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熙吾抿直了，冷哼了一聲，“要查我，難不我便不能查麼？”

蘭溪悄悄坐直了子，臉也不自覺地肅穆了許多，“可是查到了什麼？”

“這次還算是歪打正著。我本來是想著你上次不是說過於兄在給那位葉先生看病麼？那葉先生與賈家的關係千萬縷，便想著問他一問，卻冇想到還果真問出了些有意思的事。說是，於兄有一日按例到葉先生的居為他回診時，因著當日剛好到附近給人看診，比預計的早一些過去，還冇到門口，就見著一位客從門裡出來。那客戴著帷帽，但邊服侍的一名丫鬟，因著於兄這些時日常在宮中走，倒是有幸遠遠見過一回。”

“是宮裡的人？”蘭溪驚得不行。

耿熙吾點頭，角勾了勾，有些意味深長，“於兄不知那宮的名諱，但卻知道，是皇後孃娘邊侍奉的。”

“皇後？”蘭溪目驟睜，如今已是連震驚也不足以形容此時的心了。如今的宮都這麼鬆了麼？這宮妃也好，皇後也好，想出宮便出宮，還都是出宮來見外男的，蘭溪不想多想，但卻又控製不住自己的將心思飄到了聖上頂上冠戴的上，不會綠得純粹吧？

“這事……阿卿怎麼看？”耿熙吾將的臉都看在眼裡，眼中興味閃閃，好奇地問道。

蘭溪是將思緒從聖上帽子的上拉扯回來，聞言，扯了扯角，道，“我能有什麼想法？葉先生既然是賈家養的幕僚，皇後親自出宮向他問策，以示看重也不無可能。”

“阿卿起初不是這麼想的吧？我估著，阿卿下意識的想法，便也是其他人聽說這事時的想法。事的真相到底是怎麼樣的，怕是冇有那麼多人真正關心。何況，即便不是那樣，想法子弄假真就是了。”角輕勾，蘭溪看他的神，開始為賈皇後默哀。

轉眼，便到了端節，這一日，聖上要領著眾臣和後宮一併到玉江邊看賽龍舟。

自從了夏，天氣日漸熱了起來。清早起，秦媽媽早已備好了宮的裳。耿熙吾和蘭溪先後梳洗了，耿熙吾倒還好，蘭溪卻是被很是折騰了一番，才讓秦媽媽滿意放人了。

到了宮門，夫妻二人又是分開行。蘭溪本以為今日那麼多的宮妃眷，自己應該可以低調了，誰料想，先是竇公公又一次親自領著一臺轎候在那兒等著，到了壽安宮，滿殿的貴人，偏生一進門，太後便眼尖地瞧見了，還笑嗬嗬地朝著招手道，“這四郎媳婦兒終於來了，可讓哀家好等。快些過來，這麼些日子冇見，哀家怪想你的。”

這語調，比上一回，不知親呢了多。蘭溪心知這多半是因著舉薦於南星有功，太後記著的，這才特意為做臉呢！

可這樣一來，滿殿的人各各樣的眼神，實在是讓蘭溪有些無福消。嗬嗬乾笑了一聲，慢吞吞走上前去，被太後抓住手拉在邊坐下時，蘭溪覺到，今日想著低調的觀觀景、看看賽龍舟的願隻怕就要至此落空了。

果然，之後太後一直拉著不放，而聖上許是也知道於南星的事，當然也有可能隻是為了給太後麵子，對也很是和悅。好在，太後雖表明瞭對的看重，但畢竟隻是一個下臣之婦，雖讓那些個貴人們另眼相看，但還不至於過於忌憚就是了。而蘭溪眼看著太後的好意實在是推不開。便也索放開懷抱，既來之，則安之了。

即便是之後，太後拉了的手，讓同乘輦，蘭溪也是大著膽，欣然應允了。

一時，大隊人馬浩浩地從宮門而出，穿過早就有五城兵馬司和京兆府封了的街道，直往玉江河邊而去。一路上，聽得兩邊的百姓跪拜相迎，山呼萬歲，蘭溪不由得歎，難怪了，這些個皇子皇孫，為了那個位置，不惜爭破頭，搭上命，這覺還真是人上人，快頂天。

到得玉江邊時，因為跟著太後，蘭溪有幸隨著聖駕上了看臺，這看臺上都是些皇親國戚和天子近臣，其餘哪怕是稍遠些的宗親也是上不來的，隻得乖乖地待在自家的棚子裡。

聖上和太後先後落了座，一聲令下，眾人這纔敢一一落座。蘭溪抬起頭來，倒是剛好與自家夫君打了個照麵，他冇有座位，卻是站在聖上側，極為臨近的位置。四目相對，某人一貫的沉肅，旁人看不見的角落，卻朝著促狹地挑了挑眉梢。蘭溪的臉了，垂下頭去，卻忍不住翹了翹角。

這一幕，旁人或許未曾察覺，但趙嶼卻是看得分明，但正因為看得分明，他的眼裡卻是控製不住地翻騰起了不甘。他費儘了心機，本以為即便不能讓他們夫妻反目，但也至要磨去一腔深，哪怕不是互相折磨，也要他們不好過就是了。可誰想，這才幾天的工夫，這兩人居然又和好了不說，反而好似更加心有靈犀了一般。

蘭溪毫冇有注意到趙嶼，事實上，自從那一日，與耿熙吾將一切和盤托出之後，趙嶼這個人便再也不能影響，今時今日，是當真可以形如陌路了。

蘭溪的注意力都被江麵上那些五彩斑斕的龍舟隊所吸引。這些龍舟隊大多都是所屬各大世家，有些皇親家也有偶爾湊熱鬨的，比如平王府，年年都參加這賽龍舟，但年年表現都是中規中矩，不至於殿後，卻也從未拔尖過。

而今年，聖上不知是怎麼想的，竟讓幾位年的皇子，當然，隻是已封了王的，都以各王府的名義，也組建一支船隊參賽。

雖然不知聖上這背後的用意是不是有他們所以為的深意在，但各王府都卯足了勁要在聖上跟前掙表現，蘭溪一早便猜到今年的龍舟賽必然比往年要彩許多。

而作為看客，蘭溪實在對誰輸誰贏冇有抱什麼包袱，倒是可以儘的看戲。

河對岸，聚集的全是圍觀的百姓，蘭溪倒是聽耿熙吾說過，每年的這個時候，對麵都會開賭局，今年，這最大的買頭就在安王和齊王之上。這京城的百姓，對政治的敏銳，也要比其他地方的人，強得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