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謝瑯沉默的時間有點長。
元景帝見他久久不做聲,抬頭問他“怎麼?還是說你不愿?”
“那倒是沒有。”謝瑯搖頭。
他對謝家沒有什麼好留的,而且不得離開謝家,離開那些七八糟的人,怎麼會不愿呢?
而且為皇族,那是多好的事啊,他哪里還敢不愿。
“只是長公主這邊,怕是不會同意的。”
首長公主可不見得樂意他隨了李姓,拜李家的祖先。
那人,就是恨不得與他半點瓜葛都沒有。
元景帝擺手“朕同意就行了,同不同意有什麼重要的,還是說你怕了了?”
“怕?”謝瑯聞言就笑了,“這些日子以來,臣做了什麼事,陛下不是心里有數嗎?”
他這些日子可是逮著首長公主咬了很久,不了就斷羽翼,也是讓大肝火卻又無可奈何,這如今啊,估計也是恨他恨得咬牙切齒,但凡是有機會,應該都想弄死他。
他若是真的怕,那就不會干這事,早就夾尾做人了。
元景帝想到謝瑯最近干的事,心中稍稍滿意“既然是不怕,那便不管了。”
謝瑯卻還有擔憂“可若是不同意,此事恐會艱難。”
“有什麼艱難的,既然是不想管你,朕隨便尋個兄弟,說要將你過繼過去,誰人敢反對了?”元景帝隨意地說著。
他心道,反正就是個說法而已,又不是真的過繼,說得過去就行了。
他這個皇帝,給早逝且沒有子嗣的兄弟過繼一個有李家脈的兒郎繼承香火,誰還能說他錯了?
那不是該說他這個帝王有有義嗎!
“行了,此事你不必管,就這樣辦了,若是有意見,便讓來找朕,一會兒你同朕一起去慶華殿。”
今日這事太過意外了,謝瑯心頭有些復雜,但還是應了下來
“臣遵命。”
待到差不多開宴了,元景帝便帶著謝瑯一同前往,眾人見到謝瑯今日也出現在這里,臉各異。
姚貴妃攜同諸位后妃、太子攜同諸位皇子、首長公主以及諸位宗親上前來行禮叩拜,周邊的侍宮護衛也跪了一地,抬眼看去,烏泱泱的一片。
謝瑯雖然不是第一次與元景帝站在一起看這些人叩拜,但心中都生出了幾分居高臨下,獨掌乾坤之。
“起來吧。”元景帝淡淡地開口,然后走上前去。
姚貴妃起迎接“陛下,您可算是來了。”
姚貴妃穿一海棠紅宮裝,段婀娜有致,容如畫,眉目含春,那云鬢巍巍之間簪了一朵開得正好的芍藥,明艷嫵灼灼人心,人一見難忘。
元景帝的這位貴妃,確實當得容艷絕天下,明艷嫵不可方。
也難怪元景帝這位只知道勤政民不好的皇帝都對寵有加,獨寵多年。
當然,容貌是一方面,獨寵嘛,
格也是一方面的原因。
謝瑯被侍引著到一旁的一個位置坐下,便聽到這位貴妃在嘰嘰喳喳“陛下,今日膳房做了烤羊,甚是好吃,臣妾命人將羊給陛下留著,就獨獨陛下一個人吃。”
麗、單純、赤誠,一個什麼都寫在臉上說在上的笨蛋人,確實能令一個心機深沉、運籌帷幄的君王恩寵。
簡單來說,他在外面應對那些事已經很累了,不想回到家里還要和人玩心眼,如此一個麗又令人放心的人,他自然是會喜歡了。
在場的眾人聽聞此言,觀鼻觀心,也沒什麼反應,元景帝只是笑笑道“那便多謝妃了。”
姚貴妃道“不過是小事,哪里當得陛下的謝,陛下若是吃,改明兒膳房再烤就是了。”
“恐怕是妃吃吧,怎地又拿朕當借口。”元景帝笑著搖頭,大約是有那麼多人在,他還要臉,沒有與姚貴妃繼續在此事上糾纏。
他舉杯與眾人同飲“今日是端午,朕與諸位同飲,愿我李氏江山永固,大盛盛世永昌。”
眾人起舉杯“與陛下同飲,愿我李氏江山永固,大盛盛世永昌。”
眾人飲罷這一杯,便有宮上前添酒,心烹制的膳食也陸續送上,姚貴妃還讓舞姬安排了歌舞,上臺舞一段讓眾人賞舞。
楚王離開位置與眾人飲酒,到了謝瑯這一桌,便忍不住問他“表弟,你怎麼來了?”
謝瑯笑笑,與他飲了一杯,這才解釋道“陛下召見,我便來了。”
楚王笑哈哈,手使勁拍拍他的肩膀道“來了就多飲幾杯,本王可是聽說你很能喝的,敢不敢與本王多飲幾杯?”
楚王好武,天天想打仗,還喜歡喝酒,尤其喜歡大碗喝酒,來了長安城這能喝的沒幾個,他可是憋壞了,如今正好與謝瑯多喝幾杯。
不是算計人的,謝瑯自然笑著應下了“那便與表兄多喝幾杯,我也許不曾開懷暢飲了。”
“好說好說。”楚王干脆命人將他的椅子搬過來,與謝瑯坐在一起喝酒。
太子與齊王見此也湊了過來,太子問“你們這是干什麼呢?”
“喝酒啊!”楚王笑哈哈給自己滿上,“你們要不要來點。”
太子敬謝不敏“我不同你喝。”和這人喝酒,那是要喝得他滿意了才行,誰敢跟他喝啊。
齊王有些意,他心思頗深,雖然也不想和楚王喝酒,但如今謝瑯為元景帝邊的紅人,他又有拉攏之心,更不想他被楚王拉攏,于是便點了頭“那我也來。”
太子見齊王也要喝,頓時又猶豫了起來。
楚王拍了拍太子的肩膀“你真的不來?難不是怕了我們?”
“怎麼會?”太子臉有些不好,但還是咬牙道,“來就來,誰怕你們啊!”
雖說他不想和這酒鬼喝酒,但畏畏的,顯然沒男子氣概,到時候元景帝估計對他就更失了。
楚王一聽這話,當時就來勁了,他大聲道“不怕就不怕,誰先趴下誰就是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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