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欣愉還有些惱。
看了周欽一眼,見周欽跟木頭樁子一樣站在原地,沒有看向,也沒有要走的意思。
他就沒什麽話要對說嗎?
宮欣愉咬了咬。
空氣一片安靜,隻有檀香的味道幽幽鑽進宮欣愉的鼻腔裏,惹得心煩意。
好一會,實在憋不住,轉看向周欽,開口道:“你的傷用不用包紮一下?”
語氣是故意裝出的冷,臉上滿是傲的神,好像隻是隨口一問而已。
周欽這才看向:“不用了,多謝宮小姐。”
再次被拒絕,宮欣愉垂在側的手一下子握。
眸中閃著,直直的盯著周欽,忽的開口問道:“你為什麽忽然對我這麽冷淡?”
周欽微愣。
他看著宮欣愉的雙眼,裏麵像是蘊著星辰,目灼灼,毫不帶掩飾的想要尋求一個答案。
對上這樣的目,周欽的心頭沒由來的慌了一下。
他驟的移開了視線,覺嗓子裏好像一下子堵了什麽東西,有點微微發啞:“宮小姐的話,我聽不懂。”
“你騙人!”
宮欣愉穿他:“你現在對我的態度跟之前不一樣!你之前還會同我說話,還會安我,可你現在都不敢看我!”
他的冷淡,讓宮欣愉心裏很不舒服。
周欽手指一握。
明明他們之間的確沒什麽,可被宮欣愉這麽一說,周欽心裏竟是生出一抹被穿的狼狽。
他垂下眼:“之前是我越矩了。”
“什麽意思?”宮欣愉一蒙,“什麽做越矩了?”
周欽頓了頓。
他這才緩緩轉移視線,看向宮欣愉明豔的臉龐。
即便穿著孝,未施黛,依舊的驚心魄。
是明豔的,張揚的,高高在上的督軍府的大小姐。
“我是軍人,我的責任就是聽從上級指令,完任務。而我的指令,是保護傅夫人。”
周欽一字一句,咬字清晰:“所以,之前對宮小姐說的話,做的事,是我越過了規矩,很抱歉。”
宮欣愉愣住了。
盯著周欽,抿了一條直線。
好一會,才開口:“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和我說話,安我,屢次三番的保護我,都是錯事?”
周欽眉頭微皺。
他剛才那些話,並不是這個意思。
但宮欣愉說的,好像又沒錯。
他現在的職責,是保護阮惜時,宮欣愉的安全和想法並不在他的思考範圍,所以他之前做的那些事,的確不是他該做的。
但不知為何,聽到宮欣愉這樣說出來,他心裏又有說不出的沉悶。
見周欽悶著頭不說話,宮欣愉以為他是默認了,臉愈發蒼白。
咬牙關:“原來你是這麽想的……我還以為之前我們在一起談心,說話,你已經,已經把我當朋友了!”
周欽呼吸驀的停了一下。
朋友兩個字,好像一把錘頭,砸在了他的心髒上。
他的心跟著重重跳了兩下,但在看見腳上那雙已經被磨破看不出的皮鞋時,又沉寂下去。
他垂著眼瞼,沒有去看宮欣愉,嗓音低沉道:“周欽不敢。”
“不敢?還是不願?”
宮欣愉扯了扯角,笑的比哭都難看。
這些日子所有積在心裏的緒,在此刻一下子發出來。
眼淚湧上眼眶,宮欣愉也不知道自己是委屈的,還是氣的,嗓音都染上了幾分嘶啞:“既然你這麽在乎自己的責任,那你還留在這裏幹什麽?你去保護惜時啊!”
喊出聲,嗓子有些破音。
的也跟著微微發抖。
周欽子一震,看著紅了的眼眶,下意識的邁開了腳步,卻又不知想到了什麽,驀的停住了。
宮欣愉發紅的雙眸看著他。
周欽覺自己在的眼下,有種無所遁形的覺。
他呼吸沉了沉,才下心底異樣的緒,沉聲道:“是傅督軍讓我留下休息的。”
“嗬!”
宮欣愉被氣笑了。
手指掐了掌心裏,使勁憋著淚不讓落下來:“既然這樣,那你就去休息吧!”
說著轉頭就對著不遠站著的一個傭人道:“你過來。”
傭人戰戰兢兢的走過來:“大小姐。”
“把周先生帶去休息,記得安排一個好點的房間,給他養傷!”
特意咬重了養傷兩個字,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是。”傭人道,轉看向周欽,“周先生,請跟我來吧。”
周欽看了宮欣愉一眼,見宮欣愉扭過頭去沒有看他,才嗯了一聲。
聽到他答應,宮欣愉手指握的更,驀的轉就走到供臺前去了。
本來今日應該有很多人來祭奠宮老夫人的,可因為剛才發生的事,之後來祭奠的人都被勸回了。所以之前燒的香,現在已經燃盡的差不多了,隻有長明燈還在風的吹拂下晃著。
宮欣愉重新點了三支香。
香在手裏明明滅滅。
宮欣愉背對著周欽的方向,雖然看上去是在點香,實則卻一直在聽後的靜。
剛才就是賭氣,但是也想知道周欽的反應。
如果周欽來哄的話,可以想想等下說些什麽,反正是不會輕易原諒他的。
宮欣愉心裏胡思想著,就聽到後傳來了腳步聲。
的心一下子提起來。
但腳步聲卻不是往的方向來的,而是越來越遠。
宮欣愉忍不住偏過頭,用餘看見周欽竟然真的頭也不回的跟著傭人走了,頓時一張俏臉煞白。
他竟然真就走了!
他就一點不害怕再也不理他嗎!
還是說,他真的一點都不在意!
宮欣愉手指用力著香,幾乎要將香給斷。
一瞬間,委屈,惱怒,齊齊湧上了心頭!
臭周欽,壞周欽,以後絕對再也不要理他了!
宮欣愉憤憤的想。
既然他本不在乎,都沒有把當朋友,那何必還要熱臉去冷屁!
堂堂督軍府的大小姐,有的是想和朋友的人!
才不缺他一個!
失去這個朋友,是他周欽的損失!
宮欣愉在心裏惱怒的想,甚至忘了把香進香爐裏。
沒有看見周欽跟著傭人走到門口時,轉頭看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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