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要提起這個呢?兩年多的時間足夠長大了,每每想起那時候問他會不會娶,也覺得自己莽撞又荒唐。而時間足夠衝淡一切,淡得完全可以不計較他曾經騙過,淡得忘記自己曾經的稚。
可為什麽要再提呢?很多東西就是想要的時候不給,給的時候早就不想要了。說什麽都晚了,索什麽都別說。他邊自有良人,也有浩繁書卷,已經決定走那一條孤獨的路了。
“晚不晚,你說的不算!”
韓昭也是惱了,一切都和他預想的不一樣。他以為他們之間所有的阻礙,不過就是他誤以為的那一點緣關係,如今什麽阻礙都沒有了,就該水到渠、玉其事。
“你到底在別扭什麽?”
“奴婢沒有。”涼涼的話,一副公事公辦的語氣。
韓昭忽然毫無征兆地一把把拉進懷裏。清辭怕他的懷抱,怕自己要起貪,所以掙紮著想從他懷裏逃出去,“放開,你放開……”
他哪裏肯放,卻是把擁得更,“好,你吧,把大家都來再好不過。”
清辭果然不再掙紮了,聲音卻淒涼起來,“世子是不是覺得我是歌姬的兒,所以可以任意輕賤嗎?”
上輩子真是欠了的,所以才他這輩子來氣的吧!
韓昭抓住的雙肩,拉開兩人的距離,俯著子咬牙切齒道:“紀清辭,你又胡說八道什麽!”
近在咫尺,清辭看到他臉上含怒,眼風如刀落在臉上,像要把給殺了,碎萬段的那種。
偏開頭,躲開他的目,咬著不說話。心的自卑總會時時浮起來,怕被傷害,與其被人傷,不如就先拒絕。
“爺說過的話你都給忘了是不是?這世界上,除了你自己,沒人可以輕賤你!”
“你是你,你母親是你母親,和你沒有關係。即便是歌姬,誰說就一定是下賤的?”
“我在汝南,叛匪圍攻石頭城,男人死的死傷的傷,城裏的舞娘二話不說拿了刀就一起上了城牆。殺起惡人來,巾幗不讓須眉。們該賺銀子的時候絕不手,可又紛紛解囊給傷兵買藥,給難民買糧食——們下賤嗎?”
“紀清辭,兩年前你說過,一個人心善人好,不管是誰都可。怎麽你現在還活回去了!”
清辭意外他會這樣說,但又明明白白覺到了他話外的深意。
他真的就是那種又無法無天又懂的人。忽然明白了,為什麽這麽久過去了,為什麽明明他騙了,自始至終仍舊對他念念不忘。是因為這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會用冠冕堂皇的規矩去約束、管教,隻有韓昭不會。他離經叛道,信奉的是自己的規矩,他會將的個人放在規矩之前,去遵從自己的心,藐視那世人的道。
可他有了別人。
在宮中,看過多宮花寂寞紅。即便不是皇帝王孫,高門世家的男子哪一個不是三妻四妾?兩年來,王薇針鋒相對,越來越讓覺得不值得。自有追求,不想走進宅去和其他人勾心鬥角。人大可不必這樣過一生。
所以說晚了,是因為已經變了。或許從前還覺得嫁人生子是一條路,如今卻覺得這世上可以走另外一條路。這一條路上,不會有他。
但他這份蠻悍的溫,霸道的諒還是讓心生。滿腹的悵然變了淚串地掉下來。
看哭起來,韓昭心也了。他重新把納懷裏,抱了,聲音也溫的不像話。
“你別,我就是想抱抱你……臭小妞,爺想你要想瘋了。”
這久違的相擁。
實實在在覺到一個年男子的力量。雙臂似乎比那時更堅,懷抱比那時更寬廣,容從容棲息。寒夜沉沉,他的掌心卡在的後頸,將向自己,也將那森森寒意阻擋在外。
想要的真的不多,就這樣一個溫暖的懷抱。
呼吸間,他上的氣息傳來,把心底所有堅的抗拒都融化了。在這樣冷的夜裏,那些逃避的勇氣還沒湊足,就認輸了。終於怯怯地張開雙臂,回抱住他。
“我哪裏臭了……”不滿的聲音裏有一別樣的殢。
他埋在頸間輕輕嗅了起來,溫熱的氣息撲在頸子裏,又又燙,得著想躲開。
韓昭低聲笑起來,“嗯,不臭。很香……清辭,我錯了。”
他真是錯得離譜,才讓他們白白分離,兩年關山遙,兩年相思如狂。
清辭以為他在說誆騙做書的事,想了想,認真道:“我不生你氣了。”
“真的?”
“真的。”
“可我氣我自己。”他忽然沒頭沒尾地來了這麽一句,然後又將抱了。懷裏的人又又,他忽然覺得真的長大了,是大姑娘了……一時間心猿意馬,渾也都熱了起來。
“豆子山,打瓦鼓;揚平山,撒白雨……”清辭忽然輕輕唱起歌。
韓昭鬆開了一些,抬起頭,他垂目去看。他的臉就近在咫尺,鼻尖幾乎著的鼻尖。清辭漸漸到他氣息重了起來,深向的目裏有些很濃鬱的東西,看不懂,卻覺心好像被那些東西粘住了,必須躲開才能得到一息。
不自覺地垂下頭,輕聲問:“那天晚上,給我唱歌、守了我一夜的人,是你,對不對?”
“不是我是誰?”韓昭頓了頓,“你的大哥哥嗎?”
說完自己先被氣笑了,那一點旖念也被氣跑了。所以那一天他鞍前馬後地伺候了一整夜,竟然都不知道是誰?
韓昭覺到聽到“大哥哥”三個字時,僵了一下。原來真有個大哥哥啊!
像吞了一盆青梅子,五髒六腑都冒著酸氣。他深吸了一口氣,理了理緒,“紀清辭,我不管那什麽大哥哥是誰,也不管你那什麽小火哥哥。從今天開始,你把心給收拾好了。爺回來了,往後你心裏隻能住爺一個人,聽見了沒?”
還有這樣無賴的……
“可你是我什麽人啊?”清辭囁嚅道。他這樣不清不楚地抱著,怕也是瘋了,禮義廉恥都不顧了,答應過大哥哥的話也都不作數了。
“你說我是你什麽人?”韓昭忍不住彈了下腦殼。
雖然沒使力氣,清辭還是吃痛,“哎呦”一聲,抬手想去。
韓昭卻先一步覆手上去,輕輕著,麵卻嚴肅起來,“別招我生氣,想好了再回答。”
“……哥哥?”
果然腦殼又被彈了一下,清辭眉頭皺起來了。
“誰要做你的哥哥?”
韓昭著的頭,覺得傻乎乎的樣子還可。他角忽然浮出笑意,俯在耳邊低聲道:“我是你心悅之人。”
這,也太臉皮厚了。清辭擰著眉頭看他,覺得有點不認識他了。
見眉頭又蹙深了一些,看著他的神有些怪異,像在看個傻子。他輕輕在眉間一點,然後又把抱進懷裏,歆然一笑,“也是心悅你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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