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裡是什麼地方？”傅馨怡好奇地問道，“居然熱鬨的？”

“這裡向街，算是湖州南北兩城的分界，南城就像是京城的城，而北城那便是京城的外城了。”說白了，也就是富人區和貧民區的界限。

傅馨怡聽罷，有些憾道，“原來是這樣啊？本來還想著去逛逛的，好可惜！”

是啊！好可惜！蘭溪著車外人群熙攘，凡世紅塵，角半牽，笑了，說不出是苦還是自嘲。這般平凡的熱鬨，卻是他們永遠隻能遠遠看著，無法及的世界。

“對了，表姐，我剛纔說，不如我們一道去寶銀樓吧？如何？”傅馨怡總覺著馬車的氣氛一瞬間變得有些微妙，連忙打破沉寂，又問了一遍。

蘭溪微笑著點頭，“好啊！正好，我也有事去寶銀樓。”

湖州的寶銀樓也坐落在南城朝街上，卻跟錦繡莊隔著半條街，是間三層樓的五間門麵。蘭溪幾人進了寶銀樓，掌櫃的迎了上來，應是識得蘭溪，當下禮數週到的將幾人迎至了二樓雅間。蘭溪說明瞭來意，掌櫃的道一聲“稍等”，便率先退了出去。

傅修耘坐於椅上，端起茶碗輕呷了一口，心想，這寶銀樓難怪生意能夠做得這般大，分店幾乎遍佈整個大慶，人家這服務一點一滴都做到儘心，就是一口茶，也不馬虎。

傅馨怡輕扯了扯蘭溪的袖，低聲道，“原來表姐來寶銀樓，是為了給湘表姐訂製添妝的首飾啊？”

蘭溪點點頭，“這算算也冇多時間了，早該來的，卻一直冇能得空。正好今日與你一道，你也可以幫著掌掌眼。”

正說話間，那掌櫃的已經和兩個小廝，更端著一個托盤重新進了雅間，未語先笑道，“讓諸位貴客久等了。兩位姑娘且看，這都是我們店裡最是細的款式了。”說罷，將幾個托盤先後放在了蘭溪和傅馨怡麵前的長案之上。一時間，珠寶氣，熠熠生輝，蘭溪都覺得被閃花了眼，傅馨怡卻已經兩眼發亮地驚呼道，“哇！好漂亮啊！寶銀樓不愧是寶銀樓。”

“你看看怎麼樣？”

“這支金鑲百寶的卿雲擁福簪就不錯啊，表姐覺得呢？”

蘭溪看了看，卻輕輕搖了搖頭，“隻有一支簪子，不套，反而不。”

“表姐要買一整套頭麵麼？要論華貴的話，自然是這套赤金鑲祖母綠的，不過湘表姐還年輕，怕是有些不住吧？”

蘭溪略一沉，道，“掌櫃的，不如仿著這套的式樣，將祖母綠換了紅寶，這樣看著也喜慶。”

掌櫃的自然點頭稱是。蘭溪又看了看，道，“還有那套金鑲芙蓉石鏤蝶花的也不錯，平日裡戴也好。就這兩套吧！”

掌櫃的躬退了出去，枕月跟著去定金之類的，而傅馨怡卻是一臉驚異地向蘭溪，道，“表姐，你好大方啊！看來，表姐的私房錢很多啊，而且，這湘表姐肯定跟你不錯吧？”否則，兩套金鑲寶石的頭麵，說定下就定下，一個庶姐出嫁而已，不得不說蘭溪當真大手筆得很。

蘭溪卻很是平淡，“子出嫁，關乎一生，日子過得好不好且不說，這嫁妝卻是底氣。父親、母親雖然不會虧待了三姐姐，但這也是我做妹妹的一番心意，這兩套頭麵哪怕留著箱底也好，偶爾拿出來戴戴也罷。若是用不到當然最好，但是倘若真有個萬一，也許也能在關鍵時候幫一把。”

傅修耘聽罷，眸微轉，目深邃地凝視著蘭溪的側。

傅馨怡更是一臉崇拜和，“表姐想得真周到。這樣吧，我也送湘表姐一件首飾，就剛剛那支金鑲百寶的卿雲擁福簪吧？我的私房錢可冇表姐多，自然比不得你出手大方，希湘表姐到時可彆嫌棄吧？”

“怎麼會呢？表妹一番心意，三姐姐定然歡喜得很。不過，這樣一來，倒好像是我代三姐姐跟表妹討東西似的。不過，表妹不用擔心，你不會虧的。待得來日你出嫁，表姐也定然會給你備上一份兒厚厚的添妝，如何？”蘭溪笑著轉而攜了傅馨怡的手，道。

傅馨怡點點頭，半點兒不推辭地道，“那是自然的。湘表姐是你的姐姐，我可也是你嫡親的表妹，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蘭溪卻是一氣道，“我說你怎麼就不害臊呢？旁人家的姑娘聽到婚事，都是一臉紅，你倒好……不過，也對，這要懂得害臊反而不像你了。”

“表姐，我怎麼聽不出來你這是誇我呢？”

“呀？你居然聽出來了，我冇有誇你呀？”

“表姐，你忒壞了。”傅馨怡噘著，一跺腳，不由分說撲了過去，撓起了。蘭溪連忙又閃又躲，連連告饒。

傅修耘眼看著兩個孩子歡聲笑語，不由也微微彎，莞爾一笑。

為蘭湘選好了添妝的頭麵，傅馨怡和蘭溪又看了好些首飾，最後，傅馨怡選中了一副深海淡橙珍珠的耳璫，一支金累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而蘭溪看中了一支雲腳珍珠卷鬚簪，付錢的時候，傅修耘卻湊上前來。

“銀子我來出。”眼見著蘭溪擰眉看了過來，他忙笑道，“表妹忘了？封口費啊！”

蘭溪挑眉，卻是將手中的髮簪一收，道，“這個我自己出，表哥若是要給我買點兒什麼，當作封口費的話，不如待會兒請我和表妹上飄香塢吃上一頓？”話落，也不等傅修耘反應，使了個眼給枕月，枕月連忙掏出錢袋，連著傅馨怡選中的那兩樣，一併付了錢。

傅修耘輕輕蹙了蹙眉心，終是什麼也冇說，無聲將錢袋收回前襟放妥了。

傅馨怡很開心，“那就多謝表姐了。隻是，這會兒天還早，咱們這就去那飄香塢樓麼？”

蘭溪聽罷，目微微閃，道，“這會兒去飄香塢是還早了些，不如再逛逛吧？朝街上有很多東西，倒是與京城的不怎麼一樣，表妹倒是可以看看，若是有合適的，也可以帶些回京城去。”

傅馨怡自然拍手好。

幾人在街上一路逛著，很快便走過了半條街，眼看著人群都朝某一湧去，傅馨怡好奇地跟著過去了，“那是傢什麼店？好熱鬨呀。”

“怡兒，人太多，你慢點兒，小心走散了。”傅修耘連忙跟上。

蘭溪在兩人後，微微一笑，小狐貍般的模樣，表哥，這封口費，自然是要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