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玠從宋家出來,遇到了一人擋路,他抬眼看過去,是龍二。
在他平靜目的注視下,龍二臉僵,著頭皮出聲:“你是去找宋窈的?我也去!”
說來也是不巧,這幾日他老母親抱恙,龍二回去照顧他老娘了,所以宋窈被宋家帶走時他沒能第一時間發現。
容玠冷淡地掃了他一眼,沒做聲,疾步朝村口走。
龍二咬了咬牙跟上去:“帶上我,你去金家救人也有個幫手!金家那麼多家仆,你一個弱書生連門都進不去!”
容玠腳步一頓,回過頭來,角微微一抬:“誰說我要就這麼去金家了?”
龍二瞪大了眼:“那你要去哪兒?宋窈不是在金家嗎?”
剛才他和宋家夫婦的對話他可都聽到了!
容玠眸晦暗不明,深邃的瞳孔閃過一抹冷戾。
只是單單把宋窈救出來自然容易,可日后金家不得還會繼續找麻煩。
他做事可不喜歡留后患,既然出手,那就勢必要連拔起,斬草除!
他本來打算秋闈之后才手的,可誰讓金家上趕著找死呢?
*
金府柴房。
外面傳來一陣嘈雜,伴隨著仆人倉促的腳步聲。
六六豎著耳朵聽了一會兒,語氣不忿:【那個討厭的金銘軒被金家接回來了!】
宋窈靠著墻角,由于滴水未進,發白的瓣干裂起皮,笑了下:“不奇怪,金家有錢有勢,這點小事定不了金銘軒的罪。”
手腕的繩結已經半松,只要想,隨時都能掙開,然而宋窈沒,在等待一個時機。
六六不解:【宿主,你為什麼看上去
并不慌?那個金銘軒想必對你恨之骨,要是落在他手里可怎麼辦啊!】
“不急。”睫垂落,面龐半在影里,邊浮起一個很淺的笑,“快開始了。”
……
金府正廳,上演著一出母子深戲碼。
金夫人抱著金銘軒心疼的直掉眼淚:“我兒苦了!娘盼星星盼月亮,你爹總算是把你給接回來了!”
金銘軒一臉嫌棄地看了看臟兮兮的裳,語氣不耐:“娘,讓人備水我要沐浴!那鬼地方可真不是人待的!這輩子我都不想再進第二次了!”
金老爺肅著一張臉,沒好氣地冷哼:“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平日里胡作非為,行事大膽,怎會被人逮住了把柄?我這張老臉都被你給丟盡了!”
金銘軒不以為然:“比這更大膽的事以前我也不是沒做過!這次要不是那個宋窈死咬著不放……”他臉驀然一沉,想到什麼,玩味地勾起角,“娘,人在哪里?”
金夫人嗔了他一眼:“那小賤人被關在柴房呢,放心,知道你心里有氣,娘這不是特意將人弄來供你出氣麼?”
金銘軒親熱地挽上的臂膀撒賣乖:“還是娘疼我!”
金老爺看了眼這對母子,無奈地搖頭:“慈母多敗兒,你就慣著他吧!”
金夫人角勾起笑意:“我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不慣著他慣著誰?”
說完,忽覺四肢一陣酸痛發麻,眉頭微擰,不自然地了肩膀。
金銘軒留意到的臉,隨口一問:“怎麼了娘?哪里不舒服嗎?”
金夫人眼神略有些茫然,不確定地道:“可能……是這兩天太過勞累,夜里沒睡好落了枕,總覺得渾都,僵的厲害,頭也有些痛……”
說到一半,角不控制地向下兩下,看上去很是怪異。
金銘軒睜大了眼,驚呼一聲:“娘!你的臉!”
金夫人眼前一片模糊,下意識問:“窩的臉,腫麼了……”
看不到,的半邊臉控制不住搐抖,眼歪鼻斜,已經呈現出一種僵的姿態。
金老爺瞬間意識到事嚴重,揚聲喝道:“快,請大夫來!”
金夫人被扶著坐在椅子上,現在連說話都艱難,還會不控制地流口水,只能轉眼珠表示心的焦急和惶恐。
大夫把完脈,又仔細看了看,表凝重:“夫人這是中風的癥狀啊!”
金老爺和金銘軒俱是一臉震驚,后者更是惱怒一把抓住大夫的領:“你個庸醫胡說八道什麼?我娘好端端的怎麼會中風?信不信本爺砸了你的招牌!”
大夫不敢得罪金家,誠惶誠恐道:“小公子息怒,老夫不敢妄言,老夫行醫看診多年從未出過差池,令堂這的的確確就是中風的癥狀啊!”
金夫人眼里閃過一恐懼,中風!怎麼會突然中風?
金老爺臉鐵青:“大夫,還請替人醫治,若能治好金家定有重謝!”
r> 金銘軒咬了牙冷笑:“若治不好,有你好看的!”
大夫了額角的冷汗:“小的定當竭盡全力。”
話是這麼說,他自己都有幾分心虛。
中風并不是什麼疑難雜癥,可他竟然瞧不出金夫人癥結所在,這病來的實在蹊蹺。
——
金夫人中風,府里上下瞬間一鍋粥,一時之間也沒人顧得上宋窈這邊。
六六瞬間明白了宋窈的意圖:【這就是你說的時機?金夫人中風你干的?】
宋窈扯了扯角:“我苦練那麼久的針法不是白練的。”
而且,說過,金夫人要是弄不死,就等著的報復吧。
“金府上下一團,今夜便是逃離的最佳時機。”
宋窈活著手腕,上的筋散藥效已過,恢復了些力氣,趁逃跑應是不難。
只是就這麼走了,難免心有不甘,總得給金家人留下些什麼刻骨銘心的教訓才不枉此行。
微瞇著眼思忖著,金夫人那麼疼金銘軒,不如就從他開始?
“有人來了。”
凌的腳步聲迅速接近,“砰”的一聲,柴房的門被暴地從外踹開。
宋窈抬眼對上金銘軒戾氣橫生的目,對方后跟著一眾仆人,手里捧著碗,里面裝了什麼東西。
角微微一抿,有種不太好的預。
下一秒,金銘軒沖著意味不明冷笑一聲:
“把這碗藥,給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