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安在瑤華宮裏吃什麽,邵承冕在立政殿裏就陪著什麽。
之前麵對滿桌珍饈,他愧疚得食不下咽。
從換了膳食後,桓桓這幾日都沒用多,瑤華宮那邊的線人傳話來說,貴妃娘娘那邊現在連膳房都不去了,隻每日用些清淡的蔬菜瓜果。
說是遠遠瞧著,腰都瘦了一大圈。
邵承冕大致用手比量了一下。
沒說話。
抬手就給了自己一掌。
‘啪’地一聲悶響回在立政殿,男人用了十的力,側臉上迅速泛起紅腫的掌印。
康盛等人驚恐得直接跪了一地,“皇上!”
這些日子同樣沒好好用膳的邵承冕,頜角骨相鋒利,配上左臉清晰的指印顯得十分狼狽。
“朕到底是在做什麽蠢事……”
邵承冕自嘲道。
那樣子的姑娘,怎麽甘心被他如此糟踐?勢必要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心念一,邵承冕從座前霍然起,指著滿桌狼藉的菜式吩咐道,“康盛,告訴膳房的人,恢複貴妃之前的份例,且隻多不能!”
深吸了一口氣,他真的已經等不及要見桓桓了!
“是,皇上!”
康盛眼睛錚亮,站起麻利地退了出去。
這些日子他也過得水深火熱,皇上思念貴妃夜不能寐,他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好好的個閹人都跟著上火了。
——
天未暗,一彎薄月半掛在天上,一行宮人急匆匆地提著東西往瑤華宮走,臉上的惶恐之盡顯。
“奴才給貴妃娘娘請安。”
在宮門口求了好一會兒才進來的膳房管事掌司,諂哈腰地站在安的麵前。
剛沐浴完,一雪白素的安垂著眼沒說話,坐在榻上淡淡地看著杯中花茶氤出的熱氣嫋嫋。
“我們娘娘沒派人去傳膳,眾位總管們請回吧。”
“哎喲忍冬姑娘,哪能啊,別說去傳膳了,奴才就是天天給娘娘送來也是應該的!”
看出了他們的來意,菘藍側擋在了幾人麵前,怪氣道,“我們瑤華宮廟小,不起膳房的恩惠。”
掌司餘公公苦笑著臉上前行禮,哀聲道,“貴妃娘娘,咱家也是有苦衷的……還請娘娘饒了奴才這一回吧!”
餘公公也不願得罪貴妃娘娘這尊大佛,奈何是上麵的意思,不由己啊,可他沒法說呀!
隻得自己認下了。
“餘公公。”
安抿了口茶輕輕地開口,“帶上東西,您請回吧,本宮這兒實在不需要這些東西。”
這幾日的瘦使得渾上下又細了一圈,再配上合理的呼吸吐納,看起來比原本的材更有致。
安很滿意。
“皇上駕到——”
門口的侍高聲唱道,過窗欞,看到一抹明黃踏進宮門。
的淚痣幾不可察地揚了揚,安垂下頭。
邵承冕大步邁進門,一眼就瞧見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姑娘清減了許多,尖尖的小下上都快沒了。
愧意湧上心頭,他衝膳房的人嗬斥道,“你們不把東西放下,還在這杵著做什麽?”
“是,皇上!”
膳房的人如臨大赦般急急將菜品擺開便退下了。
康盛也好眼力地將菘藍和忍冬們請了出去,邊走邊說道,“幾位姑娘們,咱們上外邊說話兒去。”
幾人不願,卻也沒甚好辦法,隻得一步三回頭地出去了。
殿裏隻剩他們二人,安卻不似往常一樣撒,始終不發一言。
“桓桓,朕來找你了。”
悉厚重的聲線傳安的耳朵,抬眼,形高大的男人目灼灼地盯著,仿佛誌在必得。
那他注定要失了——
目沒有往常的意,反帶著一不耐,安蹙眉道,“皇上,臣妾上次已經說的很清楚,皇上也金口玉言的承諾了,如今還來臣妾的瑤華宮做什麽?”
“桓桓,你怎的了,還在生朕的氣嗎?”
邵承冕愕然地走到安旁邊,想圈住細瘦的,似乎不肯相信二人的關係止步於此。
這些日子練習很累,安沒什麽力氣推開他,落在邵承冕的眼中便是被他糟踐的……
他握著安的手一下下往自己的臉上扇去,低聲下氣道,“桓桓,你可以發火可以打朕,但是不要再說這樣的話……”
仿佛突然變了個人,仿佛突然就不需要他了。
安沒說話,麵無表地看著邵承冕,上次不小心甩了他一掌,被他連嚇帶罵的哄了他半天才好,這次怎麽就沒事了?
就是賤的。
“皇上,夠了。”
安回手,指著這一桌子味珍饈,琉璃珠似的瞳仁兒凝著他,“您到底把臣妾當什麽了?管教奴婢下人還是不聽話便打罵幾聲的貓兒狗兒?”
臉上劃過一被揭穿的慌,邵承冕焦急地開口,“朕當時沒想那麽多,隻當咱們在鬧脾氣你過一會兒便會來尋朕的!是朕想錯了,”
“鬧脾氣?”
安像聽到了什麽好笑的事,笑得杏眸裏都是瀲灩的水,“臣妾和您直說了吧,臣妾早就過夠了這樣的日子,天天和您後宮的人們爭風吃醋,如果可以的話,臣妾寧願從沒和您遇見過。”
這話太惡毒了。
心髒仿佛被人抓在手心,痛楚蔓延到四肢百骸,邵承冕的瞳孔猛地一震,“不是,不會的,咱們隻是鬧脾氣而已。”
為什麽突然短短幾天,兩人之間那些飽脹的意隻有他能的到了?
邵承冕口中不停重複著對不起,說到最後眼裏帶著明顯的哀求,他握起安的細指抵在鼻尖上求著,“桓桓原諒懷周哥哥好不好?”
安心如死灰地搖搖頭,神全然放空,“可供您挑選的人太多,臣妾不想將自己變得患得患失了。”
“不會!不會!”
邵承冕的聲音不可置信地陡然提高。
他急忙湊上前用力去抱住,灼熱依的吻落在的頸間和耳廓,企圖用自己的方式讓安原諒,“桓桓,我們是不是太久沒有在一起了,你生朕的氣了?朕讓你舒服好嗎?對,舒服了我們就好了……”
眼眶泛紅的邵承冕趴在安耳邊說著,礪的指尖抖地扯開細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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