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衡的話雖然聽起來有些奇怪,但安仍是低低應了一聲,隨後上了馬車。
車裏田婆子和小玉都在。
因著晚上有些寒冷,裏麵放了被子,還心地燒了手爐。
前,秦衡突然掀了簾子看,眼神閃爍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麽。
安早就對他種種的舉心有疑,捧起了一旁的手爐,聲問,“秦衡,怎麽了?”
“無事。”
秦衡有些無力地笑了一下,手替掖了掖被角,他囑咐著安,“坐裏麵一點,不要被風吹到了。”
“嗯,”安微微頷首,子向裏麵挪了挪,被田婆子和小玉輕鬆地護在裏麵。
秦衡見了這才放心。
想起這幾天和相的點點滴滴,秦衡抿了瓣,“等我……忙完這陣子,一定補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
聽了這話,安才想起之前聽秦衡說起,兩人婚時因為太倉促,隻合了庚帖,並沒有走正式的嫁娶流程。
對此,安則無所謂地搖了搖頭,“這沒什麽,一個儀式而已我不在乎的。”
說完安就了一眼外麵的天,回眸催促著,“我們還是趕出發吧,省得再遇到你說的那些人。”
被易容過的平凡容貌下,波流轉的眼眸猶如漫天璀璨的星河,秦衡恍了恍神,溫聲道,
“好,一路小心。”
他往後退了幾步,看著慢慢遠去的馬車,心道自己真是多慮了。
失去記憶又被他改變了樣貌,憑邵承冕有通天的本事也認不出來。
月影繚繞,秦衡清俊的臉上浮現出一淺淺的笑意,他襟袍一甩闊步回了小院,“老龐,馬上把東西收拾好,這兒不宜久留!”
——
此時已經過了戊時,本該夜深人靜。但安坐在車廂裏都能聽到街上淩又喧鬧的聲音。
不屑地撇了撇,這位老爺的本事可真大,這麽興師眾地強搶民。
“裏麵坐的是什麽人?”外麵有人問道。
聽到這句話,安的一顆心都砰砰地跳,下意識地朝裏麵了子,不想給別人當小妾啊!
下馬車漸漸停了,田婆子和小玉對視一眼,隨即大方地掀開了簾子。
田婆子笑著側過了,好讓外麵的人看清楚車裏的況,“爺您看,我們都是正經人家的眷,正趕著回家呢。”
車廂裏線昏暗,幾名兵士湊了過去,拿著畫像一點一點地比對。
安略微地低著頭,雖知道自己現在換了副容貌,還是張地屏住了呼吸。
直到聽見外麵的人朝旁邊說了句,“不是們。”
安提著的那顆心才安定了下來,輕輕地呼了一口氣。
厚實的簾子被放下,馬車也重新駛了出去,安靠在車廂裏,閉上眼準備小憩一會兒。
“停、車!”
一道青年男子的聲音震進安耳中。
它仿佛是從齒中出來的,如同千年寒冰,人不寒而栗。
安的心有些慌,睜開眼睛看向車裏的兩人,低聲問道,“怎麽了?!”
“裏麵的人,出來!”那道聲線再次咬著牙響起。
隨之而來的是一片雜的腳步聲,落在們車子的四麵八方。
像一張無形的大網,將們給團團圍住了。
小玉的故作鎮定的臉上也閃出了一恐慌,左右端詳著安的臉,見沒有破綻後才和田婆子示意了一下。
田婆子點點頭,手還未到簾子,簾子就從外麵猛然被掀開。
安嚇得捂住了,怔怔地著車門。
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探簾中,隨即眼的是一張冷如冰霜的麵龐,
他眼梢帶著淺淺的紅,暗藏著嗜的戾氣,眸從每個人的臉上掃過,最後落在那個平平無奇的子上。
安的視線與他對上,莫名的就有些心悸,立馬低下了頭。
邵承冕啞聲說道,“你們兩個下去。”
安仍舊低著頭,手心裏汗津津的,有預,那人口中說的兩個人裏麵沒有……
“哎喲,這位爺,”
田婆子在旁科地笑道,“您怕不是找錯人了,咱們可都是……”
“滾下去!”
邵承冕怒聲滾滾。
見此,小玉的臉也很不好看,看了一眼安,扯了一下田婆子的擺便跳下了車。
餘瞥見那人湊過來的影,安嚇得捂著臉伏下了子,哆嗦著聲音開口,“你別過來,我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也不知道那老爺多大歲數了,是不是已經半截土了……
聽到了再悉不過的聲音,邵承冕是又喜又驚又怒!
他手落在的後背上,著被驚嚇般的抖,“桓桓,你這是怎麽了?”
是桓桓的聲音沒錯,是悉的脂膏味道也沒錯,為什麽桓桓換了副模樣,還不認識他了?
安反手扯開他的手,頭埋進被子裏,悶著聲音解釋,“我不是你要找的歡歡還是誰的,我秦玉。”
“什麽秦玉?”
邵承冕不可置信地聽著這一切,他直接鑽進了馬車,將那小人兒撈了出來,迫使著直視著。
暗黃的上還帶著一些細小的斑點,除了那雙同樣晶亮閃耀的瞳仁兒以外,什麽都不相似。
安被他的目盯到心裏發虛,不安地抿了抿。
忽然,他像看到了什麽般,手上了的耳際和鬢角。
安大驚失,連忙推打製止著他,“你別我,鬆開!”
他充耳不聞,強悍的男子力量牽製著,指尖用力一挑,整張易容麵就完整地落在了他的掌心。
見到安的臉,邵承冕的眼中頓時就有了彩,“桓桓,真的是你!”
安驚恐看著他,看他的臉像天上的雲一樣變幻莫測,安雙掌合十,“求求你了,我已經嫁人了,我真的不想給別人當小妾!”
邵承冕還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中沒出來,就被安這番話給驚得不輕。
他握住了安的細腕,“桓桓,你是我的妻,你怎麽不認識我了?”
驚怒中的邵承冕配上這副皮囊看起來暴戾又兇悍,和溫潤如玉的秦衡完全不同。
安使勁地搖著頭,淚眼汪汪地往回自己的手,“我要去找我夫君,”
夫君?
邵承冕宛如晴天霹靂,他咬著自己的舌尖,直到鐵鏽味溢滿了口腔才緩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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