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澈還未病這樣之前曾多次探尋裴原的消息,但這里距離京城太遠,并沒有什麼有價值的報。后來周帝多次派人搜查,裴澈幾次險些被發現,干脆召集了些貧苦農民,占山為王,憑借易守難攻的地勢守住了這片地界。
后來裴澈便病了。忙著尋醫問藥,沒有力再去尋找裴原,直到今天從樂徐口中意外得知裴原竟還好好的,甚至恢復了王爵,回到了封地。
阿丑想親自去見裴原,將這一年來所發生的事問清楚,如果可以的話,尋求他的幫助。
但是又擔憂,時過境遷,裴原究竟還能不能被信任?
阿丑沒敢直接敲開濟北王府的門,找個了路口蹲著,暗中觀察府的靜。
……
傍晚的時候,踩著落日余暉,王府的正門打開,出來了一男一兩個人。
男人材高大拔,面容年輕冷峻,穿了件黑狐領大氅。臂彎里是個小俏麗的子,被一件白貂絨包裹得嚴嚴實實,半張臉都埋在領口的絨里,頭頂還扣著頂煙的帽子。遠遠看過去,像個絨球。
那子的手塞進男人的袖子里,邊仰頭與他說笑,邊慢悠悠地朝西街的方向走。
阿丑一眼便認出男子是濟北王,跟上去。
看見那兩人走進了一家賣豆腐腦的小店。
阿丑茫然地歪了歪頭。蹲在店門口,邊假裝扯腳,邊側耳聽著里頭兩人的對話。
店小二看見客人進來,殷勤地要桌子,裴原拒絕了,自己從袖里掏出張帕,蘸了茶水,將桌子凳子都仔細地了遍。那小二看見裴原拿出來的帕子眼都直了,半晌才反應過來,恭敬地問:“兩位要些什麼?”
“兩碗豆腐腦,半斤棗丸子,再來一屜包子。”裴原又掏出一張紙,上面麻麻都是字,吩咐道,“仔細按著上頭寫的做,做好了加錢,做不好一文錢不給。尤其注意,千萬要用新鮮的豬油,菜至要洗過三遍,你們的手也要用皂洗過。”
小二尷尬地接過來:“好勒,您放心吧!”
阿丑坐在門口,心中道:真婆媽。
寶寧習以為常,高興地托腮等著,覺得無聊,去玩裴原放在桌上的手指。
裴原不滿道:“非要吃外頭的東西……”
他話剛開了個頭,寶寧倏地看向他,裴原意識到自己犯錯,呸了口:“行,我閉。”
阿丑心想著:這王爺懼?
裴原道:“帽子摘下來吧,放我這邊,熱不熱?”
“有點熱。”寶寧摘了帽子,又想解裳,裴原道,“系扣打開就行,不能,了要著涼。”
寶寧聽了他的話。
阿丑口型道:老嬤嬤似的。
雖這樣說著,心中卻泛起酸意,覺得有些羨慕。
寶寧靠在裴原肩上,有一搭沒一搭和他說話,裴原答不理地應著,忙著用滾燙的茶水澆洗碗筷。
寶寧忽的想起什麼,直起腰問:“你不是答應了我,要給我抓狍子來的,狍子呢?”
裴原作頓住,皺眉看,本想說你有著孕,哪來的時間看管狍子?但轉念一想,他若真的這麼說了,寶寧肯定不高興,之后不一定有多麻煩。
他話到邊改了口:“明天讓魏濛帶人上山給你逮。”
寶寧滿意道:“記得逮兩只,要一只公的,一只母的,自己太寂寞了。”
裴原聽說懷著孩子的婦人緒不穩,想一出是一出,要讓著,便點頭,嗯嗯啊啊道:“好啊。”
“還有啊,阿綿現在也有孕了,肚子都有些大了,我看每日自己臥在小棚里,太可憐,這樣吧,你明日取些錢,去西村的羊莊里把它的夫君都接回來。”寶寧補充道,“也不知哪個是孩子的爹爹,三個都接回來吧。”
裴原“嘶”了聲,轉頭呵斥:“有完沒完,胡鬧什麼?”
寶寧嘀咕著:“怎麼就胡鬧了,沒有道理嗎?”
“弄一只回來就夠了,不是親爹也是干爹,不就是給阿綿解解悶嗎?”裴原盡力平靜地和解釋,“你弄那麼多做什麼?三只公羊爭風吃醋,還不得鬧翻了天。”
“那不行,孩子生出來,親爹爹怎麼能不陪在邊呢?要不然阿綿多傷心。”寶寧道,“你們男人真是什麼都不懂。”
裴原冷呵了聲:“行行行,就你懂,明天就接回來。”
寶寧繼續道:“還有吉祥和阿黃,它們的婚事也可以辦起來了。阿綿有了家室,若他們兩個還形影單只的,豈不是要心生妒意?我看他們湊一起就很好,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裴原譏諷道:“你是羊還是狗,怎麼把這三個小牲畜的心思得這麼?”
寶寧蹙眉:“怎麼說話的呢!”
“當娘的人都喜歡牽紅線嗎?你這是點鴛鴦譜,它倆不合適!”裴原氣急敗壞地拒絕,“吉祥太強阿黃太弱,吉祥太高阿黃太矮,配種的時候,阿黃還得踩凳子。”
寶寧道:“那你就去給它做個凳子不就好了,大不了讓人抱著它。有什麼不能解決的。”
裴原問:“季寶寧你是瘋了嗎?”
寶寧不高興地推開他:“說話就好好說,你怎麼罵人呢?”
裴原道:“你那麼有閑逸致,別管什麼阿綿阿黃了,先給魏濛找個人,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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