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駱是來告別的，他要離開京市，帶著回嶺南。

裴的離開對他打擊太大，裴駱整個人憔悴不堪，眼可見的疲憊，無打采的。

“小裴，你坐著休息下。”

周母看見他隨時要倒的樣子，和張姐扶著他在沙發上坐下，又倒了杯熱水放在他的手裏。

“好孩子，喝點熱水，沒有什麽坎過不去的，在天上看著你，也希你好好過，人老了總得有這個時候，你們年輕人要抓著時間，好好過。”張姐殷切道。

也是過著苦日子過來的，能懂裴的想法。

離開或許才是想要的解，不用痛了，也不用再拖累裴駱。

“謝謝。”裴駱捧著杯子看向他們，又對著周傅川說：“老大，這邊的事我都理好了，明天我就帶著回嶺南老家，等事都理好了，我再回來。”

一直擔心自己會欺負，其實他早就長了能獨當一麵的大人。

隻不過在的麵前，他永遠是個小孩。

“好，你好好送回去，忙完了回京市。”周傅川沒多說什麽，隻在最後補了一句，“過年的時候來我家一起過。”

“小裴，張姐的餃子包的可好吃，到時候給你一手。”周母說。

張姐忙不迭的點頭，“是的，小裴你喜歡吃啥餡的，阿姨都給你做。”

裴駱默不作聲的聽著，紅著眼睛低下了頭，泣著說：“謝謝，謝謝大家。”

不明白發生了什麽的初一，聽見哭聲有些茫然，瞪大眼睛了一圈，最後鎖定了低著頭的裴駱。

他牽著小寶走過去，蹲在地上仰著頭，看見裴駱流淚的模樣，慌張的周傅川。

“爸爸，叔叔他哭啦！”

裴去世的那天，周傅川和林阮沒有帶他過去，怕驚著他。

初一不知道裴走了。

“小裴叔叔的離開了，他很傷心，初一安一下叔叔，好不好？”周母小聲的抱著孫子說。

初一懵了懵，被小寶牽著過去，遞了兩張紙在他手上。

“小裴叔叔，你不要哭啦，裴姥姥會回來的。”

初一握著紙巾給裴駱了眼淚，他知道死亡卻不能明白的意思。

聽到說小裴叔叔的離開了，也理所當然的認為，離開的人一定會回來。

裴駱再傷心，也知道承初一的好，也不想在眾人麵前失態。

他握著初一的手，點點了頭，出抹笑，“好，叔叔知道了，叔叔不哭，謝謝初一。”

“你不哭，乖乖的，我讓媽媽給你買巧克力吃。”初一捧著裴駱的臉了，“隻有乖寶寶才能吃的巧克力。”

“媽媽，好不好？”他轉過頭問林阮。

林阮應了：“好，給你們買。”

這時候外麵又傳來了敲門聲。

張姐去開門，看見了周父，跟在周父後的還有提著果籃的秦父秦惟。

房間裏的人沒有想到他也會來，之前的事都鬧的不太麵，秦深也在幾天前出院了。

按道理來說，秦惟不該出現在這裏。

他到這裏來，也不怕他的好兒子秦深生氣？誰都知道秦惟對他的獨子很看重，年紀輕輕就掌了秦家所有的生意。

“傅川，我來看看你。”秦惟將果籃放在周傅川的床頭櫃上，語氣關心，“恢複的可還好？”

他看著周傅川的模樣稍稍放心，這孩子可沒像傳言中毀容還殘疾，果然道聽途說不可信。

“多謝叔關心，恢複的好，沒有什麽大礙。”到底是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長輩，還過來看自己。

周傅川再討厭秦深，也沒給秦惟下臉子。

“老大，你們聊，我就先走了，還有些事沒有理。”裴駱站起來，打算離開。

周母挽留他，“小裴，一起吃個飯再走，時間還早呢。”

“不了，謝謝伯母，還有些東西，要整理好帶回嶺南。”裴駱搖頭拒絕。

他們嶺南有風俗，逝者生前的和日常用的東西，都必須在下葬前焚燒，才算圓滿。

裴生前給自己攢了幾套很漂亮的服，都是裴駱買給，舍不得穿的。

“這是？”秦惟看向裴駱，疑的問。

如果是別人，他或許不怎麽會主關心，可他每次看見裴駱，都會莫名其妙的張。

這位姓裴的孩子，和他的妻子婉晴實在是長得太像了。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湊巧的事？秦惟暗歎緣分的奇妙。

“我祖母去世了。”裴駱低著聲音解釋。

秦惟聽著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了人家小輩的傷疤。

他愧疚道：“抱歉，請節哀。”

“沒關係，謝謝您的關心。”裴駱對著他點了點頭，轉向外走。

初一拖住他的手，“小裴叔叔，你要走了嗎？不和我玩了嗎？”

“叔叔有些事，等我回來給你和小寶帶荔枝罐頭。”裴駱了初一茸茸的小腦袋。

“好吧，那你記得早點回來。”初一牽著哥哥的手，將他送到門口，“小裴叔叔再見。”

小寶也說：“小裴叔叔再見。”

“小寶和初一再見。”裴駱揮了揮手，一個人往外走。

他離開後，小寶沉默帶著初一關上門，走了兩步，他拉著初一停下。

“小裴叔叔的不會再回來了。”

小寶比初一大兩歲，他知道觀察大人的緒，能理解大人的語言。

他知道他們說的離開，是什麽意思。

“為什麽？”初一看著小寶，不懂的問：“為什麽不會回來？路太遠了嗎？可以坐車車呀，還有飛機！”

“因為小裴叔叔的去世了，就是閉上眼睛睡覺，再也醒不過來。”

小寶和弟弟解釋道，又說：“以後初一千萬不要問小裴叔叔的，他會傷心的。”

初一愣愣的看著哥哥，他未曾遇到過這種況，初一邊一直有媽媽陪著，後麵又多了爸爸......多了很多他的人。

很多人都說，初一是幸福的小孩。

幸福的小孩生活在裏，無憂無慮，快快樂樂的長大。

聽到哥哥的話，反應過來的初一跑到林阮邊，拉著脖子。

“媽媽，媽媽快幫我掉項鏈，我要送給小裴叔叔，這是姥姥送我的，讓它陪著小裴叔叔，小裴叔叔不傷心。”

細碎的銀鏈子綴著平安鎖，在房間暖白的燈下熠熠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