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雲朝問道：“你聽誰說的？秦纖巧？”

簡汐目不斜視看前方：“我朋友多著呢，為什麽一定要猜是？”

奚雲朝：“哦，那麽多朋友？那次去生日會上認識的嗎？”

簡汐抿了抿，道：“你不要轉移話題，現在是我在問你。你從宜蘭畢業也有七八年了，聽說姚小姐在那時候就是學校裏比較知名的人，你肯定也認識，再加上前兩年那麽高調地倒追你，你們麵次數肯定也不，怎麽就說‘隻是認識而已’？你在避重就輕嗎？”

奚雲朝輕哂：“有嗎？也許是全校都認識的人，但那又跟我有什麽關係？說話的人跟算不算認識？大概跟我的認識程度差不多吧。”

簡汐：“……”

簡汐沉默了。

其實也不是覺得奚雲朝和姚樂嫻有多“悉”，隻是覺得奚雲朝在見到對方的時候反應明顯太奇怪了。

過於冷淡。

而且，冷淡就冷淡吧，不說話也就算了，卻又會在某一時刻突然語出驚人地嘲諷對方。

比如剛才當麵謝人家為他們倆的“撮合者”，姚樂嫻當時臉都變了，不用看都能覺到氣氛中的尷尬。

這不像奚雲朝平時的為人。

所以覺得，肯定是因為發生了什麽事，奚雲朝才會對對方有這樣異於常人的態度。

但他明顯是不想說這件事的。

斂下眉，輕描淡寫地道：“行吧，你不想說，我就不問你們的過去了。”

這話說得……

奚雲朝眉眼跳了跳，道：“汐汐，我跟沒有過去。”

簡汐：“哦。”

顯然是不太相信的口吻。

奚雲朝飛快地看了一眼：“真的，沒有開始過，所以也不存在結束什麽的，反正就是從頭到尾的陌生人，你別相信那些人的道聽途說。”

簡汐無辜地眨眨眼：“你知道別人跟我說什麽了就認為他們道聽途說？”

奚雲朝：“……”

簡汐：“倒是你，越瞞就越顯得心虛。”

奚雲朝：“……”

簡汐好整以暇地道：“其實我能覺得出來，你現在不太喜歡……”

奚雲朝撇撇，道：“何止‘不太喜歡’！”

簡汐：“是吧？所以你的緒其實很明顯的，也難怪我會覺得很奇怪了。”

奚雲朝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過來：“套我話？”

簡汐抿一笑，道：“所以你要不要說一說？”

奚雲朝略微沉默了下，才道：“一會兒吃飯的時候我跟你說吧。”

~

到了吃飯的餐廳，進包廂，奚雲朝照例為簡汐點了些清淡的食，打發走了服務員。

一回頭，就看到坐在對麵的簡汐正撐著下頜盯著自己看，一副準備好了聽故事的模樣。

奚雲朝有些頭大地了眉心，無奈地道：“汐汐，我再重申一遍——我和姚小姐，從頭到尾就沒有過任何關係，要說有，那也是高中時期的男朋友，是我當時最好的朋友。”

簡汐愣了，倒真是沒想到會有這樣的關係。

奚雲朝說的是真的。

年時的奚雲朝格十分乖張，從初中叛逆到高三，什麽好玩玩什麽，要不是玩那樣還能考年級前三，早就被學校記過了。

他有4個發小，都在宜蘭學校讀高中，除了楚明皙低一屆之外，其他人都是同屆的。

奚雲朝和其中一個發小同班。

奚雲朝高一的時候，有一天，同班發小興致對他說，自己了個初三的妹紙，高冷又漂亮，是初中學校的校花。

奚雲朝當時還笑他來著——高中生和初中生談，也不嫌稚！

過了一段時間，他們聚在一起，發小將妹紙帶出來了，確實漂亮的，別人都誇，奚雲朝看了一眼，還行吧，覺得跟發小也配，隨後也沒多在意了。

後來他們升上了高二，楚明皙也考過來了，還有那個妹子，為了他們的學妹，於是幾個人聚在一起的時間就更多了。

漸漸的，奚雲朝發現不對勁。

那妹子似乎看他的次數越來越頻繁，眼神也越來越曖昧，即使是多人在場，也總有意無意地找他搭話。

奚雲朝的格看似對事都不在意，但很多時候基本都是在扮豬吃老虎，把事兒藏在心裏不說破，那時候他沒說什麽，心裏卻對發小的朋友十分的不以為然。

發小生日前幾天，他們又聚在一起，楚明皙挨近他，小聲地說著要怎麽給發小慶祝。

奚雲朝突發奇想：“要不組織一次自助遊？跑藏省去轉轉。”

