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箬還留在國外沒回來,今天報到,是杭耀陪著虞繚來的。
眼看著乖兒溜溜達達出去逛了一圈。
轉頭領回來一個裴聞檀。
杭耀已經沒脾氣了,目落在虞繚手裏的礦泉水上,“給我喝的嗎?”
天氣太熱,寢室裏開了空調,卻阻擋不住搞衛生時一次次進出臺接水溜進來的熱氣。
“……”
虞繚眨了眨眼,突然想起來,好像就是說要給杭耀買水,結果出去經過籃球場看到了裴聞檀。
看著虞繚的沉默,杭耀:“……不會是給小檀的吧?”
虞繚連忙搖頭,難掩心虛,解釋道,“我看到哥哥太驚喜了,把水遞給他,但是哥哥擰開蓋子又還給我,我就下意識喝了幾口。”
杭耀竟然有種微妙的鬆了口氣的覺。
還好。
不是完全忘了他這個爸爸。
虞繚乖巧地把水遞上,“要不爸爸你倒出來喝吧。”
水剛出去,旁就有一隻手了過來,將水瓶拎到手裏。
裴聞檀彬彬有禮對著杭耀點頭,“叔叔,我已經了同學過來送水。”
說話間,賀酌和陳北北雙手各提著一袋子敲了門。
“這袋是冰飲,這袋是雪糕冰淇淋,這袋是常溫飲料。”
賀酌說道,順手拿了個油雪糕,笑瞇瞇遞給跟著他們一起上來的宿管阿姨,甜道,“阿姨,這是我們妹妹,麻煩你以後多照顧點兒!”
一高是上下床的四人寢,帶空調和座機,獨立衛浴,前兩年剛翻新過,住宿條件不錯。
這會兒另外三張床的家長都在收拾寢室,被賀酌和陳北北一人塞了一手冰飲和雪糕,幹脆坐下來一起說話。
賀酌就跟個花蝴蝶一樣,在人群中穿梭著,“叔叔阿姨你們放心吧,咱們學校師資力量可強,老師同學都很友善。”
“學妹吃雪糕,不吃可以來換一塊。”
“是啊,繚繚是我們妹妹,以後有什麽事來高三一班找我們。”
宿管阿姨看著時間,“你們得下去了啊。”
今天報到,家長也就算了,男生可不能在生宿舍久待。
賀酌:“好咧,辛苦阿姨了,再拿瓶水啊~”
裴聞檀之前在樓下水池邊洗了手,了虞繚被熱得微紅的臉頰,低聲道,“我們先走了,下課在食堂等你。”
虞繚點頭應好,看著三人和宿管阿姨離開了宿舍,才折回去。
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來。
剛剛自己隻喝了幾口的那瓶水,好像被裴聞檀拿走了。
……
走在熱融融的路上,賀酌揪著短袖領口扇了扇風,先罵了一,“早上出門還有點兒冷,這會兒又熱這樣,什麽鬼天氣。”
陳北北笑道:“你是說太多話口幹了吧?真沒發現,酌啊,你這小叭叭的,很有為婦之友的潛力啊。”
賀酌白他一眼,視線一轉,注意到了裴聞檀手裏拎著的那瓶水。
“裴哥,你剛喝的水嗎?”賀酌大咧咧道,“給我來一口唄,出門前忘了拿水了。”
裴聞檀眸微,長指屈起,將水往後挪了點兒。
淡聲道,“去便利店再買幾瓶吧,還有別的什麽,想買什麽你們挑,刷我的卡。”
賀酌:“okok,知道你嫌棄我。”
賀酌和陳北北衝進便利店,拿著裴聞檀那張校園卡,裏嘟嘟囔囔,“今天全場的消費由裴爺買單——”
裴聞檀就坐在門口,吹著出來的空調涼風,目垂落,定在麵前桌上的水瓶上許久。
他慢吞吞出手,擰開了蓋子。
薄抵在瓶口,結上下滾,默不作聲,喝了兩口水。
正拎著購籃蹬蹬蹬狂買的賀酌,路過門口,腳步一頓,有些狐疑地往外看。
他之前說天氣熱,裴聞檀還說一般般。
瞧瞧!果然是!
背對他坐著的裴哥,連耳朵都熱紅了!
