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罕邪帶著圖安上前看,舒了口氣道:“回來了就好,哪兒都比不得家里。”
婭彌看著久別的家人,上前一把擁住,風吹干的淚:“我回來了,父王,哥哥。”
帶來了齊國的玉蘭花還有姜瑉君的畫像。
那是忽罕邪生平第一次看見真正的玉蘭花,齊國送來的樹苗不大,就小小一株,不比忽罕邪高。他命人將花樹盡數搬到曾經為瑉君養花的溫房栽好,看著看著,忽然說了句:“原來……真的需要用樹去栽啊……”
婭彌放從外頭回來,手里拿著畫卷,倏地聽見這句話,心頭五味雜陳。掀起簾子,對著忽罕邪笑道:“父王,我還帶回來一樣東西。”
忽罕邪抬眸看向,不明所以:“什麼?”
婭彌讓他拿著畫卷的尾部,自己則是拿著頭部,緩緩展開。
先是姜瑉君的眉眼,再是抱著玉蘭花,而后是的全貌。
栩栩如生,如人親臨。
忽罕邪呆住了,他半晌沒,婭彌也不敢他。
他哽咽了一下,雙手微微抖,他抬頭問道:“這是誰?”
婭彌看著自己父親面上的神,心中苦難耐,強忍著眼淚:“是阿娘。我問舅舅討來的。”
“是你阿娘?”忽罕邪又問了一遍,他其實早就認出來了,在乍看到眉眼的那瞬間他就認出來了,只是他不敢相信,他不敢相信婭彌竟真的帶回來瑉君的畫像——他魂牽夢縈,求而不得的思念。
忽罕邪五十七了,雙鬢微白,不再是曾經那個張揚恣意,放不羈的年郎了。可他在看見姜瑉君的畫像后,那眼里閃爍出來的,仿佛還是那個滿心赤誠的年。
“是你阿娘,是你阿娘……”他喃喃,右手輕輕地小心翼翼地著,“是我初見的模樣,是……”
婭彌笑了,眼里還帶著淚:“父王,我把阿娘帶回來了。”
忽罕邪欣地點點頭,滿目淚水,嘆:“好孩子。”他了婭彌的腦袋,“真是個好孩子。”
齊國的玉蘭開花后,忽罕邪移栽了一些去天山腳下,同瑉君種的那些瓜果蔬菜一同長,還有一些被種在了瑉君的陵前。
說來也奇怪,這天山腳下雖說水源照充足,但月氏終究是北地,比齊國的江南冷了不止一點兒,可那幾株玉蘭花卻照樣春生秋落,循環往復,日復一日年復年,茁壯生長。
直至婭彌再嫁,忽罕邪去世,圖安繼位,曹蘆壽終正寢,時代落幕,朝代更迭,它們已然生長在那里,朝朝暮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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