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惜昭將摟在懷里,語氣:“你怕什麼?”
范靈枝下意識道:“我自是擔心萬一不是你……”
后面的話戛然而止,小心翼翼看著溫惜昭,眼眸中多了一探究。
范靈枝疑道:“說起來,你怎麼會在這里?”
溫惜昭不斷輕拍的脊背,輕聲道:“我在這里,自是為了來救你。”
范靈枝卻一下子推開了溫惜昭,怒道:“溫惜昭你還有沒有心?!”
坐起來,指著自己下的那一抹殷紅,咬牙道:“我還沒及笄呢,你就對我做出這種事?!”
溫惜昭又一下子將范靈枝撲倒在床,他翻將在下,眼中像是蒙了層薄霧,邊卻輕聲道:“枝枝,抱歉,我等了太久,不想再等了。”
他的話一下子就撞到了范靈枝的腔底部。
是啊,他等了三年,他確實……孤獨了太久。
溫惜昭又一下一下著范靈枝額頭的發,又說道:“就這一次,難自持。日后我定會好好呵護你,及笄之前,絕不再你,你說好不好?”
這語氣著哄意,仿佛在哄小朋友吃糖。
不知怎的,范靈枝覺得溫惜昭有些怪怪的,可又說不出哪里怪,只得怔怔點頭:“好。”
溫惜昭彎了彎眼睛,該是很高興得了的腦袋。
范靈枝這才又想起了什麼,又突然睜大眼,后知后覺道:“此時都快要辰時了,你今日的早朝不上了嗎?這——”
一邊說,一邊又要慌忙起,可卻又被溫惜昭重新拉回了床榻上。
他得抱著,在耳邊低聲道:“今日不上了,罷朝一日又何妨。”
范靈枝是真的越來越覺得溫惜昭有些反常,不由問道:“溫惜昭,你沒事吧?”
溫惜昭低笑:“我只是太開心,開心你又回到我邊。”
溫惜昭又說:“這三年如此漫長,每個夜晚都像是被停止了時間,點滴分秒,如此難捱。”
溫惜昭:“你不在的這三年,真是痛苦,比之戰場刀劍無眼、斷割,還要痛苦萬倍。”
溫惜昭低低說著:“還好,還好你回來了,枝枝,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開心。”
山河遠闊,人世煙火,初春清晨,久別重逢。
世間青山灼灼,星杳杳,只要在,就是星辰大海,就是萬河匯海,他才真正擁有世界。
若不在,他不過行尸走、不過春秋癡夢。
溫惜昭得抱住,聽著沉穩的心跳,聽著有力的脈搏,聽著綿延的呼吸,溫熱的皮,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冰冷寒的墓匾。
這就足夠了,一切都足夠了。
他又在范靈枝耳邊低聲道:“枝枝,這一生,誰都不能讓你我分別。”
“誰都不能。”
·
溫惜昭摟著范靈枝溫存半晌,才終于舍得放開了。
他又親自將范靈枝送回張府,想了想,他又道:“你如今住在這般仄的房子,只怕治安也是不好,稍后我會派幾個暗衛過來保護
你,日后,再不會有人能傷害到你一一毫。”
他聲哄著,又了范靈枝如今還帶著一嬰兒的臉頰,這才依依不舍地和告別,回宮去了。
而才剛剛踏清風苑,張氏就迎了上來。
一個晚上沒見,張氏一雙眼睛竟是熬得紅,下眼瞼上還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張氏一看到枝枝回來了真是慌得不行,一下子就迎了上去,急聲道:“你去哪里了,竟是一晚未歸,父親他急得都快吐了,昨夜非是要去報,讓京兆尹派人去找你,若不是被我攔了,只怕此時已是鬧得沸沸揚揚的了!”
范靈枝打著哈哈:“我昨夜在鋪子忙得太晚,干脆便在新宅子那邊睡了……”
范靈枝拉住張氏的手,委屈:“真是抱歉,讓母親擔心了。”
張氏真是被范靈枝氣死:“那你至也得派人回來說一聲,你這般不聲不響地便在外過夜,是想嚇死誰?”
范靈枝示弱,不斷和張氏道歉,張氏的臉這才好看了點,便拖著范靈枝回房進行危機教育去了。
張氏絮絮叨叨說著,范靈枝則不斷應是,表現得分外乖巧,張氏說了一大堆,直說得口干舌燥,范靈枝親自給倒了茶,這才讓張氏趕補覺去了。
而等到張厲下值回來后,他便直接趕到了清風苑。
才剛踏院子,劈頭蓋臉便神凝重地問道:“枝枝可回來了?”
在得到下人們的肯定回答后,他的臉這才好看了一點,大步朝著正廳而來。
范靈枝正坐在長榻
上刺繡,見張厲進來了,了聲‘外祖父’,便不再理他,繼續低頭刺繡。
張厲的臉分外凝重:“枝枝,今日朝堂發生了件大事。”
范靈枝這才將目掃向他:“何事?”
張厲道:“魏王他……被流放了。”
一時之間,范靈枝的手指瞬間就被繡花針扎破了,有珠爭先恐后得跑了出來。
怔怔看著張厲:“當真?”
張厲點頭:“千真萬確。祁言卿盡數出了兵符,如今魏王舉家上下都遠走魏郡,了個空爵位的異姓王。”
范靈枝大腦一片空白,只是傻傻得看著張厲,只覺得呼吸都有些沉重。
——溫惜昭一定是知道了,知道了祁言卿對自己還有舊念,所以他才用這種方式,讓祁言卿流放他鄉。
據說祁言卿是在今日太升起之前離開的,并不曾事先和誰說過,默默得走了,一夜之間,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仿佛祁言卿的戰神傳說,只是眾人的一場夢。
張厲慨道:“幸得我的枝枝命好,當時竟然沒有答應魏王的婚事,否則只怕此時此刻,咱們張府就得跟著祁言卿一起被流放了!哈哈!”
張厲說得眉飛舞,聲音無比刺耳。
范靈枝突然就懶得和張厲偽裝下去,陡然站起來,冷冷道:“你給我出去。”
張厲愣了愣:“枝枝?”
范靈枝懶得再和張厲廢話,拍了拍手,很快就有幾個面生的奴才沖了上來,竟是毫不給他面子,直接架著他就往外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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