-
報到當天,高一新生們就留下來住校了。
第二天清早是開學典禮。
高三年級是最早回來的,已經到校半個月了,高二略遲一些,回來了一個星期。
走在路上,很容易就能分辨出高一新生。
——那些神激到張、上還著青的,一定是剛來的新生。那些直打瞌睡眼神無的,就是已經開學上過課的高二高三生了。
虞繚被分在高一一班。
個子偏高,排在隊伍靠後的位置,正低頭等上方領導講話的時候,聽到旁隊列傳來的細碎聊天聲。
“這次代表高三上臺發言的又是裴聞檀吧。”
“除了他還有誰,人家那腦子也不知道怎麽長得,從學開始,每次校考聯考都是第一。”
“去年理奧賽也拿了金牌。”
“人比人,真是——”
虞繚了長睫,悄悄豎起耳朵。
旁邊隊列是高二的,聽到他們的談論聲,虞繚無聲勾了勾,眸盈盈。
卻不想,下一秒,他們突然轉了話題。
“你們聽說了沒有?裴聞檀其實有個青梅,從小一起長大關係特別好,就在今年剛學的高一裏頭。”
“聽說了聽說了,好像昨天籃球場上直接抱著人帶走的。”
“抱著?我怎麽聽說,直接親了?”
虞繚:“……?”
談論聲還沒停,因為更多人的參與,波及範圍更加廣闊了。
“什麽,親了?!”
“對啊,好像教導主任路過,結果他們就在主任眼皮底下親了!”
“我靠,裴聞檀這麽牛!”
虞繚:“???”
室友之一就站在前,也聽到隔壁的靜。
知道昨天來的人裏麵,那個最高最帥一直站在虞繚旁的,就是隔壁說的那個“裴聞檀”。
室友忍不住轉頭,看向虞繚。
虞繚和對上視線,“……你聽我說。”
室友用力握拳,目誠懇,“沒關係,你們這麽勇敢,我相信你們的。”
虞繚:“……”
糟了。
才來一高第一天。
的名聲好像要被裴聞檀帶壞了。
所以到底是哪兒流傳的這麽荒謬的言論啊!
思緒起伏間,上方校長的發言進了尾聲。
“接下來有請,高三年級代表發言。”
虞繚抬起頭,就見一道頎長影從主席臺側麵上了臺。
裴聞檀今天穿著一高校服,白襯衫黑長,肩背寬闊,還帶著幾分年的清瘦,可已經初見沉穩可靠。
眉眼昳麗,姿態淡然,開口時嗓音清潤低磁。
遊刃有餘地掌握場麵。
“……”
虞繚站在人群之中,約聽到幾聲“好帥”的讚歎。
仰著臉,烏瞳微微瞇起,怔怔看著主席臺上的年。
有風拂過,掃他額前垂落的烏發。
印象中那個溫包容、偶爾促狹的哥哥形象,不知不覺中,被這時自信熠熠的年覆蓋。
虞繚突然發現。
裴聞檀好像太。
懸於天際,明亮而粲然。
隻是遠遠看著,都會被那樣意氣風發的姿態所染。
腔中,心髒跳的速度不自覺加快。
分不清是因為天氣太熱、人群中太悶,還是別的。
虞繚咻得低下頭,抬手捂住了心口。
-
直到開學典禮散場,虞繚耳廓還是紅的。
難得有些心不在焉,隨著班級隊伍往回程的方向走,半路上突然覺有人在看。
虞繚敏銳抬眸,對上了隔壁班中一個男生看來的視線。
不認識。
虞繚想著,淡淡收回了視線,沒再關注。
“……池墨,你在看什麽呢?”
高一二班的隊列中,有人拍了拍前頭男生的肩膀,順著對方視線的方向看去,看到了一張瓷白漂亮的側臉。
他了然道,“你在看一班的虞繚啊?是我們這屆分數前三進來的,人也長得好看。”
“我有很靈通的小道消息——”他說,“昨天和高三那個裴聞檀走在一起,好像家裏蠻厲害的,和裴聞檀是青梅竹馬。”
青梅竹馬。
岑池墨不知緣由的,聽到這個詞,莫名有些不舒服,皺了皺眉,收回了視線。
“我就是看看。”
他隻是覺得,好像曾經見過那個生,說不清在哪兒。
又在和對視的那個瞬間,莫名其妙地生出了一個堪稱荒謬的念頭——
好像本來應該站在他旁。
岑池墨搖了搖頭,覺得自己簡直在異想天開。
不過,既然和裴聞檀關係親近。
岑池墨想,裴家惹不起,得找個好把控一些的生。
兩個班的隊列過。
就像人生的那條線,再也沒了相的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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