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啊!”
“燕王殿下自刎了!”
奚挽君手裏的錦盒啪的一聲落地,一張薄薄的紙張上頭落了幾筆——
‘吾趙明煜,此生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終了,皇權富貴可舍;野心熱可拋。
然茍且生之為,趙顯深做得出,吾做不出。
挽君,有幸遇你,無幸娶你,吾心憾。
死,世人俱懼之,吾難俗。
吾心念你、慕你,死亦何懼。
往後餘生,風雨飄搖,艱難困苦,君不曆,願君順遂平安。’
掩麵,忍不住落淚。
桑渡遠看在眼裏,將地上散落的東西一樣樣撿起來,重新放好。
隨後將子抱進了自己的懷裏。
信紙被風吹了起來,在激的人流中,翻滾進了一旁的火堆,焚燒殆盡。
……
趙明煜的後事是趙亦寒接手的,未皇陵,簡單的選了個山頭下葬了。
奚挽君和桑渡遠在下葬那日過去看了眼,的子越發重了,卿扶和老夫人多次提醒,待在外頭的時間不能太長。
如今所有的事都告一段落,桑渡遠救駕有功,被趙懷仁封為輔國大將軍,不再任文。
不過好在如今戰事剛歇,趙亦寒和李逢生也說過,未來的幾十年周邊大國都要休養生息,很難再起戰爭。
“阿遠,你待會兒跟我去一趟宮裏接旨。”趙亦寒轉頭看向桑渡遠。
桑渡遠蹙眉,握住奚挽君的手,“阿奚還在,我得先送回家。”
“不用,哪有讓家等你的,你去宮裏吧,讓大焱送我回去就好。”奚挽君笑了笑。
“不行,你肚子都這麽大了,我不放心。”桑渡遠瞧著。
“沒事的,誰用馬車送不是送。”揪了下他的臉,對趙亦寒笑道:“表兄,你們先去宮裏吧,阿遠他最近容易張,有時候半夜驚醒都以為我要生了。”
趙亦寒也叮囑:“你快足月了,確實要當心些,畢竟這可是我第一個侄兒,生孩子又是那麽艱難一件事,我都會替你一把汗。”
“得了吧你,自己的婚事還沒籌備,先掛心別人的媳婦兒了。”桑渡遠沒好氣道。
“我的醋你都要吃,你良心被狗吃了。”趙亦寒翻了個白眼。
幾人說說笑笑到了馬車邊,桑渡遠扶奚挽君上了馬車,提醒:“小心些,有什麽事,立即派人找我,知道嗎?”
“知道了,能有什麽事。”
奚挽君了他的腦袋,“接了旨,回家吃升職宴,我親自做菜。”
“不要你做。”桑渡遠彎起,聲道:“等我回家,做給你吃。”
馬車漸行漸遠,趙亦寒看桑渡遠不舍的模樣嘖了幾聲:“就這麽喜歡啊?”
“嗯。”
桑渡遠挑了下,“喜歡得要瘋了。”
“真惡心。”趙亦寒翻了個白眼,“不過你也不用太張了,母後給挽君調理子的藥材都是最好的,我看這段時日,挽君的氣比從前好得多。”
“關心則,你懂什麽。”
桑渡遠掃了眼他,“那是我媳婦兒,我當然心疼,婦人有孕本就辛苦,又是生死大關,我恨不得親自替趟過這一劫。”
“會平安的。”趙亦寒拍了下他的肩,“走吧,父皇在等著咱們了。”
……
過了春日,很快就要夏了。
北晞坐在邊上給,近來子沉了後,每日便腰酸疼,桑渡遠在的時候,一般不會假手於人,故而北晞的手法也並不練。
“時間真的過的很快。”
北晞瞧著奚挽君隆起的肚子,笑道:“轉眼間,姑娘就了夫人,夫人又要為母親了。”
奚挽君開窗簾,手便可探到垂到車窗邊的春枝,輕輕,笑歎:“當時我嫁給阿遠的時候,心裏麵的顧慮還很多,那時候汪媽媽還說要帶著我去鄉下。”
“汪媽媽哪知道,咱們姑爺會對您這麽好。”北晞笑道:“夫人,您真的很幸運,尋常姑娘很有您這樣的好福氣,能遇到一位這樣值得依靠的好郎婿。”
“北晞,你這話就錯了。”拍了拍北晞的手,“子生而為人,備不公,容易將希寄托在郎婿上。
可是你換個角度想,哪怕我沒有阿遠在邊,一樣可以獨立生存於世的,我自己可以做生意養活自己,還可以養活你們。”
心裏忽然覺得,桑渡遠要是聽到這段話,得氣得半死,又繼續道:“隻是我剛好見了一個不會辜負我的郎婿,所以我也可以傾盡所有為他付出。”
北晞點頭,“夫人說得對,奴記下了。”
“這不是到了絕英閣嗎?”
奚挽君餘一頓,喊大焱停下來車。
“回了京城這麽久,還沒去絕英閣看看。”
大焱提醒:“夫人,我陪您一塊進去吧。”
奚挽君知道大焱不放心自己,於是道:“好。”
剛過拱橋,在外頭送客的晚楓一抬眼就瞧見了,連忙奔了上來,“東家,早聽說您回來了,我正打算送完客人去府上拜訪您。”
晚楓如今是越來越有管事的派頭了,起初從青樓中離開的時候,眼神總是晦暗無,如今看上去倒是神采奕奕。
“東家,您這是快生了呀。”晚楓連忙扶著進去,喜悅道:“那咱們豈不是要有東家了?”
奚挽君被他這話逗笑了,剛進去,迎麵就瞧見了虞扶搖在裏頭給李福雙指點賬麵問題。
“兄長,你怎麽來了?”
“我這不是趁東家沒出來,多學一點知識,日後好收東家當徒弟嘛。”虞扶搖仍是風度翩翩,笑得溫潤如玉。
隻是看奚挽君邊沒人,眉頭皺了下,“他讓你一個人出來?”
“沒有。”解釋道:“是家宣他進宮了,我也是一時興起,半道想來看看店。”
虞扶搖嗯了聲,目落在的腹上,笑道:“辛苦嗎?”
“多多吧,哪有懷了孩子不辛苦的呢。”奚挽君也是自己有了子,才會到婦人有孕後要遭這麽多罪。
“辛苦就出來走些。”虞扶搖關心地瞧著,“注意自己的子,知道嗎?”
“知道,我沒事的。”
奚挽君剛抬手擺了兩下,忽然腹間就傳來一道劇痛。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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