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寧甚至想,要不算了吧,沒必要掏心掏肺地對裴原好,反正他也不領,以后日子,井水不犯河水,就當普通鄰居算了。
趴在枕頭上難了小半夜,不知什麼時候才迷迷糊糊睡著的。
第二日,寶寧是被醒的。聽著院外有人“姐、姐”地喚,本以為是做夢,睜眼仔細聽,真的有人喚,間或有兩聲微弱的狗。
是季蘊!
寶寧扯了外套披在肩上,急忙沖出門。
第8章 自作自
大好,季蘊穿了藏藍的錦袍站在門口,劍眉星目,一年意氣,正翹首著。
見寶寧出來,他面上一喜,忙奔過去,抱起轉了一圈。
“姐,你過得好不好?”
季蘊十二歲,但長得高,個頭幾乎和寶寧平齊,他打量著寶寧的臉,見眼睛紅紅的,面一沉道:“他欺負你了?”
寶寧皺皺鼻子:“沒有。”
不會撒謊,這兩個字說的很沒底氣,視線瞟。
季蘊眼中滿含怒氣,寶寧怕季蘊真的發火,趕轉移話題,問:“你怎麼來了?是姨娘讓的嗎,給我帶了什麼好吃的……”
“別說了!”
季蘊陪著長大,怎麼會不知道的格,他的姐姐是世上子最好的人,婚時了那樣大的委屈都沒哭過,現在卻哭了,那個四皇子肯定難辭其咎。
他心疼又生氣,但臨出門前姨娘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千萬別給姐姐添麻煩,季蘊就只能忍著。
寶寧出來得急,穿的單薄,季蘊怕凍著,將外下來披肩上,忍道:“放心吧,我不揍他。”
寶寧松了口氣。
季蘊問:“那個人呢?”
他不喜歡裴原,不肯姐夫,就那個人。
寶寧恍惚一瞬才聽懂他問的是誰,看了眼東廂的方向:“許是睡覺呢吧。”
季蘊咬牙切齒:“睡死他才好,不要再醒了。”
寶寧聽了急忙去捂他的:“說什麼呢……”
季蘊道:“我便說了,他能奈我如何,起來打我不?我姐姐那般好,嫁了他是他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他倒好,不知珍惜,還敢讓你委屈,不知是有眼無珠,還是被豬油蒙了心。姐,你再等我幾年,我帶你走,讓他腸子都悔青了才好!”
寶寧知道他是為自己抱不平,心中又甜又酸,哭笑不得:“好啦,別說了,快進屋去,姐姐給你做好吃的。”
“我小聲說,解解氣,反正他又聽不到,不給你添子。”
季蘊皺皺眉,這才想起自己還帶了只狗來,本來抱在懷里的,但它,就放地上了,現在卻不見了。
季蘊“嘶”了一聲,弓著子在地上四看:“姐,狗呢,剛還在這的,你瞧見了嗎?”
寶寧搖搖頭:“沒見到。”
季蘊著急道:“快找找,小狗才滿月,凍病了就麻煩了。”
寶寧趕跟著找。他倆在院門口說話,往外一步就是樹林,季蘊怕狗跑出去,剛想去外面看看,忽被寶寧扯了下袖子。
“怎麼了?”他直起腰,順著寶寧的視線看過去,正對上裴原的眼。
裴原靠在門框上,沒什麼表地看著他,擺被風吹得飛起,也不知在那站了多久,聽見了多話。
而那只小狗正在裴原腳底下連滾帶爬,一邊著人家的腳,一邊討好地舐,一副諂樣。
季蘊本愣了一瞬,等看見狗的作,怒火中燒,幾步上前將它拎起來塞到懷里,又白了裴原一眼,冷哼一聲進了西廂。
裴原看向寶寧,沙啞問:“你弟弟?”
這是他第一次主開口,寶寧想起昨晚的事,心里仍難著,不知該怎麼面對他,隨意“嗯”了聲,拎著擺也跑進了屋。
裴原盯著的影,直到“砰”的一下關上了房門,才把視線轉回來。
從來沒這麼冷淡過的。不知怎麼,他忽然想起“自作自”這個詞。
裴原抬手勾了勾眉骨,嘲諷的笑了下,轉關上了門。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出來這趟是想做什麼,簡直有病。
……
小狗是寶寧出嫁前救的那只,它似乎還記得寶寧的味道,親昵地要的臉。
寶寧被它弄得,雙手捧著它的咯吱窩離遠了點。
小狗不讓,聲氣了兩聲,寶寧學它的,心的一塌糊涂,趕拉回來沖著它腦門親了兩口,又抱著它躺到床鋪上,輕輕咬耳朵逗它玩兒。
一人一狗鬧得高興,季蘊卻一點高興不起來,他繞著不大的小屋子轉了,眉頭擰的死死,沖寶寧道:“姐,我帶你回家,咱不在這住了。”
寶寧蹙眉:“說的什麼傻話。”
季蘊道:“我舍不得你吃這樣的苦。我剛來的時候瞧見這院子,我心里就不高興,這什麼鬼地方,還不如咱家的馬廄。我心里想著,或許屋里好些呢,我就忍了,現在這一看,屋里還不如外頭呢,連件像樣的擺設都沒有,怎麼能住人!”
“生活上的苦總比心里的苦要好。”寶寧笑著道,“你都不知道我這幾日過的多舒坦,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一點束縛都沒有。再說了,我又不缺錢,什麼苦能苦的到我,缺什麼什麼,買來就好了。正好今日你來,咱們回城一趟,多買點吃用的東西回來,姐姐就能過上夢想里的好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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