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寶寧想起什麼,抬頭道:“我忘了與你說,我拿了私房出來,想在鎮上買個鋪子……”
裴原被剛才的話刺激著了,現在臉鐵青,擺手打斷道:“你且等著,過幾日我就讓你見著,你男人要比你弟弟有錢得多。”
他說完,扯件裳披肩上,步履匆匆往外走。
寶寧不知他怎麼忽然就氣這樣了,轉趴窗戶踮腳問:“做什麼去,不吃晚飯了?”
裴原道:“回來再說!”
……
魏濛剛吃完飯,正躺床上剔牙,裴原一腳將門踹開,他嚇得一哆嗦。
裴原劈頭蓋臉便問:“昨日吩咐下去,讓你今日回京一趟,怎麼沒去?”
魏濛把小簽子甩地上去,解釋道:“路堵著呢,兄弟們在清路,估著明日下午就好了,我連夜回去。”
“趕回去!”裴原道,“還有,你盡快將我名下田宅鋪子理一遍,房契地契送到我這來,急用。”
魏濛道:“這個簡單,就在我的鎖箱里,但你怎的忽然想起這個了?”
裴原擰眉:“別問。”
他事說完了,惦記寶寧那邊況,剛轉想走,忽又想起那日裴霄書房里搜出的信一事,問道:“太子府那邊,派人盯著了?”
“盯著了。”魏濛冷笑道,“這小賊還夠機敏的,信上不敢寫收信人的名字,肯定有些問題。”
裴原“嗯”了聲:“查到了立刻告訴我。”
魏濛點頭,他躊躇一下,又道:“剛才張云來過一趟。”
張云是裴原手下的副尉,常駐在將軍府的,路又沒通,跑這一趟做什麼?
魏濛道:“是來遞話兒的,說邱將軍想見你。邱靈珺剛放回去,估計是不人形了,我心里琢磨著,他怕你有后手,是來求的。”
“私事不見!”裴原轉離開,“告訴張云好好帶兵,別攪和別的事。”
看著裴原背影,魏濛咂舌,心道裴原真是無。果然以類聚,人以群分,像他。
……
第二日送走季蘊后,寶寧就打算著給吉祥弄個窩的事兒,但木頭難弄,讓劉嬤嬤尋人去買,先將草圖畫出來。
木頭估計過三日送來,寶寧做好給裴原的備用裳,閑來無事,坐葡萄架子底下蘸糖葫蘆。
山楂不應季,也不吃酸的,做的是紅棗糖葫蘆。里頭餡料足,紅棗切開一半,放兩粒葡萄干,再夾上核桃仁,就算不蘸糖也分外好吃,酸甜醇香。
糖鍋就架在葡萄藤底下,兩只狗一只羊臥在旁邊曬太,寶寧沒做過這東西,和劉嬤嬤琢磨著怎麼熬的糖漿最好。
裴原著一沓紙晃悠悠地走過來,揮揮手讓劉嬤嬤先走,他坐下,兩指著紙角,挑眉甩在寶寧面前。
“瞧瞧吧。”
寶寧笑了:“什麼東西?”
裴原一顆紅棗放里:“讓你有能耐直腰板兒做主母的東西。”
寶寧點點頭,將那些紙張一一看過去,心底暗暗高興。不貪財,但誰不財,看著裴原如此厚家當,也覺得高興不是。
裴原原先到底是皇子,手里不差錢的,又玩闖,什麼行當都喜歡一腳,雖大部分不溫不火,但積攢起來也是筆不菲的錢財。
寶寧在心里算計,這些宅子鋪子若變銀錢,足夠他們食無憂地蔭蔽三代了。
裴原著核桃仁逗狗,瞟一眼寶寧神,暗自得意。
寶寧忽的瞧見什麼,慢吞吞從紙疊里出一張,念出上頭名字:“青羅坊。”
裴原臉刷的就變了。
寶寧問:“青羅坊,這是什麼鋪子?”
第72章 壞
裴原在心里把魏濛罵了百八十遍。
他怎麼敢說實話,若真告訴寶寧那是個勾欄院, 里頭養了五六十個揚州瘦馬, 寶寧當即就能將他連包袱帶人一起丟出去。
說起來, 裴原最開始做這營當還是因為魏濛。魏濛貪財好, 家中無妻,北疆軍營寂寞, 他回京了就到惹, 嫌別人家頭牌腰不夠細、聲不夠甜,要錢還貴, 攛掇著裴原自己弄了一所。
當初因為這事,圣上知曉了,差點將裴原給打死。
裴原最初還覺得這生意丟人,但被攪和了一頓后, 有了逆反心, 反倒下了功夫去做,真的給經營得紅紅火火。京城那樣多風月場所, 青羅坊能進前三, 出的都是達顯貴, 每月賬面上流水幾百上千萬兩。
他是沒過那些人的,但說給寶寧聽, 能信嗎?
“你怎麼不說話了。”寶寧疑看他,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我剛才只是忘記了。”裴原正,他欺負寶寧養在深閨,沒出過幾次門, 瞎謅騙,“現在想起來了,是個鋪子。”
寶寧點點頭:“名兒起得好聽的。”
信了,不再提那事,很高興地將那疊紙契都收起來,轉頭去摟裴原的脖子。劉嬤嬤被支開了,周圍沒有下人,寶寧心里滋滋,瞧著裴原怎麼看怎麼順眼,舉也大膽許多,將臉在他肩側,甜聲道:“阿原,你真好,真厲害。”
裴原心里明白,這是銀子起的作用,但還是有些暈乎乎的。
“我以前不好嗎?”他摟著寶寧的腰讓坐大上,往耳朵里吹氣。
“今天特別好,連鼻子都更英了。”寶寧抹了一樣,聽的甜言語,裴原轉瞬就忘了剛才青羅坊引出的那點火星子,他低頭瞧著寶寧,覺得怎麼這麼好看呢。眼睛也好看,小也好看,梨渦更是甜極了,一顰一笑都長在他心坎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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