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半張臉掩蓋在厚重的圍巾里,拿眼瞥旁邊駕駛位上的周從謹。
連瞄了幾下,周從謹目盯著前方道路,用往日平靜的語調:“方才......對不起。”
沈宜耳驀地又紅燙起來,將眼神重重別開,沒再看他。
抬手之際,手腕一輕,似乎了點什麼,沈宜垂眸瞥著空的手腕,意識到那星手鏈沒有了。
愣了愣,逐漸回憶起方才那番糾纏。
一千多元的手鏈,就這樣被他扯斷了......
原來這東西,是這麼容易被扯掉的。
“我下次賠一條給你。”周從謹聲音幽淡地傳來。
沈宜將手腕不著痕跡地回袖子里,視線冷瞥窗外。那手鏈不過是自己戴習慣了一時未注意摘而已,斷了,就斷了。
語氣平淡:“不用,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周從謹余瞥一眼,手指漫不經心地點著方向盤,心頗佳。
*
只是普通的冒,坐在辦公室的老院長給測了溫度,各項指標檢查過一遍。
最后因為熱度燒得過高,給安排了個臨時床位,需要打幾瓶點滴。
沈宜昏昏沉沉地半躺在床上,半闔眼著窗外寒夜飛霜,耳畔傳來室外幾道細微的說話聲。
“這幾天要看著點,別讓再著涼。眼看馬上就要過年了,家里油膩重口的也盡量控制點,多給吃點清淡的。”
周從謹眉稍微展,點了點頭。
老院長視線過門向病房瞥去,打量了床上的沈宜幾眼,很快又看向周從謹,笑著調侃:“你小子,多年沒見你帶孩過來了。”
語氣里頗為稔。
“上次帶過來的還是陶家那丫頭,也是這樣冒發了點燒,你卻急得團團轉,還沖我發脾氣,還記得吧?”
周從謹沉默片刻,須臾
淡笑:“多年前的事了,讓顧伯伯見笑了。”
顧老院長嘆息一聲,著他:“我還以為你和陶家那丫頭準能一對,沒想到啊,那丫頭竟然自己先結婚了。”
周從謹沒有說話。
須臾他移開了話題,向病房示意:“......?”
“沒大事,打完點滴,回去再吃點藥。”
顧老院長說完,眼神又向病房掃了一眼,笑道:“確實,你也該要結婚了。”
周從謹手指漫不經心地弄著手腕袖口,垂眸淡笑:“顧淮不也沒結婚嗎?”
顧老院長擺擺手,無奈道:“他不像你,他在外面的孩多得能滿一條火車。”
“他什麼樣的朋友,多個,什麼時候找誰結婚,那都是他的事。只要他那間牙科診所不要倒閉,到頭來啃我的老,我就萬幸了。”
周從謹抬眸謙和笑道:“他的診所很歡迎。”
“說專業點診所,其實不過是些虛頭腦的牙科目,很孩們的歡迎罷了。”
顧老院長語氣在“孩們”三個字上加重,帶了些恨鐵不鋼,又撒手接現實的無奈:
“你們年輕人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心里什麼都清楚,我只是懶得管他。”
*
二人未聊多久,顧老院長跟他道了別。
周從謹邁進病房闔上門,腳步輕踏進來。
床上的孩臉朝里側躺,闔著眸,呼吸平緩,似陷睡眠。
白皙手腕搭在床畔,輸管蜿蜒而上,架子上吊瓶的藥一滴滴落下,速度正常。
周從謹檢查片刻,悄聲坐在一旁沙發上,修長雙疊,隨手撿起桌上的醫院雜志翻看起來。
聽他安靜地坐在了自己背后,沈宜才緩緩啟開淡眸。
寂靜病房唯有他偶爾翻雜志的掀頁聲,一陣一陣,緩緩地響在沈宜耳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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