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之差,一步之遙。
偏偏是分班考。
林驍愣了會兒, 那就是說,兩個人一個班?
可并不覺得開心,驚蟄這學期差不多能穩定在前三十, 以至于他剛剛甚至都沒想過去打聽績,突然掉到五十一,肯定很難過。
更可惜的是,就差一個名次。
前幾個班的教學水平并不會差什麼,但很容易影響心態,他太知道那種突如其來的下跌有多打擊人,更何況驚蟄是那種穩扎穩打的人,對期末考尚算有把握,似乎就是一場發揮正常的普通考試。
當有把握的時候,名次卻下跌,很容易自我懷疑。
他狠狠皺了下眉,雖然明知道跟周不言關系應該不大,但還是忍不住罵了他一句。
自己考完了,倒是去禍害別人。
大概是學習好到一定程度的人都自負卻沒有同理心,以為自己不會被外影響,就覺得別人也不會。
他胡思想著,儼然已經開始開炮了。
績下來的當天就分了班,整個教學樓一鍋粥,有悲有喜。
林驍搬著自己的桌子往前挪了兩個班,從四班出來,不人歡送他。
從后門進二班的時候,驚蟄正好從前門進來。
他往那邊看了一眼,隔著太多人,屋里七八糟,看不清楚,更看不到表。
不知道到底怎麼樣了。
經過這麼多次分班,大家都練就了一分班時候的應對陌生同學的本事,而且拆分多了,認識的就更多了,林驍到上上學期四班的老同學梁澤,笑著恭喜他:“班長牛啊。”
林驍雖然心不在焉,但還是回了一個矜持的笑容:“還行吧!”
梁澤手撐在桌子上笑:“班長你這話好臭屁啊!”
林驍扯了下角,沒顧得上理他,然后放下自己的東西,撥開人群,朝著正在找空位的驚蟄走去,驚蟄看到他有些意外,同樣沒顧得上打聽他績,于是笑了下,“哥?”
林驍心里一片,開口卻是一句鎮定的:“嗯。”
他接過的桌子,示意把書包拿好,然后拎起來朝著后排走去。
一群人看到兩個人,滿眼八卦地盯著這倆的背影,互相使眼:臥槽,真有緣分。
同樣有緣分的還有舒鶯,這次如愿回了二班,知道林驍和一個班的時候,沉寂許久的心又有復蘇,甚至在某一刻恍惚覺得兩個人是命定的緣分,直到這一刻看到林驍殷勤幫沈驚蟄搬桌子,陡然苦笑了一下,有緣無分罷了。
在漫長的被排被討厭的中學生涯里,似乎這一刻才看清自己,太想要得到就會失去,太看重得失就會被得失左右,一直給努力賦予錯了意義,以為努力就是為了得到別人的掌聲和稱贊,得不到的時候就開始垂頭喪氣,告訴自己努力沒有意義,要認清現實。
就好像現在,所有人的目都在林驍和沈驚蟄上,依舊是黯淡的那一個,但那又怎樣呢?
到了這時候,老師都不大排座位了,二班的班士任姐一向又是個非常討厭儀式和□□的人,所以座位大概率是自己坐在那兒就不太會調整了。
前排的位置被占得差不多了,林驍直接往后排走,順便側頭問:“先跟我坐?”
驚蟄點點頭。
他把驚蟄桌子搭在他桌子旁邊。
滿足了。
一整個教室里,只有他們兩個是男混坐,教室里這會兒正,恍惚回到高一26班的時候,那時候教室里常常像這樣,他和驚蟄坐在后排,總是安安靜靜在做題,他卻時常發呆走神開小差,常常要強迫自己看黑板或者寫作業,學習五分鐘,頭疼兩個小時。
浮躁到待不住,只想往教室外跑,偶爾看到不急不緩讀書,似乎才會心平氣和一會兒。
好奇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如今兩個人再次同桌,倒像是一種回。
他始終覺得,他和是有緣分的。
林驍問:“期末遇到什麼事了?”
驚蟄一邊收拾著桌子,一邊耷拉了一下眉眼,旋即又打起神,笑了笑:“沒事,是我太著急了。我想多拿點分,復習的時候就把面鋪得特別開,高估自己了。”
考試是高二下學期的占比百分之七十,其他占百分之三十,復習的時候總是忍不住去瞄準那百分之三十,結果百分之七十的儲備比別人差,百分之三十也沒比別人好。
驚蟄心平靜的,即便哪怕再多零點五分,就不用掉出一班了,但剛剛班士任特意安說的話還是認同的。
總比高考的時候差零點五沒有進心儀的學校要好。
在高考前,只要不氣餒,任何的彎路都可以是經驗。
驚蟄還沒恭喜他,于是開口說了句:“你進步很快,我們下學期一起回一班。”
這次林驍說:“好。”
驚蟄歪著頭,就著嘈雜的背影給他分析自己這次失利的原因,這世上天才總是數,大部分人的力都是有限的,學習是沒有盡頭的,但考試有。
就像一張數學卷子,各大類型的題目分數占比一目了然,如何學習才能最大化地去拿分,比埋頭深耕要重要的多。
驚蟄趴在桌子上休息了會兒,臉朝著他的方向,最后還是忍不住說了句:“哥,好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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