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這行對得起別人，唯獨覺得虧欠孩子。”

許醫生歎了口氣，“我年輕的時候，我兒子是他帶大的，我兒子是警察，兒媳婦是高中老師。”

“現在有了小孫子，家裏也沒人照顧，兩歲托育，五歲托班，總是覺對不住他，還有幾年我退休了，他都要考大學了。”

宋淺和林阮沉默著，的確他們的休息時間是真的很。

“但我覺得我的堅持，是有意義的，讓他們健康平安，好好活著，我實現了我的人生價值。”

許醫生笑著指了指病房的門口，站了起來。

坐一下，又該繼續工作了。

“加油！”

許醫生走前，對著林阮和宋淺說，走路的步伐慢上許多，眼可見的疲累。

“許醫生的丈夫也是警察，在他們的孩子五歲時殉職了。”

宋淺的聲音低了很多，帶著悲傷。

“昨天值班的時候，若琳告訴我的，的姐姐就是許醫生的兒媳。”

林阮被手套束縛的手握又放開，拍拍宋淺的肩膀。

“學姐，時間差不多了，我們去查房。”

“嗯，好。”宋淺緒收斂的很快。

最近一批輕癥轉重癥的病人都要化驗，檢查癥狀。

病房相對而立，林阮和宋淺各自帶著一個小護士，一人一排檢查過去。

標本集中送檢。

林阮檢查完最後一個，共同負責的小護士送標本去了，在門口站了站。

“你好啦？我還有最後一間病房。”

剛剛出來的宋淺看見了林阮，還沒進去，同行的小護士停住了推車。

“林醫生，你能替替我嗎？”小護士聲音小小的，“我生理期第二天，中午開始就沒上過廁所，我有點憋不住了。”

聲音都帶上了泣音，可見是難很了。

林阮立刻走過去接住了推車，安：“沒事，你快去，就這一間了。”

“謝謝林醫生，等我們出去了，我請你喝茶。”小姑娘激的道謝，然後小跑著離開。

“我今天都沒怎麽敢喝水，不過不用等太久，特效藥研製出來了。”宋淺邊說邊打開了門。

門一打開，林阮目便瞧見了病床上忍痛哼的秦深。

他也是轉重癥的其中一個。

看見進來的林阮，秦深沒有上次驚愕，隻在檢查的時候很配合。

僅僅一天，秦深的狀況差勁許多，臉上長滿了小紅點，有些還在往外麵出膿水。

看著都有點滲人。

兩人將醫療推車推到兩張床的中間。

隔壁傳來響聲，床簾被拉開，出一張比他更嚴重的臉。

林阮和宋淺看的多了，跟看普通人沒什麽區別。

“病房不夠，這最後一間放了兩個。”宋淺跟林阮解釋。

原本的規定就是重癥一人一間，但這種特殊況隻能特殊理。

“醫生，我難的很，會不會有事！”秦深隔壁的病人緒激道。

宋淺安他的緒，“您請放心，先好好休息，我們會盡全力救治，不會讓你有事的。”

“可我難的很。”他可是聽說已經有人因為這病死了。

他自己也覺得太過難，嚨疼，腦殼昏的天旋地轉，上火燒火燎的，還很。

他現在覺得自己就像養場裏，老板養的病豬一樣。

“我早就說過了，讓老板不要賺虧心錢，得了豬瘟都躺地上快要死的豬，他還賣給人家屠宰場。”

“這下好了，全得病，都是他害的。”男人惱怒的拍著自己的頭，“也不知道我老婆孩子怎麽樣了。”

宋淺和林阮對視一眼，將手裏秦深的標本給，又拆了新針管走向隔壁床。

林阮則是給秦深測量溫和檢查其他癥狀，沉默以對。

林阮不說話，秦深也不說話。

宋淺從酒小杯拿出棉簽，對隔壁床病人說：“把袖子紮起來，我們先個。”

聲音很溫和，對方緒卻很暴躁。

“一天好幾次，藥也吃個不停，我卻越來越難。”

他緒有些崩潰，盤坐著拍床道：“你們做醫生的到底有沒有用。”

“先生，請您先不要著急，配合我們的工作，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宋淺溫聲安他，“請相信我們的研究人員，特效藥已經研究功。”

說完，病人生氣的出手臂，暴躁的說：“，讓你，快點。”

“每次都說藥出來了，連影子都沒看到，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在是騙我。”

這種怪氣的話，林阮和宋淺聽的多了，也沒有放在心上。

封閉況又加上染帶來的不適，人的心態和緒發生變化，是常態。

人與人不同，有些人會激，有些人則是會傳遞消極緒，甚至緒多變。

在作為已經進醫院實習學習、工作許久的醫生，林阮和宋淺早已習以為常，並冷靜應對。

平靜的時候，變故就是在這時候發生的，

“啊!”

林阮正在病曆本上記錄秦深的況時，後傳來宋淺的驚呼聲。

回首一看，了小管鮮的針管，居然過宋淺的隔離服，在了的小臂上。

林阮的大腦都是一陣空白的，再看見他撲向宋淺時，林阮扯住他的領子，並且按下了床前的警報按鈕。

豈料隔壁床的病人反過來，拉下了林阮防護服的拉鏈，還扯下了口罩。

“治不好的，治不好的，都是你們醫生不盡心，我們賺錢不容易，你們還想著剝削我們的錢。”

他痛苦嘶吼，還想過來拉林阮，被秦深撲倒在床上。

秦深對著林阮吼道：“快把口罩帶上！”

林阮的手都在抖，宋淺已經哭的泣不聲。

“你就是個瘋子。”

“隔離時一切費用都是醫院承擔，沒要你們一分錢。”

“特效藥還沒投使用，是因為我們需要人試藥，沒有病人主願意，隻能我們自己人試驗。”

還在秦深下掙紮的人瞬間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