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昱哥哥……”李璨好不尷尬,瑩白的小臉緩緩浮起一層淡,宛如花兒慢慢綻放。
趙晢微微皺眉“何統?”
“我,我重新進來。”李璨轉,快快的退了出去。
深吸一口氣,輕輕甩了甩小腦袋,把方才的事忘掉就可以了。
醞釀了片刻之后,小臉端肅,一只小手提著擺,規規矩矩的進了門檻,輕喚了一聲“澤昱哥哥。”
無荒忍笑忍的手都有些抖了,七姑娘還是有趣,若不殿下管著,怕是比這還要好玩些。
趙晢垂眸,看著眼前的公文“今日學《禮記》,將新的篇章先習練一遍。”
“是。”李璨乖乖去取了《禮記》。
回,卻瞧見小書案上擱著個琺瑯彩的致小蓋碟,手去提起蓋子,口中不由問“這是什麼?”
趙晢筆尖微微頓了頓,不曾言語。
“黃玉綿糕!”
還是兩塊!
李璨又驚又喜,手就去。
“凈手。”趙晢淡淡開口。
“哦。”李璨答應一聲,跑去在洗臉架上的銅盆里洗了手,回到小書案邊,起一塊黃玉綿糕,咬了一小口。
糕點香糯有嚼勁,黃糖特有的甜在舌尖花開,充斥滿整個口腔。
大大的眸滿足的瞇了小月牙,小臉上滿是陶醉“好好吃,澤昱哥哥,這是哪里來的?”
“父皇賞的。”趙晢隨意的回。
無荒看了他一眼,只敢在心里嘀咕,這哪是陛下賞的?分明是您老人家吩咐風清,讓人千里迢迢從攏右特意帶回來的。
李璨坐到小書案邊,很快便取過另一塊黃玉綿糕,咬了一口。
懶散的斜倚在椅背,將那塊咬了一小口的黃玉綿糕舉到眼前,小聲嘟囔“好好吃啊,真舍不得吃完……”
趙晢清冽的嗓音傳來“坐直了。”
李璨一個激靈,便坐直了子,青長睫撲閃了幾下,起湊過去,將黃玉綿糕往趙晢跟前送了過去。
“澤昱哥哥,給你吃。”彎著眸出一個奉迎的笑。
“你用吧。”趙晢微微躲過了。
“好。”李璨又咬了一小口,笑瞇瞇的著他批公文。
“盤點賬目的事,你打
算如何?”趙晢問。
“嗯?”李璨怔了怔“澤昱哥哥不是留了無怠在那帶人盤嗎?”
“盤出賬目,只是第一步,接下來要如何?”趙晢停住筆問。
“要回銀子。”李璨口道。
“如何要?”趙晢問。
李璨撲閃著長睫,一時不知該當如何回了。
還能如何要啊?找賀氏要唄。
但趙晢要的顯然不是這麼顯而易見的答案,如果真是這麼簡單,他也不會問出來。
“銀子在手里,若不給或是說都用掉了,你當如何?”趙晢又問。
“那怎麼辦啊……”李璨想不出來了,漆黑的眸子直著趙晢“那不是同集市上那些無賴相同嗎?是不是就要不回來了?”
曾聽聞市井之中有人便是如此的賴皮,借了銀子死使了之后,拿不出銀子還,也不跑也不賴賬,就是不還。
倘若賀氏如此,也沒法應對呀!
賀氏畢竟是繼母,不還銀子,還真不能將賀氏如何。
“相似,卻也不同。”趙晢手中繼續批公文“市井無賴是真沒有銀子。”
李璨聽他如此一點撥,瞬間明白過來“我知道了,賀氏的銀子,都在錢莊!應當從錢莊下手!”
趙晢不再言語。
李璨卻又為難起來,苦惱的皺起小臉“可是,錢莊的人也不聽我的呀!”
趙晢還是不言不語。
“有了!”李璨星子般的眸一亮“我可以報呀!報之后,京兆尹一定會將此事一管到底的……”
趙晢抬眸掃了一眼,繼續批閱公文。
“但是……這樣不妥呀……”李璨說著說著,小小的眉頭又皺到了一“若是報,此時非得弄得人盡皆知不可,到時候,靖安侯府的名聲就沒了,祖母一定會很難過的……”
趙晢不理會,垂眸在公文上筆疾書。
李璨站在一側,噘著小,只苦惱了片
刻,瞧見趙晢端肅的側臉,瞬間便有了主意。
“澤昱哥哥。”湊近了,抱住了趙晢的左臂,小聲開口“你幫我好不好?”
