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點點頭,沒有作評價。
倒是林驍憋不住問了句:“問這個干嘛?”
驚蟄看了眼老胡,肩膀微微垮著,抿道:“班主任很像……我。以前經常問小朋友們,你將來想做什麼。”
從來南臨,驚蟄幾乎從沒表現過自己想家,甚至沒有主提過,只是每周周末會給一個男生打電話,那個男生聽起來年紀不大,跟驚蟄說話一口一個妹妹的,得親熱,跟匯報的近況,然后把手機給,祖孫兩個可以說會兒話。
有時候那個男孩沒回老家,驚蟄就聯系不到了。
林驍莫名覺得,驚蟄可能想家了。
他手支著腦袋,側著頭看:“你是老師?”
“嗯。”驚蟄雙臂放在桌子上,仰著臉看講臺,眼神卻沒有焦距,“以前是,我媽媽去世后就不是了。”
“為什麼?”當個老師養活也會更輕松些吧!如果他沒記錯的話,是帶著從鎮上回了山村的。
驚蟄皺了下眉:“說來話長。”
“哦。”
“有空再告訴你。”驚蟄并非不想說,只是覺得說起來很復雜。
“我也不是特別想知道。”他扯了下角。
驚蟄笑了笑,歪頭:“哥,你這個人有點兒口是心非。”
-
附中老師的效率還是很高的,像這種月考,當天就能出分,周六補了一天課,正好拿來講卷子。
一早上進教室的時候,班級里就鬧哄哄的,驚蟄和林驍來晚了,踏進教室的時候,班上已經差不多齊了。
秦雪隔著老遠都開始喊:“啊啊啊驚蟄你也太牛了吧!”
陶晶晶也跟著起哄:“啊啊啊!”
驚蟄收拾書包的作頓了下,仰頭困看秦雪:“啊?”
秦雪從學委那里把績表一下子拽過來,端端正正雙手捧著,一副三好學生上臺演講的鄭重架勢:“沈驚蟄,語文141,數學145,英語128……總分968,班級第一,年級第四十九。”
一共考了九門,九門總分1050,考試范圍小,題目相對簡單,但對于26班來說,這績仍舊仿佛是機故障印錯了的。
這是26班能考出的績嗎?
但仔細想了想,的確不能算26班的人,只是因為省來的,而且底考缺考,所以被暫時分在了26班,而且大家能約覺到績不錯,永遠安安靜靜在看書,會認真寫作業,不人抄的作業,大家已經默契地把作業當標準答案看,自己再篡改幾道答案。
只是盡管如此,也沒想到能考得這麼好。
班級第二名這次考了七百多分,進了年級前五百,但跟驚蟄差了足足二百多分。
25班舒鶯也是一匹黑馬,年級名次排到了二百二,本來也該是足夠讓人驚訝的,但跟驚蟄對比一下,也就不那麼明顯了,于是就連25班都在討論這件事。
林驍夸了聲:“厲害啊,妹妹。”
驚蟄看了他一眼,卻是抬手問秦雪要了績表,附中績表是公開的,全年級的在樓下公告欄里,班級的在自己班級的公告欄里,政教的老師或者班主任甚至會多印幾份讓同學們傳閱,毫不顧忌你看到績會不會崩潰。
每個人還有自己單獨的績條。
秦雪樂顛顛地跑過去給看,但驚蟄兒沒興趣看自己的,從下往上數了數,在中間三十多名接近四十名的位置看到了林驍。
驚蟄從左到右掃了一遍,而后看著林驍,言又止。
林驍不太愉快地蹙眉道:“干嘛?你眼睛是智商掃描儀啊!”
考不好犯法啊?
預備鈴聲響了,各自回了自己座位,驚蟄才出一個手掌,五手指頭張開,小聲說:“叔叔說,你考多分,給你多零花錢,一門不及格,扣一百。”
林驍:“所以呢?”
“算了,你數學也不好。”驚蟄掰著指頭給他數了數,“總分四百多,你五門不及格。”
林驍:“……”
他數學有不好這樣嗎?是覺得他加減法都算不明白?
驚蟄語重心長地說:“不過幸運的是……”停頓了一下。
林驍:“什麼?”
驚蟄:“幸運的是你不用倒找錢,只需要挨一頓打。”
林驍癱著一張臉看,試圖讓看到自己的無語,但驚蟄只是非常真誠地拿手指在兩個人之間各自指了下:“對比太強烈了。”
所以你這頓打是跑不了的。
林驍角搐了一下,確實他考得不好的時候太多了,這次其實應該比上次好很多了,但邊有一個參照,還是第一次,他已經能預料到邢曼士暴脾氣上來的樣子了,邢士一向不太能接自己生了個“智商虧欠”的兒子。
林正澤無論是學業還是創業,都非常優秀,邢曼一直引以為傲,就連邢曼一個養尊優看起來什麼都不行的大小姐,在國外讀語言,也是正兒八經考去的,拿的全額獎學金。
邢曼不明白,兩個人的基因何至于此。
林驍扯了驚蟄一下,“是不是好兄妹,能不能同患難?”
驚蟄搖頭,表誠懇:“不能。”
林驍把一巧克力一掰兩半,一半自己吃,一半遞給:“咱倆就如這巧克力,一刀兩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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