會攔著你。”
謝煥高興地哈哈笑了起來,“是哦。”
他牽住秋慧嫻的袖,又與他說起小考的事來,皺著鼻子很是不順意:“誰知道考的那麼偏,我一點準備都沒有。”
“準備到的還都沒考到,不過便是這樣我績也是一級甲等。”
秋慧嫻真誠地夸贊道:“一甲可是書院最好的績了,這麼好的績怎麼不告訴你爹?”
“文章寫的不好,怕他生氣啊。”
謝煥嘆了口氣,“爹爹那麼厲害,我做他的孩子考試不利,哪里好與他說?”
秋慧嫻想,那是你不知道你爹小時候還不如你,豬和諸都不分。
更不用說別的許多錯字別字。
這時崔嬤嬤送了糕點和甜湯來。
謝煥洗了手坐在桌邊,喝著甜湯吃著糕點,認真地說:“下次一定好好考,然后告訴爹爹讓他高興。”
秋慧嫻笑著點點頭。
心中想著是否要和謝長羽說一說,對孩子不要繃著一張臉。
那般嚴肅實在不利于父子關系。
就不知道能不能說的通?
應該可以吧。
這般想著,秋慧嫻把裝糕點的月牙形碟子往謝煥面前送了送:“吃慢點,還有。”
“這蜂糖糕特別好吃。”
謝煥抬頭看著秋慧嫻,了一塊送到秋慧嫻面前,“姑姑也吃一塊……我在書院總想著它。”
秋慧嫻把糕點接過,小口咬了一點。
這糕點對孩子來說好吃,對來說卻是有些太甜了。
只是不喜歡孩子的好意。
謝煥一邊吃糕點,一邊與秋慧嫻說起書院中的事,博士如何,同窗如何,錦文如何。
那錦文的在他的話語里大半容中都是主角,可見兩人關系極好。
等吃完了糕點,喝完了甜湯,謝煥忽然神兮兮地靠近秋慧嫻,小聲地說:“姑姑我告訴你,錦文他——”
秋慧嫻聽完,陡然怔住,錯愕地看著謝煥:“是不是搞錯了?”
“不是,他真的是個姑娘。”
謝煥聲音很小很小:“他的和我不一樣。”
秋慧嫻:“……”
片刻后,避重就輕地問道:“那你看到了,也承認了,然后呢?”
“很生氣啊,臉紅的跟蘋果似的,還哭了,說不許我告訴別人,之后好幾日沒理我。”
謝煥想起那場面也似有些不好意思,咬咬說:“我哪知道是個姑娘……況且那晚上大雨弄的渾都,人也燒糊涂了啊。”
“我是怕他生病,就想幫他把服換了。”
結果看到了和自己不一樣的。
謝煥小小聲地說:“到現在也不理睬我,每次都躲的遠遠的,去和別人玩了。”
“姑姑,你說我怎麼才能讓他不生氣,還和我做回朋友?”
“這個……”
秋慧嫻遲疑。
這件事超出秋慧嫻對孩以及書院的了解范疇了,沉片刻認真說道:“你等我想一下,想個妥善的法子。”
謝煥點點頭:“那好吧。”
他很信任秋慧嫻。
秋慧嫻也的確教過他許多東西,而且都是有用的。
所以他想,秋慧嫻遲早會想到好辦法告訴自己。
兩人又說起一些雜事。
謝煥孩子心,話多的不得了。
說來說去倒是在錦文上打轉多。
秋慧嫻隔了一會兒,有些遲疑地問:“煥兒,你喜歡小孩子嗎?”
“還好吧。”
謝煥想了想說:“小時候在賓州待著,只我一個小孩子,那時候總想有個伴兒,后來到了京城真的有了一個伴兒。”
“不過又分開了。”
謝煥想起京城中的事,有些傷懷,不過片刻后又展笑:“書院也結識了幾個朋友。”
秋慧嫻說:“我并不是說朋友,我是說……弟弟妹妹。”
“啊?”
謝煥愣住,盯著秋慧嫻的臉眨了眨眼,目下移,落到了的肚子上,“姑姑你是懷孕了嗎?”
“……”
秋慧嫻沒想到這個小孩子這麼敏銳,一時不知該不該承認。
但這樣遲疑的表,已然讓謝煥明白自己沒說錯了。
謝煥高興地站起來:“什麼時候的事啊?弟弟還是妹妹……啊,我好笨,現在怎麼能知道是弟弟還是妹妹呢!”
“煥兒……”
秋慧嫻看他這樣歡喜,心中吊著的石頭落了下去。
牽了牽謝煥的手,溫地說:“你喜歡弟弟還是妹妹?”
“嗯……都行吧。”
謝煥想起一點舊事,輕嘆了口氣:“以前婉寧姑姑也問過我類似的話,那時候我說喜歡妹妹,然后真的生了妹妹。”
“可是后來我明白,弟弟還是妹妹不由自己說了算的。”
“我想都好吧。”
“爹爹就是做大哥的,有好多弟弟妹妹。”
“等姑姑添了弟弟妹妹給我,那我就像爹爹對叔叔和姑姑那樣,好好照顧和保護弟弟妹妹!”
……
謝煥在秋慧嫻這兒待了大半日,傍晚用了晚飯才回去。
晚飯的時候,謝長羽回來了。
謝煥吃飯吃的很乖巧安靜,吃完還規矩地行了個禮才走。
秋慧嫻走到丈夫面前,有些無奈地說道:“你在孩子面前可不可以不這樣繃著,瞧瞧把他嚇的。”
“有嗎?”
謝長羽微微皺眉。
就是正常態度,怎麼就是繃著,還嚇到孩子?
秋慧嫻說:“你大約不知道你不笑的時候是什麼模樣……”
說著拿了鏡子來擺在謝長羽面前,“你看。”
謝長羽盯著鏡子里的自己,沒覺得這有什麼。
秋慧嫻說:“你皺皺眉。”
謝長羽便順著的話皺了下眉,倒是果然看起來兇煞了一些。
秋慧嫻又說,“你再抿一抿。”
謝長羽又照做,一張刻板的臉冷的更厲害了。
秋慧嫻說道:“你這般模樣,小孩子不被嚇到才怪,他平素在我這兒活潑的很,只要你一出現,就規規矩矩的。”
謝長羽無言以對。
片刻后他說:“并非故意嚇唬孩子……我便生了這麼一張兇煞的臉。”
“誰說的?”
秋慧嫻把鏡子放回去,重新回到丈夫面前,“哪有人生來兇煞?是夫君多年經歷養出這般氣質。”
“好吧。”謝長羽點頭,承認說的對,“那你說要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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