趙晢乃是太子,只要他開口,京兆尹那些員衙役一定能將此事辦得漂漂亮亮的,且絕不外泄半句。
趙晢筆尖微頓,不曾言語。
“澤昱哥哥……”李璨嗓音的,兩手抱著他手臂晃來晃去,一雙眸漉漉的,宛如初生小鹿般純凈無邪“你就幫我吧,好不好?好不好?”
還是四五年前這樣同他撒過。
后來,他越發的嚴厲,不就要打手心,也氣惱,便不肯同他如此了。
今兒個也是吃了黃玉綿糕,心好,覺得趙晢肯給吃這個,興致應當也不差,試一試或許就了呢?
趙晢可是太子,他點點頭都夠跑斷的,能求他卻反而自己跑,那才是傻子呢!
趙晢晃的無法寫字,停住手中的紫毫筆,目思索。
李璨見他不曾直接拒絕,更得寸進尺,鉆到他懷中,坐在他上,兩只綿白的小手攀著他脖頸,仰起小臉看他。
趙晢單手虛扶在后腰,目轉向別,不與對視。
李璨又晃他“澤昱哥哥,好不好?好不好嘛!
這事兒我本就占理的呀,又不曾你徇私。”
知道,趙晢作為太子,一向是勵圖治,秉公行事的。
也不敢他徇私枉法,畢竟,其余幾個皇子可都眼的盯著這太子之位呢。
“晚些時候,我讓風清去辦。”趙晢淡淡應了。
“謝澤昱哥哥!”李璨見他答應了,頓時歡喜忘形,湊上去,像小時候一樣,在他角便親了一下“澤昱哥哥,你真好。”
小時候,常常這樣親趙晢的。
后來,他們都長大了,趙晢就變了,告誡不可以如此,心里很難過,但也沒有再做過了。
這會兒,心中本來忐忑,卻不想他竟然應了,也是一時太歡喜了,才忘了之前的不快。
“不許胡鬧!”趙晢呵斥,嗓音卻不似平日清冷。
甜的
似乎還在角殘留,帶著特有的香桃香,又夾雜著黃玉綿糕的香氣,惹的他耳尖瞬間便紅了。
這點點薄紅猶如引子一般,在他一向清冷的面上蔓延開來,緩緩漫過他的臉頰,直至脖頸。
李璨聽他口氣并不嚴厲,便不大怕,一臉認真的道“我沒有胡鬧,澤昱哥哥之前說,兒家長大了,不能胡親外頭的人,尤其是男兒。
我就只親了祖母、大伯母,還有澤昱哥哥,澤昱哥哥不是外人吧?”
說著,又抬起黑曜石般的眸子看他。
“去做功課。”趙晢面上恢復了一貫的淡漠。
“好。”李璨自他懷中下來,乖乖坐回了自己的書案邊,鋪紙提筆。
無荒這個時候才著墨條,緩緩站起。
方才姑娘親殿下,嚇得他手都在抖了,這哪是他能看的?
幸好他機智,將磨條“掉”在了地上,“撿”了這麼半晌。
李璨做了功課,趙晢又空細細給講了今日所習容。
“這一篇。”趙晢將書翻了一頁“明日來背誦。”
“這麼多,不可以分兩日嗎?”李璨噘起了小,滿臉的不樂意。
“再討價還價,便背完回去。”趙晢漠然轉。
“那我現在能回去了嗎?”李璨站起,自然不敢再多言。
“嗯。”趙晢應了一聲。
李璨忍住開懷,規規矩矩往外走。
“姑娘等一等。”無荒忙住。
“什麼?”李璨回眸。
“這是給姑娘新預備的,過幾日聞喜宴穿的。”無荒托起黑漆雕金盤。
李璨掃了一眼,上頭有,還有個致的小木盒,想來裝的是花冠。
也不曾在意,便糖糕進來接了,左右東宮預備的東西都很穩妥就是了。
馬車才到靖安侯府門口,守門的小廝便迎了上來。
“七姑娘可回來了,四姑娘、五姑娘可在這里等了姑娘許久呢。”他點頭哈腰的,堆著滿面笑意。
“嗯?人在何?”李璨挑開窗口的簾子,往外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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