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安道;“剿滅幾個造反的窮人很容易,但要消滅貧窮,卻難上加難!”
楊國柱點了點頭;“一語中的!你說出了其中的道!其實這些年來,無論是盧公,還是陳公,都曾將流寇合圍。”
“為何沒有剿滅?并非盧公、陳公不懂兵法,只因他們都明白,流寇是剿不完的。”
“今天你滅了李自,明天還有張自、王自。明天你殺了張獻忠,后天還有趙獻忠,還有孫獻忠。”
“殺得了窮人,卻滅不了貧窮。那樣的話,窮人只會越來越窮,流寇也就越剿越多。”
“有人說陳公、盧公收了流寇的好,故意放跑流寇。這完全就是喪盡天良的誣陷!”
“歷年圍剿我都在軍中,盧公也好,陳公也罷,放流寇一條生路,為的就是迫朝廷改剿為。”
“只有朝廷改革規制,以民為主,我大明才能安定下來。無論百姓,還是朝廷,才能找出一條活路。”
李建安有些慨,說道;“楊公憂國憂民,肺腑之言,建安謹記在心。”
楊國柱高興笑了:“前些日子,曹變蛟將軍來我軍中。我二人把酒言歡,徹夜長談。”
“小曹將軍曾對我說,洪督師剿殺流寇,每每重手殺降,以至下面將士們多有怨言。他心里也不是滋味,不愿意再與流寇作戰。”
“我二人談及局勢,憂心忡忡。我便問他,何人可救天下?”
“小曹將軍對我說,天下英雄,才堪大任者,非李建安莫屬!”
“我又問他,此番決戰,大軍若不能突圍,關又有何人?”
“小曹將軍思慮片刻,對我說道,天下英雄都在軍中,關再無良佐之才,亦無保佑之將!此番決
戰,我曹變蛟定要保護李侯爺周全。唯其如此,這世才有一希!”
李建安心懷激,眼睛紅了。他站起來,有些控制不住緒;“建安何德何能?曹將軍對我如此深厚意!我心何安!我心何安啊!”
李建安捶頓足,淚水忍不住溢出來。
楊國柱擺手;“你莫激,聽我把話說完。”
李建安制住緒,坐在旁邊凳子上。
楊國柱又道;“今番老弟再立新功,必然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將來朝廷對賢弟多有倚重,賢弟一定要勸諫朝廷,多加民,唯其如此,流寇才能安定下來。”
李建安道;“曹公與楊公兩位兄長,對愚弟深厚誼,愚弟謹記在心。諄諄教誨,自當從命。只是愚弟才疏學淺,朝中又多有制肘,如何才能達?”
唉,楊國柱嘆息一聲;“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楊國柱沉思片刻;“流民若不得招,朝廷與流寇必然連年戰。如今北方糜爛至此,若無法安定下來,不出數年,北方人口必然凋敝殆盡。”
“到那時,外族侵無人阻擋,千里江山拱手讓人。”
“若勢人,無力回天,賢弟可保萬歲爺遷都南京,偏安一隅。”
“他年厲兵秣馬,興師北伐,重整山河。”
呼,李建安長出一口氣;“楊公的話,我都記下了。
必當力行,不負重托。可還有大事要代?”
楊國柱猶豫一下;“我大軍雖然勝了,卻是慘勝。九邊銳傷亡過半,曹總兵為國捐軀,王廷臣傷殘嚴重,怕是要步我后塵。”
“余下諸將中,唯有吳三桂傷亡不多。他原本就有三萬兵,此戰過后,只怕實力更勝一籌。”
“我觀此人心思縝,德行卻無忠義。你以后可要多加小心,防備一些。”
李建安道;“楊公所言,句句肺腑,字字珠璣。建安謹記在心,余生不忘。”
李建安從帳篷里面出來,發現楊碩等人就在不遠。
李建安走過去,眾人急忙圍上來。
李建安道;“楊公尚在彌留之際,你們快進去吧。”
眾人急忙跑進去。
李建安和二狗子正要回程,帳篷里面傳來呼喊聲;“大人!”“楊帥!”“總爺!”
隨后哭聲便傳過來。
李建安呆滯片刻,帶著二狗子回歸營地。
天過正午,將士們正在吃午飯。這幾日來,整支大軍都是一日三餐。
因為昨晚傷亡慘重,將士們都比較沉默,默默吃飯。
靖海水師當中,沒有負傷的人已經回到船上,傷員則留在營地里休息。
李建安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吃飯。
吃飯過后,李建安回到帳篷和劉耳朵商量事。
不一會,陳洪范和尚可喜還有幾位營頭一塊來了。大伙坐在一起開會。
劉耳朵通報了昨晚的戰損和戰
績。
昨晚一戰,靖海營折損1137人,傷殘961人,輕傷、小傷都不算在。靖海水師的傷亡還在統計當中,估計也是過半的。
戰功方面,靖海營、玉田營、靖海水師合計斬殺正黃旗韃子兵5874人,俘虜正黃旗傷員109人。
靖海水師那邊斬殺外藩蒙古兵4251人,另俘獲傷殘蒙古兵852人。
其他盔甲、武等方面還在統計當中,估計不會。
雖然是慘勝,總歸是勝利了。大軍有了活路,國朝有了希,大家伙還是十分高興的。
尤其是尚可喜,滿臉掩飾不住的喜笑開。
李建安見幾個人眼睛已經熬紅的,讓他們趕快回去休息。
幾個人回去后,李建安在營里轉了一圈。
陣亡將士們的都已經安放好。
傷員們都上了藥,吃過飯后,大部分已經安睡了。
只有幾個傷勢較重的仍然在生死邊緣著,有幾個至今沒有醒過來。
李建安過去安一番,讓幾個重傷員一定要住,好日子還在后頭呢。
幾位重傷員答應李建安一定會住,讓李建安早點回去休息。
李建安回到自己帳篷,想要、洗洗頭。
昨晚沒來得及洗漱,頭發上的漿和汗已經粘坨了。
張麻子幫忙打來熱水。
李建安正要洗頭,門外傳來二狗子呼喊;“侯爺,寧遠營劉將軍來了!”
李建安一愣:劉振山怎麼來了?
回到明末,淪落為奴。這皇帝,乞丐做得,建奴做得,流寇做得,家奴就做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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