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羨之的目落在城外烏泱泱的大軍,心頭恨意之深本無法言喻,提議:“他們一直圍堵咱們,便是要讓咱們的糧食都殆盡,冰天雪地,吃不飽穿不暖,軍心。”
他的目又轉回去,看向站在城牆下的眾臣,“這幫老東西都是臣服於趙亦寒的人,家底一個比一個厚。”
趙明煜瞇起眼,眉頭稍皺,看向藺羨之。
“你要殺他們?”
“不能隨意殺了,得拖到城牆上,當著他們的麵,既能夠讓桑渡遠和趙亦寒坐不住,也正好殺儆猴,讓城樓下的這幫老東西看看,誰才是這個天下的霸主。”
趙顯深冷笑了聲,手按了下藺羨之的肩,“要比起兇狠,咱們兄弟倆怕是都比不過藺小大人。”
“殿下謬讚,這不過是一個計策罷了。”藺羨之麵一點波瀾都沒有,是招招手,底下一個手下就隨便抓了個老臣上來。
這是開國伯,先帝在時的老臣了,為人正直忠誠,一直支持太子正統,對他們慣來嗤之以鼻。
“你們這些個畜牲!白眼狼!”
開國伯撕扯著藺羨之的手下,被抓上城樓後,朝趙顯深和趙明煜啐了口,“你們有良心嗎?家待你們不薄!這些年,家真心實意重用你們。”
“你們這群狼子野心的王八羔子,居然謀朝篡位,還驅逐太子!京城的老百姓、大趙的老百姓都看著!”
“你們任由遼兵出大趙的京都,你們狼心狗肺,全然忘了大趙與大遼多年恩怨不休!老祖宗都在天上看著!”
開國伯指著他們,破口大罵。
趙顯深笑了下,與趙明煜對視了一眼,“別說,罵得還髒。”
趙明煜朝副將揮了下手,“按照藺大人的意思辦。”
副將頷首,命人用馬繩將開國伯的脖頸吊住,倒著吊在城樓上,親兵衛侍衛長一看這場麵,馬不停蹄就趕回大帳報信。
“太子!”
“韓王和燕王將開國伯倒吊在城樓上,他老人家的臉漲得通紅,快要沒氣了。”
趙亦寒本來在商議過段時日京城糧絕了,該從哪裏攻進京城,一聽這話,連忙站了起來。
“老師和開國伯的關係甚好,時開國伯還常來開導教導本宮……”
趙亦寒臉發白,拳心一點點攥了起來。
“他們就是要你現在手。”李逢生皺眉,“好讓他們困。”
桑渡遠背著手,站在窗邊,麵浮著一層沉意。
“我不能棄開國伯不顧。”
趙亦寒咬了後槽牙,深吸一口氣仍然無法製住渾囂的憤怒。
……
“大盜竊國——”
“臣賊子——”
“爾等讒佞之徒——蒼天不容!”
開國伯被倒吊著有一個時辰了,趙亦寒還是沒出現。
趙顯深靠在城牆邊,耳邊似乎聽見了有百姓高呼:“放了開國伯!你們這些畜生!”
“佞!你們配不上姓趙!”
說話者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婆子,巍巍拄著拐,怒指城牆之上的趙顯深和趙明煜。
老婆子後還站了無數百姓,辱罵聲沸沸揚揚——
“家對他們那麽好,他們居然這樣對待家和皇後!還對開國伯如此殘忍,老天合該降一道雷劈死他們!”
“都是些極其虛偽的狗東西,還真以為他們對大趙忠心耿耿,不想,居然是恩將仇報!”
趙明煜擰起眉,冷笑了聲,對副將道:“將那個老婆子手腳卸了,拖上來。”
“畜牲!你有什麽對我來!”開國伯氣息微弱,“別對百姓下手!他們是無辜的!”
趙顯深撐著臉,聽到老婆子的慘聲,還有百姓們的哀呼尖聲,麵上越發愉悅。
“開國伯,你說說,你都被這樣辱了,你擁護的太子還是沒出現。
要不這樣吧,本王讓人將你放下來,當著文武百的麵,對我們俯首稱臣,磕三個響頭。
今日這事兒,我們就饒了你。”
“放屁——”
開國伯麵漲得通紅,嚨被嘞得發出嘶嘶的沙啞聲:“太子忠君民!是天下、也是整個大趙唯一能夠繼承皇位的人!
你們這些歹人,莫想要越俎代庖。”
說著,開國伯就放開了嗓子,大喊:“太子殿下——”
“老臣,人微輕!死不足惜!殿下切莫衝,著了歹人計!
吾赤心報國!已至花甲之年,食朝廷俸祿,家照護,而今,為朝廷殞命,絕無二話!”
馮工被人攙扶著,衝出馮家,便見趙顯深拔出長劍,在老友的嚨上深深割了一刀,頓時花迸出來——
“啊!”
“吾兄——”
馮工眼含熱淚,整個人跪撲在地,聲嘶力竭:“你們這些畜牲——”
“開國伯!”趙亦寒策馬揚鞭趕到,見老人被倒吊城樓,好似一盆淋漓不斷的水往下墜。
“開國伯——”
趙亦寒攥了韁繩,不敢置信。
“殿下…糊塗……”開國伯疼的目最後落定在從小看著長大的青年上,難忍垂淚,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趙顯深饒有興趣,看向出現在城牆之下的幾人,“喲,還真來了。”
趙明煜看向被拖上來的老婆子,讓人將和開國伯的吊在一起。
桑渡遠攥住馬繩,眸子盯著城牆之上,“韓王,燕王,你們這樣的手段,還想爭天下?難道以為這樣能夠平民心?
你們隻會讓百姓而生畏,絕不會對你們生敬仰之心。”
“這不重要——”
藺羨之勾起,從手下人手中接過弓箭,趁人不備,箭頭直直對準了桑渡遠,低聲喝斥道:“而生畏,便足矣。”
“窣——”
長箭飛出,帶著淩厲之氣,向了桑渡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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