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胡說，徐景很快便來了。”趙晢拉開小手，大手覆在小腹部，輕輕地替著。

“我好痛……嗚嗚……痛煞了……”李璨額頭上滲出一層細的汗珠，臉上滿是淚痕，長長的睫上沾著淚水，哭著痛時實在可憐極了。

要知道，本就是個氣怕痛的，平日里一下蹭一下，都要掉眼淚的，更何況眼下這種從未經歷過的劇痛？

“無怠，再快些。”趙晢催促。

“是。”無怠應。

“只有這里痛？”趙晢手中作不停，低聲詢問李璨。

“這里也痛……還有后腰……”李璨哭著手指了指大，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好冷……我好冷……嗚嗚……”

哭著，蜷得更了，額頭上的汗水隨著淚珠兒往下滾。

此刻正值盛夏，且還是正午時分，正是一天當中最熱的時候，馬車里雖然有一盆冰，但也還是有些熱的，李璨怎麼會覺得冷？

趙晢了外裳，將裹住，向來清冷自持的面上已然有了焦灼之，額頭上也見了汗。

他大手不停地給李璨著小腹部。

李璨忽然坐起“我……我又要吐……”

趙晢取過一旁預備好的銅盆。

李璨干嘔了半晌，什麼也不曾吐出來，胃中早已空空如也了，難地直掉眼淚。

趙晢拍著后背，替順氣。

“我好痛……我好難……”李璨蜷回他懷中“澤昱哥哥……我要出恭……”

趙晢挑開馬車簾子“還要多久？”

無怠忙回“殿下，就到了。”

說著話兒，馬車飛快地駛了東宮的大門，直奔寢殿而去。

李璨要出恭，趙晢自然不好陪著，糖糕幾人陪著去了。

李璨回來時，依舊腹痛得厲害，弓著子幾乎走不了路。

趙晢忙上前去，抱起。

李璨又停住腳步“回去……我還要去……”

趙晢在原地轉了兩圈，瞧見無怠在一旁站著“派人去催徐景了麼？”

“小的讓幾個侍衛去的，徐院正應當很快便到了。”無怠忙回。

李璨再次婢們攙扶了出來，瞧著比方才更虛弱了些，趙晢上前抱起上了床。

“殿下，徐院正來了！”無怠歡喜地開口。

“快。”趙晢抬眸，懷中抱著李璨。

> 徐景大口大口地息著，卻不敢有毫懈怠，忙上前住李璨的脈搏。

寢殿靜了下來，徐景刻意放平了呼吸，只余下李璨痛苦的啜泣聲。

“姑娘除了腹痛，還有其他什麼癥狀？”徐景抬起手，心中已然有了考量。

李璨上裹著薄被，蜷在趙晢懷中瑟瑟發抖，痛得幾乎連話都說不出了。

“除了小腹痛，后腰也痛，還有大。”趙晢方才在馬車上便細細問過李璨了，此刻對答如流，簡明扼要地道“另外，還伴有嘔吐、腹瀉、渾無力且泛冷，方才一直在冷。”

徐景點點頭，取帕子了額頭上的汗“殿下不必憂心，姑娘是長大了，此應為經行腹痛。

兒家到了年紀，行經時，常有腹痛之癥，并不罕見。

不過姑娘這遠比旁人痛得厲害，大抵還是子太弱了。”

趙晢聞言，耳尖悄悄紅了，頓了頓才問“可能止痛？”

“這會兒，只能吃延胡索方了。”徐景思索著道“延胡索方能鎮痛，但也能使人鎮定困倦，吃了便要睡的。”

“快開。”趙晢吩咐。

徐景走到桌邊，提筆開了方子。

糖球拿著方子，一陣風似的卷出去抓藥去了。

徐景又回到床邊。

“我好痛，好冷……”李璨窩一團，渾抖得如同篩糠一般。

趙晢垂眸看了一眼，皺眉看徐景“以后每回來，都會這樣痛？”

“姑娘家，是如此的，第一回來痛，以后次次都痛。”徐景點頭，又道“不過，有些兒家，親有了孩子之后，會自行好轉。”

“無法治？”趙晢眉頭擰得更。

“倒也不是。”徐景捻著胡須道“以后每回來之前七日，早晚吃益母草方，可大大地緩解這種癥狀。

不過姑娘才第一回來，這一兩年之，不會那麼有規律，依下看，還是多預備些延胡索方吧。”

“吃益母草方，能治？”趙晢又問。

“不能，益母草方只能提前預防，姑娘不這麼痛。”徐景瞧了瞧痛苦不堪的

李璨，搖了搖頭“想要治，并非一日之功，需得長期吃湯藥調理。”

