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池墨隨手拿起一袋吐司，還在繼續說，“做的菜也很好吃，就算我在上學上班，隻要一個電話，不管再忙都會做好菜給我送過來……”

“就這些。”裴聞檀驀地出聲，將挑好的食材遞給工作人員，付了對應的錢，轉要走時，又停住腳步，懶洋洋側頭看向岑池墨。

深褐眼眸像是浮著一層碎冰，連笑意也帶著冷意。

“岑先生，對你這麽負責這麽好，不知道你一個月給開多工資？”

岑池墨直視著他，有些無所謂地笑笑，“不用錢，喜歡我。”

裴聞檀哦了一聲，尾音上揚，“難不是你朋友？”

蘭一航笑出了聲，大喇喇道，“裴老師，岑先生要是有朋友了怎麽可能還來綜啊。”

“……對，”岑池墨眼神微閃，“前友。”

裴聞檀勾了勾，笑意卻不達眼底，“既然岑先生描述的前友對你這麽好，想必岑先生也一定回報了對應的好吧？”

“正好我們在錄製綜藝，岑先生可以給我們一些建議。”

“……”

岑池墨驀地閉了。

他為虞繚做了什麽？岑池墨想說自己對虞繚很好，可回憶蒼白無力地在腦海中轉了一圈，讓他突然驚愕發覺，他好像幾乎沒有為虞繚做過什麽。

正相反，他仗著岑家收養虞繚的恩、仗著一起長大的誼、仗著虞繚心善良，對肆無忌憚地索取。

因為從未想過虞繚會有離開的一天，所以，也從不在意的緒。

又或者說，其實是有過在意的——在虞繚即將上新朋友時，他讓人將對方趕走，確保虞繚眼中隻能有他的存在。在虞繚流出輕微的疏遠念頭時，他讓人找了幾個流氓混混去堵，又以拯救者的份出現，將虞繚的心念全部拉回。

這不是應該的嗎？

虞繚是他的小保姆，理所當然地要永遠留在他的邊。

岑池墨沒說話，裴聞檀卻沒停下追問，“岑先生？能不能給我們舉幾個例子，說說你是怎麽回報的好的？”

男人斂著長睫，沒什麽表地哼笑，“岑先生，你不會本沒為做過什麽事吧？”

岑池墨被裴聞檀看得心頭火起，繃著臉冷聲道，“那又怎麽樣，是和我一起長大的小保姆，本就應該聽我的話。”

他盯著裴聞檀，一字一句道，“就算我什麽都不用做，也會喜歡我。”

裴聞檀沒再維持麵上的笑意。

麵無表時，那穠麗眉眼間的淩厲桀驁便毫無遮攔地流，“不見得吧，不然，怎麽是你的前友？”

“……”

岑池墨沉下臉。

裴聞檀卻好似沒有察覺，“看來是沒有向岑先生學習的必要了，畢竟，你的思想觀念實在太過老舊了。”

“如果是我，”他聲線低低，黑長睫微，將視線投向不遠站著的人，“如果是我，絕不會讓失傷心。”

“不過，雖然你做出了完的反麵教材，讓為了你的……前友。”

裴聞檀短促笑了聲，“也不會有人謝你的，畢竟，你帶給的傷害是始終存在的。”

「是我錯過了什麽嗎？我想著選個食材沒什麽好看的，去開了包薯片，怎麽一回來已經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了？」

「樓上放心，一直在的人也很懵」

「覺在聽他們心知肚明但我們完全不了解的解對話」

「嘶裴聞檀某個瞬間氣勢好兇，他是不是認識岑池墨的前友啊，有種幫出氣的覺」

「別的不說，岑池墨也太渣了吧？？還前友小保姆？蛤？」

「連一點對孩子的好都說不出來，絕了，恭喜小姐姐離渣男！祝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當然了不找也行！」

微妙的寂靜，被一道輕快聲打破。

邊韶提高了聲音，好奇問道，“你們還沒挑完嗎，在那兒說什麽呢？”

蘭一航咻得收回吃瓜的視線，付了錢後快步往回走，“在聊明天煎五個蛋能不能吃飽。”

邊韶：“……？”

邊韶：“人不能、也不應該隻會做一道煎蛋。”

裴聞檀恢複了懶散模樣，邁開長，三兩步走到了虞繚邊。

將手裏剩餘的資金全部遞給，“朋友，收好。”

虞繚猶豫了下，小聲問道，“你真的不留一點嗎？萬一導演出什麽鬼主意，讓我們看運氣簽……”

裴聞檀看了看正在平分資金的其他嘉賓，堅定搖頭。

“朋友，你要知道一件事，”他口吻鄭重，“我們家從沒有藏私房錢的習慣。”

“而且……”

裴聞檀倏然很輕地笑了下，俯靠近虞繚的耳畔，用低啞到近乎氣音的聲調開口，“如果明天的約會對象不是你，又有什麽意思。”

……

或許是因為裴聞檀最後那句話，虞繚回到自己房間簡單洗漱睡下後，做了一整晚簽到別人的噩夢。

被鬧鍾醒的時候，懵懵地盯著陌生的天花板，緩了好幾秒才從夢裏裴聞檀的委屈撒中緩過神來。

……果然都是夢。

裴聞檀怎麽可能會那麽委屈可憐的撒。

虞繚從床上起，踩著拖鞋去衛生間洗漱，試圖讓自己清醒一些。

昨晚十一點，賀酌在群裏發了消息，通知他們第二天早上八點在客廳集合。

虞繚下樓時，黎令歌和邊韶已經坐在沙發上了，正拿著節目組發的手機在玩小遊戲。

邊韶從遊戲中抬頭，元氣十足地招呼，“繚繚姐，一起來玩啊。”

八點一到，直播間準備開啟。

等了許久的觀眾熱湧，彈幕立刻就刷了起來。

「裴神我來了！！！」

「這是在做什麽，三人組團玩跳一跳嗎哈哈哈哈」

「虞繚手好穩哦，邊韶都死三次了，還在繼續」

一直等到八點十分，沈茹筠才姍姍來遲。

黎令歌回頭看了一眼，在沈茹筠還沒走下樓梯時，就舉手大聲問道，“導演，人齊了，什麽時候吃早飯啊，我好。”

沈茹筠腳步一僵，咬了咬，繞到了沙發另一邊坐下。

賀酌也不磨嘰，爽快揮手，“上早餐。”

邊韶咦了一聲，“今天不是要重新分配約會對象嗎？”

以為吃早餐前要進行選擇環節的。

賀酌笑了下，“是哦，男嘉賓半小時前就被我們喊下來準備早餐了，接下來你們隨機選擇一份早餐，品嚐完之後就可以坐車前往今天的約會地點了。”

說話的同時，已經有工作人員將早餐端到了餐桌上。

四個餐盤，蓋得嚴嚴實實，從外觀看一模一樣。

選中哪個，全憑天意。

「噢噢噢噢我期待了很久的ntr終於要開始了嗎？！」

“據昨天剩餘資金的排行來挑選吧，”賀酌示意，“虞老師，請。”

虞繚淺吸一口氣，有些無奈，沒想到昨晚隨口一說的簽竟然了真。

走到桌前，目掃過四個餐碟，確認真的沒有一點兒不同之後，抬手指向了左起第三個，“就這個吧。”

賀酌微不可察地挑眉，“請工作人員打開蓋子，揭曉男嘉賓親手所做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