楚明皙：“……你也太瘋狂了！”

奚雲朝樂了：“我是說真的。”

楚明皙：“搞得我說你瘋狂不是真的一樣。人家有朋友，肯定也要給他慶生的，一趟藏省自助遊得花不天吧，你這不打擾人家二人世界嗎？”

奚雲朝一想也是：“……算了，當我沒說。”

兩人正聊著，另一邊的任爍湊了過來，道：“老段的妞怎麽老看你？好像有話要跟你說似的。”

奚雲朝冷冷地道：“你眼睛有病吧？斜視？”

任爍：“沒有啊，測視力正常的。”

奚雲朝：“我說你有就有。”

任爍：“滾！”

老段胃不太好，所以聚會時一般都不喝酒，奚雲朝幾個人沒什麽顧忌，喝就喝，當晚喝得有點多，於是就由最清醒的老段載幾個人回家。

最後送的是奚雲朝。

奚雲朝回到家洗了澡準備睡覺，剛躺下，突然收到手機微信申請添加好友的請求。

如果不是驗證信息寫著“我是阿淳朋友，有事找你”，他肯定會當陌生人直接漠視。

想了想，通過了對方。

姚樂嫻：我有話想和你說，我現在在你家門外，能出來見麵聊聊嗎？

奚雲朝：他你來找我？

姚樂嫻：不是。

奚雲朝心想難道是為了要和他商量怎麽給老段過生日？

說不定是想他們幾個男的配合給老段驚喜吧，也不是不行，便同意了，換了服出去。

當時也沒多想，就覺得這的會啊，老段剛送他回來呢，就長心眼兒把地址給記住了，這才不到一個小時就過來找，敢沒和老段後續卿卿我我呢？

見了麵，他沒什麽耐地讓對方趕說，說完了他要回去睡。

姚樂嫻當時好像還臉紅了，他以為也是酒喝得，沒想到對方突然對他說：“我發現我其實喜歡的是你。”

奚雲朝當即就變了臉，當著人家的麵就罵了聲“艸！”。

雖然在心裏有懷疑，但你踏馬放心裏就了，這話能說出來嗎？

說出來幹嘛？讓他們兄弟反目嗎？

他黑了臉，忍著氣問：“你踏馬什麽意思？”

姚樂嫻：“就是我字麵的意思，奚雲朝，我喜歡你！”

“閉！都是老段的朋友了，而且下周三還是他的生日，你卻在今天犯賤？”

“他生日？我……我忘了。”

“惡心的人，滾！”

他頭也不回地轉進別墅。

但在那之後的幾天，姚樂嫻一直私底下找他，或者明目張膽地看他，惹得他煩不勝煩。

老段生日那天晚上，他們幾個男的決定把老段約出來飆車，玩了兩個小時後還沒盡興，但是老段在收到了一條微信後說自己要先走了。

他還記得老段當時高興，說和朋友約好了出去浪漫一下，還很曖昧地說可能當晚就不回家了，他們也都笑著調侃了幾句。

老段離開後，奚雲朝突然收到了被他拉黑的姚樂嫻的好友申請，上麵的驗證信息是：我會在今晚跟他談分手。

奚雲朝當時氣得把心的跑車車門都踹變形了。

他發語音警告姚樂嫻，但對方就沒回話了。

半小時後接到老段的電話，踏馬的一個人高馬大的大男孩在電話裏跟他哭，說朋友不知怎的要提分手，鐵了心的那種。

奚雲朝也跟著難，勸他先回家休息吧，另找時間再說。

其實是想著先安他，自己另找時間陪他走出失期。

老段咬牙說不，他要去追人回來，然後就把電話掛了。

一個小時後，傳來噩耗。

老段在盤山公路開車追姚樂嫻的時候，車速過快，衝出了護欄，連人帶車掉下二十多米的山崖。

當場，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