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媽媽都同時放下了工作,在家里陪著他。
他家里的事也被挖了出來,因為寧媽媽是做經紀人的,在娛樂圈里很多事聽風就是雨。
很多他以前的同學站出來說,說寧閔以前就是一個討好型人格,在學校里總是被人欺負,遭過很多霸凌,但是家長都不管不顧。
們被鋪天蓋地地罵,罵同不該生孩子,導致孩子長格畸形,容易脆弱,因為缺乏父。
他很愧疚,他的存在讓媽媽被罵得那樣慘,他見過們最意氣風發的時候,們分明在各自的領域都那麼出。
為什麼要被罵一個惡魔?
他覺得這個世界為什麼會是這樣的?那些在網上站出來說他被霸凌的人,就沒往他書包里放過蛇蟲鼠蟻嗎?沒有在他上廁所的時候潑水嗎?
他們本就是霸凌的一份子,可他們集失憶了,為了聲討霸凌的人。
他不敢上網,不敢出門,每天都窩在家里,也不想吃藥,不想見醫生,他每天想著不如就這樣死了,死了,媽媽就解了。
們可以回到自己事業的領域繼續發發熱。
他這輩子能做什麼?讀書讀不好,總比別人蠢,他對每個人都出笑容,他們還了一掌。
他覺得自己這輩子既幸運又有點倒霉,幸運是有很多人對他好的,但也有很多人對他懷有惡意。
甚至連綁架這樣的事都發生在他的上。
他一直以為綁架是為了錢,直到有一天,他聽到寧媽媽打電話,寧媽媽當時猛地站起來,失聲道:“什麼?你懷疑綁架我兒子的人是冷明軒?有什麼證據嗎……拿不到實質證據?是綁匪死之前疑似供出了他?怎麼疑似?我馬上飛過來。”
他躡手躡腳地回了房中去,冷明軒,他知道。
他不是沒有爸爸的人,他有爸爸,他爸爸冷明軒。
他是寧媽媽的好友,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是發小,在國外做金融生意,媽媽當年說想要一個孩子,他二話不說,捐獻了給寧媽媽。
他見過爸爸的,但是他總是笑著說他冷叔叔就行。
冷叔叔對他很好,每一次從國外回來都給他買禮,他得抑郁癥之后,冷叔叔也回來看過他,還鼓勵他要好好地面對生活。
他不相信冷叔叔會人綁架他。
冷叔叔看起來那麼好的人,怎麼會是綁架他的壞人?
媽媽買了當天的機票飛了過去,幾天之后帶著回來,和王媽媽在房中說話。
他躲在門外聽。
寧媽媽說找不到證據,冷明軒也否認。
“他說是遇到了一些經濟困難,但是已經貸到了款,他說他再禽也不可能拿自己親生兒子的命開玩笑,如果他需要錢,相信打電話問我借,我是愿意借給他的,他何至于要這樣做?”
王媽媽說:“只憑著綁匪臨死說了一個名字冷明軒,就說是他綁架了閔閔,警方也不會采信,而且他只說了這麼一個名字,沒說他是綁匪,寧蘭,你覺得冷明軒會這樣做嗎?你和他自小認識,他是那樣的人嗎?”
寧媽媽聲音哽咽,“我不知道,我現在誰都不相信,閔月,我真的后悔把閔閔生下來,他來到這個世界,一直都在欺負,我們沒能保護好他。”
“別說,他的病會好的,我們一家人都會好的,等把事業理一下,我們帶他離開這里,好不好?我們在別的地方姓埋名,沒人認識我們,不會再有人罵我們,不會再有人欺負閔閔。”
寧閔沒聽下去了。
他回屋之后,靜靜地坐在床上,媽媽并非沒有保護好他,只是他太笨了,太笨了。
如果是一個聰明的小孩,媽媽一定不用這樣辛苦。
那天晚上,他把一個月量的米氮平吞下了,用信箋寫下了一句對不起,便靜靜地躺在了床上。
他以為自己會死的,但是很快就被梁媽發現了。
他被送到醫院催吐,洗胃,一切都來得及,他沒事。
他在醫院的神心理科里住了三個月。
第二個月的時候,來了一個姑娘,那姑娘長得很好看,但是神萎靡,不說話,誰跟說話都不搭理。
他知道什麼名字,陳絮。
因為護士每一次送藥過來都會喊一聲名字。
他發現陳絮不吃藥,每一次護士剛走,就把藥扔到了床頭的垃圾袋里。
他有一次側頭去看,陳絮惡狠狠地對他說了第一句話,“你如果敢說出去,我就殺了你。”
他不說,只是把頭偏了回去,不搭理。
事實上,他也不想搭理任何人,不想管任何的事,也不想再對任何人笑,笑是很難的事,他一點都不想笑了。
只有媽媽來的時候他才會笑,媽媽每天都來,陪伴他很久。
有一天,陳絮在媽媽走后,嗤笑了一聲,“媽寶男。”
他很愕然地轉頭去看,“你什麼意思?”
“我說你,媽寶男。”眼里始終是著惡意的。
寧閔不生氣,只是不搭理。
或許是因為他的不搭理,所以陳絮有時候會過來搶他的水果,媽媽給他買了很多名貴的水果,當著他的面就吃了起來,吃了還說一點都不好吃,但是吃了資本家的東西就高興。
寧閔真的不想搭理,說的話和網上那些惡言惡意完全一樣。
但是,有一天晚上,半夜了,在被窩里哭起來。
那哭泣的聲音悶悶的,病房里還有另外一個人,但那個人吃了安眠藥就睡,那晚,他的安眠藥掉在地上了,他撿起來沒吃,扔到了垃圾袋里。
所以,他能聽到陳絮在哭。
那種悶在被窩里的哭聲,讓他聽得心里難,他好多次也試過這樣哭的。
所以,他起給陳絮倒了一杯熱水,說:“哭完之后用熱水熏一下鼻子,就不會不通氣了。”
陳絮在被窩里好久都沒,最后掀開被子,拿起熱水喝了起來。
經過那一次,他們之間似乎沒那麼劍拔弩張。
偶爾會說說話。
又經過了十幾天,他們似乎了朋友,他們會說自己遭遇過的事,原來陳絮也是被校園暴力導致抑郁的。
同病相憐的遭遇,讓他對這個孩產生了一點共鳴。
他們加了聯系方式,有時候分明就各自在病床上,但他們都會用社件聊天,有好多表包,有些很可,有些很搞笑。
他出院那天,陳絮給他發了一個笑臉,讓他好好生活,等出院了去找他。
他出院之后還經常和陳絮在網上聊天,他逐漸變得開心起來。
陳絮出院之后果然來找他出去玩了,但是寧媽媽跟在他們的邊,陳絮邊也跟著一位哥哥。
他出院之前,都沒見過陳絮的哥哥去看。
寧媽媽問了陳絮哥哥一些事,原來陳絮家里還有一個殘疾的媽媽,陳絮哥哥需要在家里照顧媽媽,所以才沒有到醫院里去照顧陳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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