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似乎覺得面前的孱弱年對自己并沒無威脅,又躲進了樹林。
書院常有高手出沒,對江川來說早已經是見怪不怪。可林中的高手卻是江川此前從未在書院見過的,一時間拿不準是剛來的書院,還是一直藏在書院。
江川不敢輕視,不聲地繼續收集著凡硝,待到筐滿,才悄無聲息地從樹林里離開了,確定沒人跟蹤,將采集來的凡硝藏在了此前跟符羽闖過的山里。
回去之后,只睡了一會,天就亮了,早早起床給花爺爺做好了飯,隨著他一起下田干活。
忙完了一天,到了夜深,江川又在花爺爺睡著之后,再溜了出去。
江川早就觀察過了,溫泉池附近有硫磺可以收集。
夜深沉,江川爬上了溫泉池,采集好之后,也將它藏在山之中。
白天則利用做飯的時候,悄悄收集木炭,晚上一起送到山、
硝,硫磺,木炭這三樣是制作黑火藥的主要原料。
到了,第三天晚上,他決定還是去一趟鬼林,剛一進林,他就發現那天跟蹤他的高手,又出現了,但他未聲,假裝自己不知,繼續不聲地收集著凡硝,卻被高手拍木,驅趕離開。
江川不敢有所作,當下便悄悄退了出去。
凡硝不能采集,只好去采集硫磺,連續幾個晚上之后,制作黑火藥的硫磺快差不多了,只要再將木炭和凡硝收集齊,再以比例制作好,便可制作黑火藥。
然而……
天微微亮,剛打鳴,江川就已經起床,打開門,深吸一口氣,然后走出院子打水做飯。做完了早飯,花爺爺剛好起床,爺孫倆吃了飯,江川在灶屋洗碗的時候,花爺爺在外面著鋤頭,這時一名穿禮雅學院院服的學子,彎著腰,將一桶水倒進了水缸。
花爺爺站在院中拍著上的灰,斜著眼睛打量著他。
“晚輩陳顯凡見過花爺爺……接下來的一個月,學生在您這幫您老人家干活,您有活兒的話,盡管給晚輩,晚輩保管將您布置的任務完好。”
“后生,我先問問你,你有沒有好的除草的法子?就是……一個上午把那邊那塊的草全都給我除了。”
作為這邊菜園的主人,花爺爺伺候莊稼那是一把好手,經常星夜勞作,不在話下,可畢竟一個人伺候十幾畝地的菜園子,再加之年紀大了,日漸力不從心,書院把犯錯的學子安排到這勞改造,他本來是不樂意的。
老頭兒雖然沒跟年們打過道,但是莊稼人眼睛亮,那幫年本干農活的料,不給自己添堵就不錯了。
可自打江川來了之后,徹底改變了他的想法,也讓他對尚方書院的學子有了新的認識。所以,來了個新學子,他的第一反應就是能不能做出省力的制工。
陳顯凡的氣勢驟然下降,低聲道:“花爺爺,晚輩是禮雅學院的學子,尚且還沒有這樣的本事……”
花爺爺惱火道:“干啥子?那你說說你會干啥子?”
陳顯凡的氣勢再降,小心翼翼地道:“晚輩只會用笨法子,鋤頭除草晚輩還是能干得好的。”
花爺爺更加惱火了,要不是看他年輕小又是個學子,差點就開口罵人:“廢話,你要是連鋤頭都不會用的話,那不是個棒槌啦。真不人省心,別廢話了,東西放下來跟我除草去。”
江川聽著外面的說話,洗好了碗,走了出來,剛要打招呼,被陳顯凡搶了先。
兩人隨便寒暄了幾句,江川帶著他去里屋放好了包袱,告訴他花爺爺這邊簡陋,只有大通鋪,讓他做好吃苦的心理準備,隨后兩人便隨著花爺爺下田除草去了。
三行粟米地,一人一行。
花爺爺在中間好隨時監督兩人,這一上午他可沒嘮叨。
“陳后生,干活就別斯斯文文了……照你這麼除法,干到明天這行的都除不完……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沒鋤過草……我就知道書院這幫后生,能干活的沒幾個……你看看人家江川,拿起鋤頭就干活,一看就是干過的,再看看你,磨磨唧唧都是花架子……”
從花爺爺的話里,江川知道了陳顯凡不太會鋤地。對應起他的份,難免不讓人起疑。雖然陳顯凡狡辯說,自己不是不會,而是花爺爺的鋤頭不稱手,可這個說法只會起到蓋彌彰的效果。
如果陳顯凡沒來這里,江川對他也僅僅只是懷疑而已,但是自己前腳剛來沒幾天,后腳陳顯凡就來了,這事總不能是巧合。
并且自打陳顯凡來了之后,漸漸的江川就發現他一些事。
首先這小子的非常奇怪,每天睡覺之前,一定要在路口燒一沓黃表紙,它的解釋是,作為禮雅學院的學子敬畏天地鬼神。
雖然這麼說也合理,可怪就怪在,對于燒完的紙灰,陳顯凡顯得有些遮遮掩掩。
這天晚上,天上云層濃重,不見半點天。
陳顯凡照例燒完了黃表紙,正用一樹枝在撥弄地上的紙灰。
江川打著燈籠出來找他,發現有亮朝著這邊走來,陳顯凡立刻扔掉了手里的樹枝,站起,轉過頭:“江兄?你怎麼出來了?”
江川解釋道:“天太黑,花爺爺我來看看你,說昨天你燒黃表紙的時候,火星子落在了旁干草上,今早發現燒了面盆大的一塊地,擔心今天又火星子把樹給點了。”
江川一邊說一邊走過去,燈籠在地上四照了照,眼睛卻定在了紙灰上。
陳顯凡速度飛快,一腳踩了上去。
他一邊踩一邊說著:“怪我,怪我,昨天確實出了點意外,往后我記住了,燒完之后,像這樣踩幾下,就不用擔心火星子被風吹到旁邊的干草樹葉上去了。”
江川照了一圈,眼睛定定地盯著地上的紙灰。
陳顯凡很隨口地問道:“江兄,看到什麼了?”
江川沒說話,小心地盯著地上的紙灰:“可以說嗎?”
陳顯凡機警道:“咱們之間,當然什麼都可以說。”
江川:“陳兄,你用腳踏黃表紙灰,不怕對鬼神不敬麼?”
陳顯凡懊惱道:“這一著急,竟把這事給忘了,那往后,我再燒完黃表紙,等它半點火星子都沒有再離開。”
江川:“那自然是好。”
兩人并肩往回走,陳顯凡突然說道:“不過江兄,我說句不該說的,就不該來這,該來這的是帝國三。別怪我多,事的經過,書院里已經傳開了,我也都聽說了,實際上是帝國三暗中搞破壞,才使得演示沒太功,你心懷大度,沒向書院舉報,放了他們一馬。可江兄,做爛好人,被罰來了這里,干農活一個月,你心里痛快嗎?”
他仔細地看著江川,道:“江兄,你別介意,我這人說話直,傷人,你要是不聽,就當我沒說過。”
“在下膽小怕事,帝國三……帝國三虎得罪不起。”江川一副很慫的樣子,搖搖頭,頓了一下問道,“陳兄,怎麼也來了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