“多久？”趙晢著他。

徐景思量著道“至也得一年半載的，還是看姑娘的子，且還要忌口，生冷寒涼之一概不得。”

“聽見不曾？”趙晢垂眸問李璨。

李璨早已痛不生，哪里還聽得進去他們在說什麼？只哭著喊痛。

“殿下讓人去灌個湯婆子來，給姑娘敷一敷小腹部，也能稍稍緩解些。”徐景想起來道。

趙晢朝著無怠揮了揮手。

無怠忙轉去了，很快，便拿了湯婆子回來。

趙晢接過，先用手背試了試冷熱，才將湯婆子放在了李璨的小腹部，不時挪一挪位置，又替將薄被裹了些。

“殿下，湯藥熬好了。”糖糕端著青釉碗進來，雙手遞給趙晢“已經晾溫了。”

趙晢接過，用手背試了試，喚道“李璨，起來吃湯藥。”

李璨聞聲便撐起子來，就著他的手，一口氣將一碗湯藥喝得一干二凈。

好苦！

但跟痛比起來，苦實在算不得什麼了，真是痛怕了！

一旁的徐景、糖糕幾人驚呆了，從小到大，他們從未見過姑娘哪一次吃湯藥吃得這樣痛快過，可見姑娘這會兒到底有多疼。

“唔……”

李璨才躺下，又捂著心口作嘔。

心里是不想將藥吐出來的，奈何兒克制不住。

“糖。”趙晢手。

無怠忙取了糖來。

趙晢將球獅子糖喂進李璨口中，總算止住了嘔吐的。

李璨已然被這痛折騰得沒有毫氣力了，平日吃的球獅子糖到了口中，也只是勉強蓋住了口中的苦味，兒就沒有心思細細品嘗。

湯藥到了腹中之后，似乎是慢慢地游走到了四肢百骸，腹部的疼痛逐漸地緩解了。

約莫過了兩刻鐘，不再哭了，口中的糖似乎也有了滋味兒。

“還疼嗎？”趙晢問。

“好多了。”李璨嗓子都哭得有些啞了，垂著眸子，無打采的。

“藥起效用了。”徐景出笑意“這幾日，姑娘記得一定要早晚用一碗延胡索方

，便不會再這樣痛了。”

“好。”李璨眼皮都抬不了，偎在趙晢懷中，乖巧地答應了一聲，順從的模樣別提多可憐了。

趙晢抱著的手了，低頭問“可要吃湯藥調理？”

“不是已經不疼了嗎？”李璨抬起水洗過般清澈的眸子，著他。

的瓣終于恢復了幾分，呈淡淡的櫻，看著脆弱的猶如個致易碎的琉璃娃娃。

趙晢抿，看向徐景。

徐景道“姑娘若是不調理，往后每個月都要痛一次的。”

“為什麼？”李璨眨了眨眸，不解地著他。

“這個……”徐景看了一眼趙晢“姑娘回頭可以問問老夫人或是大夫人。”

李璨不解，但也沒力再問，打了個哈欠“我好困……”

“是那藥的緣故，不過這幾日，姑娘也正需要多休息，困了便睡吧。”徐景說著，看向趙晢“殿下，那調理的藥方開嗎？”

“嗯。”趙晢頷首。

徐景道“那下將忌口的食也一并寫下，殿下可要叮囑姑娘，調理子時，平日飲食一定要留意，否則只恐不起作用。”

“嗯。”趙晢應了，低頭看懷里的人兒。

李璨將小臉埋進他懷中，小貓兒似的輕輕蹭了蹭，無比的安心滿足，不過片刻便睡了過去。

李璨一覺醒來，睜開雙眸，便察覺小腹部暖烘烘的，熱乎乎的湯婆子醺得渾暖洋洋，一也不想。

側過小腦袋，也不知是什麼時辰，寢殿燃著蠟燭，趙晢在側半倚著，手扶在小腹部的湯婆子上。

他眼下有些微的青黑，睡夢中也皺著眉頭，似乎是有什麼煩心事。

李璨手，想平他皺的眉頭，卻又忽然想起周羨如來。

咻地收回手，猛地坐起來，已經不痛了，是時候該回家了。

“醒了？可還痛？”趙晢的靜瞬間驚醒。

“多謝太子殿下照料，我得回家去了。”李璨垂眸不看他，手撐著小子下床。

“三更半夜的，不許胡鬧。”趙晢抬手攔住。

李璨正要再開口，忽然察覺小腹間一熱流順著而下，垂眸一瞧，頓時失聲驚呼“！我流了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