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什麽東西凝結了一團，堵在口的位置，沉重，憋悶，不上氣來。

兩條更像是灌了鉛一樣，一步步拖著，挪著。

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小區的，又是怎麽找到自己住的單元樓進到電梯裏，整個人就是渾渾噩噩的。

“陸苒。”

“嗯？”直到電梯間裏有人喊，才有些許的回神，抬起頭看了一眼:“學長好。”

“你怎麽會在這？”許之淮問。

“我住這裏。”說完，又補充了一句:“剛搬過來。”

“你……一個人嗎？”

“嗯。”陸苒點了點頭。

“住幾樓？”

“六樓。”

就這樣一問一答著，下電梯前許之淮告訴，他就住樓下，又問晚上有沒有時間，要不要一起吃飯，他玩笑著說，可還欠他一頓飯呢！

“好。”陸苒上答應著，實際也不清楚自己有沒有聽到心裏去。

回去之後，就打算睡了，但是翻來覆去躺了很久一直都沒有睡著，最後索就不睡了，睜眼看著天花板，強迫自己將大腦放空。

隨即響起的門鈴聲，又隨即將拉回到了現實。

起床去看，門外許之淮拎著一大袋東西站在那裏。

“學長？”還有些懵。

“我剛去超市買的東西，晚上吃火鍋怎麽樣，順便就當慶祝你搬新家了。”

這有什麽好慶祝的？陸苒心想，不管怎麽講，這對來說，都不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

“當然了，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們去吃別的也可以。”

許是察覺到陸苒的神不對，許之淮又補充了一句。

“沒有不喜歡。”

“那是去我哪裏？還是在你這？”

來都來了，陸苒還能讓他走不，側了側子讓他進來，然後去接他手上的東西:“我來拿。”

“不用，沉的，你提不，廚房是在那裏吧？”

兩家房子布局都是一樣的，許之淮雖然是第一次來，但也不陌生。

陸苒點頭後，他便進到了廚房裏，將袋子裏的東西一件一件拿出來，擺好，有點兒像是反客為主的樣子。

這種狀況讓陸苒有些不舒服，但隨後又記起了確實有答應過跟他一起吃晚飯，也就開始接了。

“有沒有什麽是我可以做的？”

“可以幫我拿兩個碗嗎？”

“好。”陸苒從櫥櫃裏拿出來，放到島臺上。

“可以了，剩下的我來就好了，會很快的。”

雖然幫不上忙，陸苒也沒從廚房裏出去，就在一旁看著。

“學長經常會做飯嗎？”他做事確實很快，也很有條理。

“嗯，我也是從大一開始就搬出來住了，一直都是自己做飯吃。”許之淮說。

陸苒點頭，哦，怪不得，怪不得他這麽練，也怪不得他會覺得搬新家是件值得慶祝的事。

“好了，可以去吃了。”

東西弄好後，許之淮先是端著鍋子出去，隨後又跟陸苒一起把島臺上的菜往外拿。

“忘了問你能不能吃辣了，不能的話，我再去準備一個鍋底。”

陸苒看著麵前大片紅的湯底，搖了搖頭:“不用，我可以的。”

很久沒吃過辣的東西了，也想嚐嚐。

大不了就是之後會胃疼而已，似乎是病了，開始迷一種軀上的疼痛帶來的病態的快。

鍋底在不斷加熱下開始有沸騰的蒸汽夾帶著香味在空氣中氤氳開來。

上一次吃火鍋的時候還是跟霍行止一起。

他其實很吃這種東西，隻有在要求的時候會陪他吃幾次。

明明時間還沒過去多久，卻有一種是人非的覺。

“怎麽了？是不是太辣了？”眼眶突然間變得通紅，許之淮問道。

“不是，是熱氣熏的。”陸苒搖頭:“學長要喝酒嗎？”

“可以。”

冰箱裏的酒是搬過來之後買的，心不好的時候，還有晚上睡不著的時候，都會喝上一點。

但也隻敢喝一點點，雖然迷那種快，卻也不想因此疼死了。

拿了幾瓶過來，最後也隻喝了一瓶而已，許之淮也是。

偶爾他會跟閑聊幾句，大部分都是圍繞著學校裏的事，興致不高，但也一一回應著。

吃完飯後時間已經不早了，許之淮沒有多待，就直接回去了。

陸苒送他出去，正好電梯在往上來。

許之淮讓可以回去了:“晚上把門鎖好了。”

話音未落，伴隨著一聲清脆的提示聲，電梯門打開。

霍行止的視線在陸苒麵上經過，而後在許之淮上落定。

許之淮也看著他，電梯外兩人四目相對著，一時間裏，氣氛有些莫名的詭異。

最後是許之淮先行開口:“陸苒，那我就先走了。”

“嗯。”陸苒點頭應他。

進電梯後，他又衝著陸苒揮了揮手，隨後電梯門關閉，開始往下。

“同學？”

“不是，是班裏的班導。”

“嗯，晚上盡量還是不要讓男生到你這裏來，不安全。”

“嗯。”

房間門沒有關，霍行止就直接進去了，將手裏的行李箱靠牆邊放好。

“吃飯了嗎？”

不用等陸苒回應，他轉過來時已經看到了餐桌上還沒收拾起來的火鍋和酒瓶。

隨後又意識到這飯是跟誰一起吃的。

陸苒以為他看到這些，是會責怪的，畢竟這些東西放在以前他肯定不會許吃的。

但最後他隻是問:

“胃藥帶了嗎？”

“在行李箱裏。”指了指被他剛剛帶過來的的行李箱。

碼是的生日，霍行止輕而易舉的打開，藥瓶就放在表麵。

“剛吃完飯，過一會兒再吃，現在怎麽樣？有沒有不舒服？”

“還好。”

坐在沙發上，霍行止在麵前，低頭俯視著。

許是在確認有沒有說謊，又許是別的什麽原因，他端詳一陣後，才緩緩點了點頭。

“為什麽又把佛珠還了回來？”

“不想要了。”陸苒垂下眼來，看著疊在一起的手指，低聲道。

那些好不容易才下去的記憶，現在又因為霍行止的話而浮現出來，從霍家出來時，看到的那一幕，在腦海中不停的放映著。

心裏酸的難。

抬起頭來，淺淺笑了笑:“這麽晚了，小叔叔不用回去陪隋寧嗎？”

現在好像越來越習慣這種笑法，不知道是該被形容為皮笑不笑，還是說笑皮不笑。

“不用。”他說。

“還是你覺得我的出現打擾到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