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山也不是個傻的，謝瑯這一提點，他便明白了其中的要點。

元景帝可能打算放棄太子了，所以立了這個沒有任何份背景的孫良媛做太子妃，就連劉家也另許良緣。

再則，楚王已經離開長安奔赴北疆，若是元景帝已經放棄了太子，那下一任儲君估計就是齊王了。

“屬下明白了，齊王的事，屬下會好好辦妥的。”

謝瑯點頭“咱們雖然未必要討好他，但從現在開始，最好還是不要得罪。”

“是。”

就在第二日的早上，冊封孫嫵為太子妃的圣旨便到了東宮，孫嫵又驚又喜整個人都傻了，還是邊上的宮提醒接旨，這才反應過來。

等宣旨的侍走了，便抱著圣旨哭了起來。

“到底是峰回路轉，該是我的，最終還是我的。”

原本就是太子的未婚妻，后來發生了種種事，最終只能以良媛的份委進了東宮，本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最多生下孩子能做一個良娣，沒想到峰回路轉，終究還是做了太子妃。

孫嫵回想這兩年的事，忍不住眼淚不停地往下掉，似乎是要將心中的酸楚都哭出來，邊上的宮見連忙勸。

東宮這邊歡喜一片，人人向孫嫵道喜，但這消息傳出宮去之后，整個長安城都炸開了鍋，瞬間沸騰了起來。

幾乎所有人都沒料到會有這樣的事發生。

“什麼？立了孫良媛做太子妃？那劉家呢？那可是承恩侯府的貴啊，難不要委做妾？”

“做妾是不可能做妾的，我二叔母娘家的堂兄的表兄正是在承恩侯府當差，說是陛下給承恩侯府去了話，說是另外給劉家許一門親事。”

“聽說那孫良媛有了孕，陛下大喜，念在這是太子的長子，這才立了為太子妃。”

“有了孕是一個原因，我還聽說那劉家最近一直病著，都起不來床了，有人說與太子這門親事不合，這才一直病著。”

城中到就著這件事議論紛紛，什麼猜測都出來了。

程與紀青蓮去了達奚玄魚新建的道觀里祈福，在水榭飲茶納涼之時，一邊吃這清甜的瓜一邊談論此事。

紀青蓮嘖嘖嘖了兩聲“說起來，這命運之事，真的是難以言說，本來以為這輩子能做到良娣已經是頂破天了，沒想到峰回路轉，就懷個孩子，便直接做了太子妃。”

“命運難說，或許吧，只是我覺得這事有些不對勁。”程一口甜瓜下肚，眼睛都瞇起來了。

“不對勁？怎麼說？”

“這麼說吧，你想啊，孫嫵要娘家沒娘家，而且以前還犯過錯，品行總是差了一點的，陛下立做太子妃，這寓意何在？”

“那位劉小娘子，那可是劉皇后的親之，份尊貴，哪里是孫嫵可以相比的。”

紀青蓮眼珠子一連轉了好幾下“你的意思是陛下對太子”

“我可什麼都沒說。”程打斷

了紀青蓮的話，這在外面呢，誰知道這道觀里有什麼人，有些話心里有數就好，大咧咧地說出來那就蠢了。

揣圣意是本事，可到宣揚，就不妥了。

楊修是如何揣曹的心思的，又是如何顯擺的，這不，他就無了。

紀青蓮立刻捂住自己的，將這事揭過，道“不過孫嫵做了太子妃，會不會對付臨安侯府啊？要知道臨安侯府可是將逐出家門了，連姓都奪走了。”

達奚玄魚正在泡茶，作行云流水，茶煙裊裊之時，襯得仿佛在裊裊云霧之中，竟然頗有幾分得道高人的仙氣。

聞言笑著搖頭“這一點倒是不必擔心，若是這位太子妃是聰明人，自然會好臨安侯府，最好是與臨安侯府重歸于好，讓臨安侯府做的靠山娘家。”

而且孫嫵這太子妃做不了多久的，便是有心要對付臨安侯府，也不必懼。

程點頭贊同“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不過臨安侯府可不想與和好如初，扯進那些爭斗之中，我有些擔心會上門來，如今已經是太子妃了，便是要拒絕，也不好做得太過分了。”

便是這個太子妃可能做不長，但到底是元景帝封的太子妃，儲君嫡妻，面子還是要給一些的，再說，便是這個太子妃做不長，太子當不儲君了，那至也是一個王爺，孫嫵還可以做王妃。

達奚玄魚點頭“這話說得不錯，有些事不能答應，但面子還是要給一些的，若是沒有辦法，便只能與周旋，就那樣僵持著就好。”

孫嫵還想得到臨安侯府的支持便不會傷害臨安侯府的人。

“來，今年的春茶，陛下賞的，我嘗過幾次覺得不錯，你們可得試試。”達奚玄魚分了兩杯茶給二人。

程呷了半口，覺得茶湯甚好，忍不住慨道“雖然你這出家修道委屈的，但陛下確實也對你不差。”

封縣主，賞家族，可謂是一家風了，如今宮里還時常有東西賞，可見也沒將的存在忘了。

達奚玄魚笑了笑“陛下確實待我不薄。”

故而，便是要將一生都困在這里，也沒有什麼怨言，至于那些憾，只是有時候命不由己罷了，早就看開了。

“我一想到那邊關的將士們為了保衛疆土拋頭顱灑熱，連命都沒了，便覺得我這點犧牲就算不得什麼。”

若是只因一人的犧牲，能換來天下幾十年的太平安寧，不說讓一生修道了，便是要的命，也是不會拒絕的。

程雖然不知道達奚玄魚做了什麼要出家修道，但心中早有猜測這事不小，可能關乎家國天下，心中對又是敬佩又是為委屈。

“六娘。”

“嗯？”程回過神來，看向達奚玄魚。

達奚玄魚問“倘若要你為天下做出犧牲，你可愿意？”

程“？！”

愣了好一會兒，有些茫然地問對方“為什麼這麼問呢？”

“那你到底是愿還是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