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舟。”沈喻低聲輕喚。
男人居高臨下,冷漠睥睨,白皙的肩背,全是他憤怒時留下的印記,張牙舞爪,很是瘮人,“還有事?”
“那麽江晗呢?”沈喻忍痛逐漸轉過,一對紅腫的翦瞳飽含熱淚,胡抹了把眼瞼,看著他的目充滿不甘,“昨晚給我打電話,讓我懷上你的孩子,你的,又是安的什麽心?”
聽聞,顧南舟微瞇起細長的左眸。
沈喻知道他不會輕易相信,一把揮開前的棉被,事已至此,還有什麽形象可顧及的?
沈喻赤來到床頭櫃,拿起靜置在那裏的手機,翻出通話記錄給他看,“你助理的電話,你不會記不住吧?看見了嗎?昨晚是主聯係我,讓我背著你懷孕,讓我去對付你的未婚妻,顧南舟,這個人,你管不管?”
男人神鷙,抿起的薄近乎一條繃的直線,使其整張俊臉都罩在惻暴戾當中。
顧南舟什麽都沒說,轉過大步離去。
邊走,邊掏出手機撥通江晗的電話。
江晗昨晚本就沒怎麽合眼,一見是顧南舟的來電,忙不迭接起,“喂,顧先生。”
“馬上滾來見我!”
顧南舟一聲厲吼,江晗再看屏幕,男人已經決絕的掛斷。
自知大事不妙,趕起床洗漱。
臥室樓下,布加迪威龍衝出去的嗡鳴盡顯暴躁,沈喻虛的跌坐回床沿,周凝起的那力氣突然就像被走了般。
江晗不安好心,沈喻不會由著這種人在邊為虎作倀,之前在B市已經有過一次,不想再繼續留下患。
辦公室,江晗叩響門麵,爾後聽見顧南舟冷漠的聲音從裏麵傳來,“進。”
江晗推門而,一眼看到端坐在真皮椅上的男人。
江晗回將房門關好,握著門把的手微微抖,泄了此時的慌張。
再轉過,已恢複那慣有的微笑,“顧先生,您找我什麽事?”
桌上放著一盒打開的香煙,好幾煙頭散落出來,顧南舟拿起其中一支,男人並未點燃,隻放在鼻翼前聞著尼古丁的味道,“你昨晚,給打電話了?”
江晗低垂著頭,自是知道顧南舟口中的‘’指的是誰。
原來,是被告狀了。
果然,連顧先生的床都爬的上去,那個姓沈的,能簡單到哪兒去?
江晗麵不改,“我手裏有份很重要的文件忘了給你,想打你的電話,又怕你在陪黎小姐便不敢打擾,隻能試著問問沈小姐你回去沒有。”
江晗話音一落,顧南舟掄起手邊一把瑞士軍刀朝人狠狠揮去!
江晗眼角霎時被刀鋒割破,一道極深的口子流溢出鮮,抬手捧住半張臉,狂肆的腥瞬間從指裏冒出,順著的手背流淌至袖口。
疼痛強烈到鑽心蝕骨,江晗卻不敢有半分作,一直維持那個站立的姿勢不變,“對不起,顧先生。”
顧南舟麵無表,堅的背脊往後一靠,“江晗,我有沒有提醒過你,別在我背後搞這些小作?”
滿臉腥味,麵龐眼可見的失,“是。”
顧南舟張弛有度的瓣冷冷勾勒,他指尖把玩著那支煙,“你要是想提前回家養老,可以再試試。”
江晗膽戰心驚,大氣都不敢一下,“對不起顧先生,我知道錯了。”
顧南舟將煙叼上,鉑金打火機拍開,男人偏過頭將香煙點燃,“把你手裏的工作接一下,等你足夠冷靜了再來見我。”
江晗半邊眼眸輕抬,破裂的口被牽,疼地擰眉梢,可顧先生下達的命令,就算再不願,也不敢說一個不字,“是。”
顧南舟仰起頭,幽幽吐出煙圈,聲音又低又輕,“滾。”
江晗朝他鞠了下躬,袖被水浸染,折過,步伐有些虛浮,走到門口時,單手扶住牆,這才勉強離開。
江宗聞訊從辦公區趕來,一見江晗滿是,捂在眼角的一條巾都淋紅,他眉頭鎖,趕開車將人送往醫院。
“小晗,我說過,你太心急了!”
江晗半倚著副駕駛的車窗,一隻手按著眼角的巾,若再偏差一點,這隻眼睛就廢了,可顧南舟當時決絕冷酷的眼神,卻比這一刀來得還要令痛徹心扉,“我以為,我是有機會的,就算比不上黎玥恩,沈喻又哪點如我?”
“沈喻比你聰明。”江宗扳過視鏡,他看著鏡中狼狽不堪的江晗,糾起的眉宇一路都不見舒展,“能顧先生的眼,又能把你輕鬆擊退,這樣的人,不是你我能鬥過的。”
“那怎麽辦?我就眼睜睜由在顧先生邊得意忘形?”
“靜觀其變吧。”江宗握方向盤,目看向前方的路況,“還有個黎玥恩呢,那是正房,沈喻怎麽死,不用你來心。”
江晗想想也是,不該跑去這一腳,要想趕走沈喻,兒不需要親自出馬,黎玥恩那模樣一看就不是吃素的,對顧先生什麽心思,傻子都能看出來,又怎麽可能容忍顧先生養著別的人?
沈喻吃過早飯,照例去了劇組。
顧南舟昨晚要要得太狠,這會兒渾都是痛的,幸好是在冬季,穿的厚,該遮的地方都能遮,不會被人看出端倪。
今天隻有和趙夢語的戲,遲宴沒來,沈喻上完妝後投拍攝,就這點好,不管私底下遇到再糟糕的事,一旦工作起來,都能全心投。
傍晚,沈喻打車回了邛海。
顧南舟還在氣頭上,這兩天不敢睡在劇組,更不敢回燕塘小區見兒子,隻能夾著尾滾回顧南舟邊去。
雖然,他也並不一定會來邛海住,但最近安分守己些,總不會錯。
不然,顧南舟如果真去找劉存之和遲宴的麻煩,夾在中間隻會更加難堪。
黃媽做好了飯菜,沈喻剛進門就聞到一濃濃的香味,小金飛快的跑過來迎接。
沈喻在玄關換了雙棉拖鞋,抱起小金走向餐廳,抬起的視線出去時,瞬間看到主位上的顧南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