菘藍雖然極力掩飾,但眼中的震驚仍是顯了出來。
勉強笑道,“這樣啊……那奴婢還是回去和娘娘說一聲吧,要不然一直誤會了皇上可不好。”
剪短的指甲深深地握進裏,菘藍的角了幾下。
小康子懵懂,看不出來異常,他直點頭道,“是啊,菘藍姐姐還是回去多勸勸娘娘,說個話兒,皇上也不容易。”
菘藍嗯了一聲,將耳邊的頭發往後別了別,“今天的事兒你可別往外說,否則皇上知道了,別再將邪火發到你上去了。”
小康子鄭重其事,“我懂,咱們前辦事兒的不都是為了主子好麽,便是師傅那邊我都不說。”
“那就好。”
回了瑤華宮,菘藍就將殿裏的人都差遣出去,關上了門。
安見菘藍的表微妙,就知道事有變,放下手中的話本子輕聲道,“出什麽事了,你的臉怎麽這麽難看?”
菘藍咽了咽口水,極度不安地說道,“皇上前幾天找了安王側妃問話……”
說著,就著安的麵龐不知所措。
皇上要是知道了娘娘是有意設計進宮,那該怎麽辦?
看著張不已的菘藍,安微翹的眼角滯了幾秒後才垂下去,落在話本的封麵上,“容本宮好好想想。”
邵承冕對深意切,二人老死不相往來大抵是不可能的。
可若是在男人的心中埋下了懷疑的種子,即使這事兒模糊過去了,重歸於好後心裏也會有個疙瘩,這是大忌。
指腹輕輕點在桌麵上,安在心裏將事從頭到尾地捋了一遍。
哪裏都沒有留空子,唯一的紕就出在了紀清妍的口中。
不破不立啊。
翌日,多日連綿的天攜著大雨落了下來,邵承冕從朝上大步返回來書房,在門口抖了抖上的氣。
康盛捧著幹帕子過來,邵承冕看了眼,什麽也沒說。
上麵繡著的都是子喜歡的樣式,還是桓桓在這的時候準備的。
邵承冕是真的沒想到,竟然有這樣的心思去設計,一扣一扣的連環,竟把他這個皇帝玩弄於掌之間。
虧他還是經曆過幾個人,竟然在這小姑娘的手下吃了個大大的敗仗。
見皇上的目落在手帕邊角的踏雪紅梅上,康盛心中苦難耐,他也沒想到那麽單純的貴主子還有這番算計。
若不是安王側妃,皇上還被蒙在鼓裏呢。
康盛頓時便收了托盤,準備撤下去,低聲道,“皇上,奴才去給您換一張來。”
“不必了,”
邵承冕猶豫了一下拿到手中,草草了幾下了事。
坐在龍案前,許是因為那張帕子,邵承冕總有些心神不寧,忽明忽暗的眸看向了門外,他放下朱筆問道,“康盛,桓……宸貴妃今天在做什麽?”
雖然他不去瑤華宮,但是每日線人都會來回稟每日的向。
前幾日還好,一切正常。
這幾日不是自己坐在搖椅裏發呆,就是眼眶泛紅地看著門口,線人說的時候都有些不忍了。
“稟皇上,宸貴妃今日出門逛園子去了。”康盛恭聲回道。
一聽雨天出去逛園子,邵承冕臉瞬時就冷了下來,生氣歸生氣,“就仗著年紀小胡折騰自己的子,你趕派人去給找回來。”
帝王凜冽肅然的聲線仿佛浸在了冰水中徹,康盛不敢怠慢,轉就要去辦。
“罷了,還是朕親自去一趟吧,”
邵承冕起,邊拿著披風邊往外走,冷眉冷眼地說,“你們的話估計說了也不聽,真是又倔又驢脾氣。”
康盛跟在後麵,怎麽看怎麽覺得,皇上腳下生風,不像是不願的樣子。
一場秋雨一場寒,金秋的雨勢不大,打在桐油紙傘上是劈啪的響聲。
安穿著一素荔的雲錦站在枯敗的荷花池前,仰頭手接著雨水。
玉珠握住了被淋到半的袖子,不舍道,“娘娘,園子也看完了,您裳也了,再著涼得了風寒,皇上要是知道了會心疼的。”
雖然皇上一直沒來,但玉珠能看出,娘娘和皇上心裏是有彼此的。
否則娘娘這幾天也不會如此消沉。
聽了玉珠的話,安搖搖頭,
原本合的裳在上掛著有些空,安眉眼彎彎,角的笑卻達不到眼底,“他不要我了。”
輕的聲音中帶著長長的歎息,幾滴清淚從圓潤含水的眼眶裏掉了下來,砸在地上的水窪裏。
邵承冕遠遠著,覺得那幾顆淚珠一定熱得燙人,否則他怎麽會覺得心裏一陣陣的泛著疼。
“怎麽會呢?”玉珠忍著心中酸楚哄道。
“回去吧,在這也沒什麽意思,”
安在前麵走著,半個子都站在了玉珠的傘外,
“否則讓他知道了,又該覺得我是要他過來哄的,我偏不!他上次走的痛快,就是沒想讓我好過!”
越說越忍不住,大顆的眼淚隨即奔湧而出,安哭著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