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同我說什麼呢?”
私下無人,兩人站在花園一棵樹下的時候,程才有了幾分尷尬和恥之,恨不得用腳指頭摳出一個三進的院落。
大約是知曉他并不在意是否端莊溫,就有些放飛自我,如今在他面前都敢這副作態。
嗚嗚嗚,這可是未婚夫啊!
嗚嗚嗚,丟人丟人,實在是太丟人了。
程面上笑得勉強,心里哭嚶嚶,這世間最丟人的事不過如此,再來幾次,都不保證他會不會退個親了。
誰家娘子是這樣的?
初夏清風徐徐,枝葉搖擺簌簌,吹得幾縷發微微飄揚,又是皺眉又是閉眼,角死死地抿,也不知是在糾結什麼人生大事。
謝瑯微笑“也沒想說什麼,就是想和你說說話,嗯隨便說點什麼都好。”
他只是想和單獨呆一會兒,就這樣靜靜地吹著風也好,安安靜靜的,外面的紛紛擾擾都與他們無關。
“那就坐一會兒吧。”程讓人搬來了兩張椅子,又送來了一些點心吃食,與他坐在一起嗑瓜子喝茶。
天邊的夕微微偏斜,桔的霞灑落人間,風兒徐徐,天地之間仿佛都是草木百花清香。
“你是不是很苦惱?”程支著下斜看了他一眼,詢問。
“有些。”謝瑯嗑瓜子的作頓了頓,慢吞吞道,“都說子不嫌母丑,可我是真的嫌。”
他厭惡首長公主,厭惡平清王,厭惡這個謝家所有的一切。
想到這里,他忍不住問了一句“六娘子,你不會怪我吧?”
“怪你什麼?”這話聽著怎麼有些不對味呢?而且還有些茶里茶氣的。
“怪我家不好啊。”撇開份地位不說,謝家那麼,對于子而言,確實不是什麼好歸宿,一腳踏進去,就意味著一輩子要與那些人糾纏不清,這日子一天天的,都沒個消停。
“這有什麼。”程表示不在意,“都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你家有,我家也有,我家之前鬧的事,你也不是不知道,只不過如今事都過去了,一切歸于平靜安寧吧。”
程娥還活著的時候,孫嫵還未離開程家的時候,別提有多了。
而在這一場風波駭浪之中,程娥病逝、楊潤珍離開、孫嫵被逐出家門、各位姐妹出嫁,便是到了最后,連程諒都離開了程家,如此才風波平定,歸于平靜。
謝瑯搖頭“你家的事確實是過去了,可謝家的事卻是永遠過不去的,只要謝璟仍舊不死心,那便會繼續糾纏下去,恩恩怨怨,一世不休。”
“這倒也是。”程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平清王不能將他如何了,又不能給他想要的爵位,自然只有爭爭鬧鬧了,對了,陛下那邊是怎麼想的?難道陛下想保謝璟?”
平清王上書過幾次了,說要廢了謝璟的世子之位,可元景帝一直都沒有同意,這事,程實在是覺得太奇怪了。
按照道理,元景帝是謝瑯的舅父,是應該幫著謝瑯才
對,依照謝瑯與謝璟的恩怨,他有了這樣的好機會,這不得直接廢了謝璟,怎麼會保謝璟呢?
奇怪,真的是太奇怪了。
程眉頭都皺起來了。
“那倒不是。”謝瑯看了看天空,“保謝璟應該是不可能的,只是陛下深謀遠慮,應該有其他的想法,至于什麼想法,我等便無從得知了。”
“也是啊。”程嘆了一聲,“陛下也是不容易,要想的事太多了,這腦子不夠用的,估計也坐不了這個位置。”
程對于這位自從出生就在位的皇帝評價也是極高的,四野平定,番邦朝拜稱臣,百姓安居樂業,全是他的功績,其人之政績,都可以與唐太宗一比高下了。
而且他也并不,宮妃不過寥寥數人,念舊,對待臣子也是賞罰分明,真的是一個難得的好皇帝。
想到這里,程推了推謝瑯“你可千萬別惹他老人家生氣,知道了沒。”
“老人家?”謝瑯眉頭一挑,忍不住提醒道,“你若是見了他,千萬別說什麼‘老人家’,他不喜歡聽這話。”
“唔有道理,那我就不說了。”畢竟是人都不喜歡別人說自己老,程暗自將這事記下。
“還有,你要努力辦差啊,雖然說咱們都不大喜歡這些累人的活,但既然都坐了這個位置了,就不能敷衍了事,更不能胡來。”
若是人只做自己,那自然是怎麼高興怎麼來,可既然做了,那就是要對百姓負責的。
謝瑯側頭對微微一笑,手挽了挽耳邊的一縷秀發,這才道“我心里有數,你不必掛心,該是做什麼就做什麼好了”
“六娘子還是快快樂樂沒有憂愁好了。”
這話中聽,程聽了都有些暈乎得找不著北了。
這一日之后,謝瑯果然就在臨安侯府扎了,早晨從臨安侯府去上朝或是去史臺,下衙了就直接回來,謝家那些紛紛擾擾,仿佛都與他沒多大關系。
第二日便是五月初四了,端午前一日,程與聶靜云一起領著府中的侍一起包粽子,等程謙和謝瑯下衙回來之后,院子里便送來了剛剛撈起來的粽子。
壽山和酒泉都分了一個,吃得很開心。
酒泉還奇怪道“以前王府也經常做粽子,但就是沒這個味兒,難道是臨安侯府用的米更好,還是水更好?”
這會兒謝瑯換了一常服,坐在廊下慢慢地吃著一個,似乎也喜歡吃的,心也很不錯。
壽山了酒泉道“這你就不知了,主要是覺不同。”
以前謝瑯在謝家,家不像家,縱然平清王妃也沒有虧待他,說端午連個粽子都不分他,分,年年分,但那是沒有的。
在臨安侯府雖然也是來做客,但程老夫人對他很關心,程謙、程讓對他也很不錯,再加上有程在這里,他就不是在吃粽子,而是正兒八經地過一個端午。
壽山慨“明年的端午,郎君就可以和縣主一起過了,可以一起包粽子吃。”
想想都覺得那日子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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